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木,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醒过来看我一眼……”
沈知安坐在床边握着沐木的手,床上的人依旧安安静静的没有一点声息,安静的让沈知安绝望,伸出手去碰触着沐木的脸颊,触手温热柔软,也只有这些才能够证明沐木是还活着的了。
已经半个月了,整整半个月,没有醒来的迹象,一点都没有,沈知安瘦削的脸颊充分的体验出了他的后悔,他不该的,他不该因为沈梦瑶的突然出现就乱了方寸,最后让沐木变成了这幅样子,说到底全部都是他的错,全都是他的错,沈知安握着沐木的手喃喃自语的样子让人觉得从心里发酸,却又无可奈何。
前两天沈知安已经忍不住在医院里将沐木的主治医生拖出来差点就动了拳头,最后还是让那个季子期和东誉拦了下来,最后那个医生后怕的样子让沈知安想起来就觉得好笑,这都什么破事情!
“病人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到现在都不醒的原因只是因为病人本身不想醒过来。”
“沐木,你就那么不愿意看见我吗?”
沈知安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盯着沐木的脸,期盼着哪怕是只有一点点的波动都好,可是沐木却并没有任何反应,就连睫毛都是安安静静的垂着,哪怕是颤抖一下都足以让沈知安欢呼雀跃。
可是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沈知安将脸埋在沐木的手心里,泪珠掉了下来,浸湿了白色的床单,在白色的床单上染出一朵深色的水花,沈知安是真的已经快要绝望了,没有迹象,没有动静,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东誉和季子期还在陪着他,沈知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已经崩溃了,沐木就像是这医院里的一统的白色的墙壁和床单被罩甚至是柜子一样,洁白并且安静,却寂静的让人发狂。
“知安,先吃点东西吧,不然等沐木醒了之后你都要倒了。”
东誉看着沈知安痴狂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沐木对沈知安的变相的报复,即使沐木并不是有意的,但是这种明明知道自己的爱人还活着却不能够有一句对话的感觉是真的很痛苦吧。
东誉无法想象如果是王昕躺在这里的话他会发狂到什么的程度,所以即使并不能够感同身受,东誉却也是能够大概理解沈知安的心情,作为从小到大的朋友,东誉也很同期沈知安。
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沈知安算得上是自作自受,但是不管怎么样看着就这样不仅日渐消瘦就连精神状态都越来越差的沈知安,东誉还是在担心等沐木醒了的时候沈知安就彻底的垮台了。
“我知道了,马上就会去吃的。”
沈知安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是并没有任何想要动弹的迹象,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之后就继续固执的看着一直还是在安静的躺着的沐木,没有任何想要起来的意思。
东誉无奈,知道这件事情也是勉强不了,只好又嘱咐了一句之后就转身出去了,还顺带戴上了门,而沈知安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继续之前的姿势,死死地盯着沐木,仿佛这样沐木就可以马上就醒过来了一样,事实上并没有什么用。
沈知安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就着东誉带来的饭菜胡乱的吃了一点之后就不再动了,洗了下手重新坐在了沐木的身边,继续深情地看着沐木.
手里是沐木柔软的小手,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暖并且柔软,但是却再也不会捏着他的脸叫他大叔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知安又再次无法接受的将脸埋在了沐木柔软的手心里,也不说什么别的,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脑海中会想到的全部都是他们以前。
沐木总是会那么调皮的跑在他的前面,然后朝他扮鬼脸,明明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却还是和他们刚刚结婚的时候的那个年龄一样的像个小孩。
“沐木,大叔都已经知道错了,你怎么就是还不醒过来呢?”
