薄亦言看着这样干净纯粹的目光,想到了自己待会要进行的计划,心中无端地升起了几丝的愧疚,但是这一点点的愧疚,并不足以让他反悔自己的决定。
他知道,他若是做了,也就是愧疚上一会儿,但若是不做,他会一直后悔。
桑霖也看到了韶绿绮的动作,对于韶绿绮三天来都没有出过家门一步的这件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他先前的时候还感到奇怪,毕竟自己的女儿自己是最清楚的了。
他的这个女儿,什么时候这么乖过?
平日里啊,在家里待不了几个小时就偷溜出去了,这一次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三天,不吵也不闹的,真的是转了性子了。
想了一想,旋即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薄亦言的提议。
这么多天了,对于薄亦言这个人,他也是有些了解的。
何况这个人还是他所看好的未来女婿,能有一个机会给他们二人专门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很好的。
省的让他这个一直以来都不让他省心的女儿老是想着那个郁家的郁幽。
他也不是说嫌弃郁幽家道中落,这才不愿意让女儿与郁幽来往,实在是……
若是郁幽沦落到别的什么地方,例如说在酒馆里当个打杂的什么的,他也不至于这么不愿意女儿和郁幽来往,可那不是别处,是梨园啊!
这梨园是什么地方?
可与过去的勾栏院没什么差别!
单纯去听曲儿的人,是有。
可是啊……
去找个戏子寻欢作乐的,更多!
这才是他不愿意桑以茹去见郁幽的真正原因。
堂堂一个大小姐,整日里去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成什么体统!
韶绿绮见到桑霖点头以后,眸光越发得亮了,视线从薄亦言的身上转到了桑霖的身上,声音甜甜的开口:“爹爹真好!”
对于自己的小丫头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薄亦言心中第一时间有点阴郁,但是想到小丫头看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生父,心中那一股郁气也便散了。
他可以吃任何人的醋,但是不能去吃桑霖的醋。
那是小丫头的父亲,小丫头年幼丧母,与父亲亲近些也实属正常。
而且,这还是他未来的岳父,他可不能对他不敬,若是让桑霖一个不高兴了,就算没了名声也要毁了毁约不让小丫头嫁他了怎么办?
他可不会这么蠢。
桑霖见韶绿绮用这样惊喜中带着孺慕的目光看着自己时,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但是已经很久没有和女儿亲近过的他对于这样的韶绿绮也只是严肃着一张脸,轻哼了一声:“食不言寝不语,我教过你的东西都忘了?”
韶绿绮:……
气呼呼地鼓了鼓自己的双颊,闷声地埋头喝着自己碗里的粥,时不时地从鼻息间发出几声轻哼声,以示自己的不满。
她怎么不知道他们桑家什么时候有过“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而且啊!
刚刚薄亦言开口就可以,她一说话就来和她说“食不言寝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