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柏气定神闲的夹了一筷子酱黄瓜慢慢品着,丝毫不觉得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推入无尽的深渊,看他挣扎,看他癫狂,看他备受折磨有什么不对。
秋六低眉顺眼的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爷不安排人也是有另一层意思,秋六你可知道?”
苏柏一连吃了两条酱黄瓜,方才心满意足的端了茶喝,且兴致颇好的问话秋六。
秋六躬了躬身:“爷聪明睿智,秋六愚钝,猜不透爷的用意,还请爷赐教。”
他知道这个时候最适合拍苏柏的马屁,所以把样子做的足足的。
苏柏果然十分受用,嘬了两口茶,才缓缓的开口道:“自然是为了防着秦娆。
这个女人身上藏了太多秘密,连爷我也看不透她。
外加一身诡异的本事,这样的人,以后如非必要,还是少招惹的好。
咱们糊弄一下姜沉倒还容易,那小子心思重,就算咱们什么都不说,他少不得也要往咱们期望的那方面想。
可秦娆不同,今个巷子里那四人对姜沉说的话,若是尽数落进秦娆耳朵里,怕是她当即就会戳破。
哪有下奴敢随意评判主上是非的?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秋六?”
秋六身子一凛,一时倒有些摸不准苏柏的意思了。
他赶忙跪下,温顺的逢迎道:“爷您说的是,今个儿要是没有爷的提点,秋六怕是一辈子都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节。
秋六谢谢爷的赐教。”
他以头触碰苏柏的脚尖儿,恨不能五体投地以表忠心折服。
苏柏神色更加满意了两分,嘴上却是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没得让人误会爷我是个变态了。”
秋六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是更加恭敬的说道:“爷不嫌弃秋六,允秋六跪在爷的脚边,就已经是秋六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秋六甘之如饴。”
苏柏嗯了一声,满是愉悦。
他踢了踢秋六的脑袋:“下去办事吧,衙门那边也打个招呼,到底是死了人的。
能给秦娆添点堵,也是很不错的。
不过千万切记,别露了身份,让她知道是咱们在算计她。”
秋六:“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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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的四具尸体很快就被江北府的衙役给带回衙门了。
并且全城悬赏寻找线索。
客栈里不少人都在议论这件事,甚至还有衙役带着刀进来盘问。
姜沉听着楼下的动静,六神无主起来。
秦娆这会儿正睡得沉。
她感觉自己似是做了个梦,但又好像不是梦。
她瞧见自己一手的血,黏腻腻的不舒坦。
她想找个地方洗洗手,却发现这里一望无际,漆黑无边。
她唯一能够看清的,就只有那一手的血。
黑暗里,她仿佛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我们两不相欠了。”
“你扎了我一刀,我现在也害你被扎了一刀,扯平了。”
“你放下吧!别在折磨自己了。”
秦娆被这声音吵的有些燥,她想要确定一下声音的来源,却发现根本无法找寻方向。
是谁在说话?
姜沉么?
可她什么时候扎过他一刀了?
这不是平白冤枉人么?
没有人回答她。
那些声音就好似生在她脑子里,像小坑坑的叫醒配置,挥之不去,屏蔽不了,只能生生忍受着。
而浮现在她脑海里的零碎片段,让她知道,那个声音不是来自姜沉。
那是……她在现代生活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