沈知安看你这沐木平静的没有半点波澜的脸,之前好不容易压住下去的绝望的感觉现在又重新升腾上来,盖住他的每一根神经嚣张的叫嚣着要把他所有的一切坚守的意志都摧毁。
而那种绝望的感觉也真的已经办到了这一点,现在的沈知安恨不得就躺在沐木的旁边一起长眠。
“青鸾,你说沐木怎么就到这时候还是没醒呢?你看沈知安那家伙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连公司都不管了,就非要陪在沐木的旁边,弄得就跟只要他在沐木就一定会醒过来一样。”
季子期看着正在自己的家里着手收拾东西的青鸾,虽然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但是季子期不知道为什么就总是能够顺利地从那张脸上读出来青鸾的心情和表现出来的表情……
即使事实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季子期就是这么神奇的办到了这件事情。
“沐木本来就是因为失血过多才变成现在这样的,然后沈知安又做了那么多刺激到沐木的事情,早在沐木挟持吴老爷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那一刀其实只是一个诱因而已,最关键的只是沐木现在并不想醒过来。”
“那——”
“别问我为什么沐木会不想醒过来,我是医生不是心理专家,反正问题肯定是出在沈知安的身上的,你要是真的很着急的话就去找他问商量对策。”
“……那还是算了吧。”
季子期挠挠脑袋,傻子才会在现在突然送上门去给沈知安那个家伙撒气,本来就从小就被沈知安欺负的惨了,他可不想这么个年级了还会被沈知安虐一把。
小时候的时候大家都是孩子嘛,打打闹闹也没什么的,总会难免的有些磕磕碰碰的。
但是现在的话要是再去……不就是很明显的自己根本就不过沈知安了嘛!一说到这个东誉就觉得心里有点来气,明明他也在努力着的。
不就是没发展什么正当的行业嘛,至于被爷爷成天念叨这个念叨那个的吗!
青鸾也没有再继续接话,安静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被安排到季子期的家里来住。
但是莫名的他的心里竟然不仅没有什么排斥的感觉,甚至隐隐还有些窃喜,淡定淡定……青鸾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季子期正在心里跟自己较劲,一时间也就没有发现青鸾那张冷清的脸上浮现的一丝红晕,那丝红晕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
但是青鸾的心却暂时的没有办法能够平静的下来,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专心的整理着屋里的东西,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季子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是什么?”
青鸾的手里提着一个散发着气味的不明物体,里面黄黄白白的东西还有那散发出的味道让季子期很成功的白了脸。
还没等青鸾采取什么的措施的时候,季子期就已经冲进了厕所,然后就是一阵干呕的声音穿了过来,弄得青鸾满头的黑线。
拜托这个东西是从他家里找到的好不好,怎么自己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一马当先的冲到厕所里面去干呕起来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手里的这个东西功效太大了吗?
青鸾皱了皱鼻子,当初在训练的时候环境差的要死,虽然不至于让他们冻死饿死什么的,但是那么多臭烘烘的小孩挤在一起的味道肯定是不好问的,所以现在面对着眼前的这一坨‘异物’青鸾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一脸嫌弃的把东西丢进了垃圾桶里面,然后拍拍手准备下一件事。
在季子期终于在厕所里面干呕完了之后,漱口洗脸,镇定了一下之后慢慢的走出来,呈现在他的面前的房间让季子期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原本乱糟糟的客厅变的整洁了许多,很多乱丢的东西都被规矩的摆在了一起变成一摞。
恩……从一坨变成一摞这件事情貌似还是挺让人欢喜的,季子期看着仍旧在手脚利索的整理着东西的青鸾,心底升上了意思柔软和温馨,在记忆里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会这样帮自己整理过东西了吧。
虽然他总是把房间弄得特别的乱,但是却又出奇的讨厌那些保姆或者清洁卫生的阿姨什么的碰自己的东西。
而他自己又不会收拾,基本上走的时候什么样,等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回来的时候还是那个样子,而且有时候经常会有已经长霉了的奇怪物品堆在角落里散发着阵阵恶臭。
后来久而久之的就连季子期自己都不愿意回到这里了,反正外面都到处是女伴,在谁家里住一晚上都行,还能够落得下一个温柔浪子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反正他有没有损失过什么,就算是有损失的肯定也不是他而应该是他的女伴们才对。
出去之后他除了花一顿晚饭的钱之外基本上就都是他的女伴在付出了,当然他也很好的做到了一个绅士应该有的所有的行为,比如所大到主动拉开椅子小到自己去买一些安全措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