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聊着天。
石楠也是第一次知道，柳弓谦家的情况。
柳家，在燕京也算名门豪族了。
他爷爷七阶合道初期，不过七阶已经是战神，在燕京大学灵道学院担任院长。
石楠有些惊讶，他第一次知道，柳弓谦爷爷居然是燕京大学灵道学院的院长！
这小子不报考燕京大学，反而报考了军防大学，这算什么？
修三代的叛逆？
见石楠惊讶，柳弓谦打着酒嗝笑道：“我算什么，我爷爷也才是院长，不是校长副校长，艾米雪她家才有意思呢。
她爷爷是清北大学的校长，你知道吗？”
“啥？”
“华夏神榜排名第七的清北校长艾修然，就是她爷爷，她都没报考清北灵道学院，我报考军防大学怎么了！
我爷爷说了，我们这些人，死也别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你根本不懂，很多导师的儿女，其实都不报考父辈所在的灵道学院。
你说，要是有一天，你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战死了，多难受？
你导师不就是如此！
当初她女儿要不是在巫校长眼皮子底下战死，说实话，未必会闹成现在这样。
咱们也一样，死在了外校，比死在了亲人眼前强。”
石楠一时间有些难以理解，却也能理解。
宁愿后辈死在别地，战死之后，哪怕再痛苦，也不会比亲人死在眼前更痛苦。
“好像有点道理。”
“那是……”
柳弓谦晕乎乎地笑道：“其实我小时候，我爷爷是反对我练武的，到了高中，我爷爷也说，不考灵道学院。
我不服气啊！
凭什么啊！
所以我偏要练武，偏要考灵道学院，还是和京武齐名的军防大学！
等到知道了空间世界的事，忽然恍然大悟，怕我死了呢。
可我觉得吧，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朝闻道夕死可矣！
修行路很精彩，空间世界也许更精彩！
另一个世界，不同的世界，这辈子不去走一遭，不去见识一下，那真是死了都不甘心！”
石楠轻酌一杯，淡淡道：“活着比死了强。”
“没人想死，我还想成战神呢！可是……石楠，我忽然有些怕了，我怕我真死了，你说，我会死吗？”
柳弓谦真的有些醉了，惆怅道：“这么多三阶灵道者，在这时候去空间世界，本就乱的很，遇到了危险，护不住啊！
别说海王了，就是军防大学导师全部去了，真遇到大战，也护不住咱们……”
“那就努力活着！”
“对，努力活着！”
柳弓谦再次喝了一杯，也没个菜，两个人就这么喝着。
……
这一夜，不少地方都是如此。
有人独自喝着闷酒，有人默默写着遗书。
会死吗？
不知道。
可在成为灵道者的那一天，在知道空间世界的那一天，大家都明白，这是强者的命。
没有不去空间世界的强者！
偌大的华夏，乃至全世界，都没有不去空间世界的强者。
哪怕那些社会灵道者，真到了那个境界，不去也不行，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义务。
除非……你选择叛离，选择加入蚀魂楼这样的异教。
……
石楠，也有些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对于明日的空间世界之行，石楠忐忑中又带着无限的期待。
第二天，早上9点，军防大学第一操场。
100位学生，人人全副武装。
龙海以及另外一位六阶，三位五阶导师，总共5位导师，此刻也全副武装，做好了去空间世界的准备。
一百多人的队伍，大部分都是三阶灵道者，这也是军防大学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动这样的阵容入空间世界。
校长孔仲，副校长巫马震，院长向珲三位战神全部到来……
“你们所有人，都是我军防大学的脊梁，是我华夏的脊梁！”
孔仲语气铿锵有力，大声道：“我希望你们都能平安归来，我希望他日，你们都能成为战神！
我更希望，你们的成就是在未来，而不是现在！
可是，一味的保护，一味的逃避，是无法成为强者的！
如果有可能，我不希望看到年轻的你们出现在空间世界战场！
可如今，空间世界攻势猛烈，你们作为精英，作为灵道者，那就有义务和责任去空间世界！
责任……义务……也许你们觉得，这不是你们的责任，也不是你们的任务，你们都还这么年轻，可我们是灵道者！
记住，灵道者，那就是责任和义务！
朝饮白露，夕眠苍霞，那是仙，而不是灵道者！
今日我送诸位离别，等待诸君归来！”
最后一句，孔仲说的极为大声，佝偻的腰杆都挺直了起来。
龙海面色严峻，大声道：“出发！”
所有来送行的导师们，包括三位战神，此刻都挺直腰杆，右手五指并拢迅速抬起，中指微接太阳穴与眉同高,手心向下，注视这群即将奔赴战场的学生！
所有学生只觉得情绪激荡，纷纷回礼，昂首阔步，转身跟上龙海，一起朝外走去。
……
第一操场外，众人纷纷上车。
孔仲这些人，没有送出来，视线却一直看向几辆大巴，情绪复杂。
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
送别，送行……
也许，也是永别！
年轻的天骄们，战死他乡，尸骨无存，世间几人知！
“苍天，何等薄情！”
孔仲仰天嗟叹，军防大学成立79年，他在军防大学待了40年来，风风雨雨，生死离别，见的太多太多！
然而，每一次看到这些年轻人，前赴后继，埋骨他乡，都不由得悲从心来。
“老师，这是命。”向珲呢喃。
“不，这不是命！灵道者不信命！”孔仲忽然气势勃发，身形陡然高大起来，怒声道：“只因我辈太弱，无法平定异族，将后患留给了后人！”
“当年空间裂缝极少，若是能被封印，何至于此！”
“我已决定，局势再恶化，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临死之际，平定一方世界，最合适的自然是那个一直想要灭亡我华夏的那个世界，这样只是百年内能震慑其它空间世界！”
“校长！”
“老师！”
“……”
在场众人纷纷惊呼，大家都明白孔仲口中那个空间世界是目前已知众多空间世界中实力最强的那个！
“今日起，巫校长主持军防大学大局，向院长出任副校长兼任灵道学院院长，龙海、郝策、鞠虹影出任灵道学院副院长分别兼任修真系、异能系、魔法系主任！”
“校长！”
孔仲腰杆笔直，杀气腾腾道：“活了80年，够本了！本就伤病缠身，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几年，杀一个赚一个！”
众人不由得悲从心来，九阶的战神，渡劫初期修者，也被称为不灭战神！
先不说寿命，哪怕是这肉身也被称为不灭之体，何来活不了几年一说。
渡劫修者，如今还没有人活到极限年龄，如今最大的渡劫修者，早就超过百岁了，依旧能征善战！
孔仲才刚过80，却是早已伤病缠身，不灭之体都接近磨灭状态。
这一切，都源于多年来的各个空间世界之行。
孔仲不再叙述，看向向珲道：“你去吧！”
向珲微微点头，轻叹一声，转瞬离去，这一次，他也要去空间世界护道。
百位三四阶灵道者，军防大学大一和大二的全部精英集中于此，一旦全军覆没，军防大学几年都缓不过来。
……
车上，众人情绪依旧激荡。
三大战神，数十位高阶战将导师为他们送行，何其壮哉！
龙海却是沉默不言，一声不出。
直到车行驶了1个多小时，忽然停下，龙海这才低沉道：“下车，清点行李，准备进入妖兽密集区。”
众人纷纷下车，依次进入妖兽密集区堡垒。
堡垒内部众人已经非常熟悉，在龙海的带领下，来到阵法通道口。
龙海没有说什么，带着众人朝大门走去。
门口，防御也极为森严，石楠感受到了阵阵威胁也压力，内部有枪械甚至大炮正在瞄准他们。
而且门口处，就有几位灵力浑厚的灵道者警惕地扫视众人，都不低于三阶，气势凌厉。
“军防大学，灵道学院龙海，携军防大学特训班申请进入空间世界！”
“证件，准入令！”
和龙海进行交接的，是一位战将级灵道者，在石楠众人眼中，对方灵力浑厚，简直不弱于龙海。
龙海一丝不苟，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学校的申请文件，军部批复的准入文件。
对方一一核查，接着点头，示意龙海进入。
等龙海几位导师进入，轮到石楠他们之时，依旧需要查询证件，甚至还要检查空间法器，检查的军人们一丝不苟，严格对照证件检查每个人。
队伍中，柳弓谦好奇道：“这么严格？”
滕鸿羽淡淡道：“不应该吗？应该是防止邪教混入。”
这边说着，前面的几人，空间法器中的一些东西直接被扣留了下来。
“手机不要携带，带进去也没任何作用，科技产品都不用带入，唯一的作用就是增加对方的缴获成果。
衣物方面，带两套换洗足够了，你们不是去度假的！
吃食方面，主要依靠丹药，或者吃生食，或者自己购买基础极品灵石，进入大荒世界可以当做火能使用。”
之前和龙海交接的军官，此刻说了几句。
等到众人一一检查结束，面色坚毅的军官和其他军人，齐齐朝石楠众人行了军礼！
“此去，为保家卫国而战，为人类而战，凯旋！”
“凯旋！”
铿锵有力的吼声，让众人情绪再度激荡起来。
一直目送石楠他们进入通道深处，这些军人都没有放下手臂，这是对前往空间世界灵道者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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