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大家族里面,其实,孔家的地位优势并不高,甚至排在末流。
不过,他们与排行第二大家族——陆家对立的关系上,却有着高出一等的优势。只因为当年陆伯年与孔翰林的一些利益牵需求,不得不自降心态。
孔翰林对陆伯年是如此,孔家子弟对陆家子弟也是如此,每逢两大家族的子弟见面,孔家无不露出自身优越的心态。
脸上突然挨了一记响鞭子,作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孔家子弟,孔启寒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了。他怒不可及地瞪陆雪颜一眼,一如既往的摆出高傲的姿态,沉声质问道:“陆三小姐,你竟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陆雪颜冷道:“当然知道,你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孔启寒一怔,怒道:“你......你敢骂我?”
“我不仅要骂你,我还要打死你,别说我没提醒你,看鞭!”
说着,陆雪颜鞭子一扬,毫不犹豫的抽打下去。
啪!
“喂,不要......哎呀......请不要打我脸!”
孔启寒淬不及防,连挨了三记鞭子,吓得他不要不要的,慌忙退后闪避。
“想跑?”陆雪颜驱马追出去,怒斥道:“畜生,在你逃走的时候,知道我是怎么发誓吗!”
“我不知道啊,还请你明示?”
“哼,我陆雪颜若是还有机会出来,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孔启寒一边跑一边解释道:“喂,都说是一场误会啊,你也知道那情况是怎样了,一帮马匪都拿着枪,我当时若不走,我们三人都得完蛋......而我先离开,肯定是要去找人来救你......”
“胡说,你真去找人了吗?”
“我......”
“说谎都不会,我可是看到你们两个人躲着不肯出来。卑鄙无耻的畜生,今天我一定要打死你!”
孔启寒慌不择路,吓得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眼见对方鞭子即将抽下来,他连滚带爬的往后躲,嘴上大骂:“陆家biao子,我艹你妈的,马上给我住手,别忘了你们陆家跟我们孔家的关系。”
“什么关系?”
“哼,利益关系,如果没有我孔家的祖传秘方,你爹陆伯年就不会生出你们陆家几个崽子,而你,估计还在你爸的精子库里开会.......哎呀,别打啊,我不说就是,别打!”
嘭!
“胡说八道的混账,我今天一定打死你!”听到他辱骂父亲,陆雪颜气炸了,驱马撞倒孔启寒,鞭子狠狠的抽打下去。
啪啪啪!
“三小姐......”眼看孔启寒要被她打得皮开肉酱,马烈和霍俊见势不妙,连忙追过来。
霍俊奋力的牵住马头使劲的往后拽,马烈则抓住她手上的鞭子,劝道:“三小姐,你气也出了,人也打了,是该收手了。”
陆雪颜气道:“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打死这个畜生。”
马烈苦笑道:“三小姐,杀人是要犯法的!”
“我不管,我就是要杀他!”说着,陆雪颜直接弃了鞭子,从马上跳下来,改用双脚狠狠地踹向孔启寒的屁股。
马烈跟着跳下马来,伸手抱住她双肩,疑声问道:“三小姐,你真要杀她?”
陆雪颜怒道:“废话,放开我!”
“好吧,不要为了一个畜生,浪费我们的时间!”
马烈手上多了一把手枪,然后放在她的手心,淡淡说道:“这支枪是从马匪那里捡来的,我给你找好说词了。孔家若问起缘由,你就告诉他们,孔九公子遇上马匪抢劫,因为出言不逊,被劫匪打死了。”
“不,不要啊......”
孔启寒一听这话,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放下高傲的姿态,匍匐在陆雪颜脚下求饶道:“三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不,是对陆家出言不敬了,求你不要杀我啊。”
马烈鄙视道:“孔家都是这个德性吗,哼,没骨气的家伙,三小姐,别磨蹭,赶紧一枪嘣了!”
“我......”
陆雪颜手里拿着枪,之前嘴上还嚷嚷的要杀人,可真到动真格的时候,她却犹豫不决起来。
陆三小姐虽有些顽劣脾气,不过,真要动手杀人就有些勉为其难了。因为,长这么大,别说杀人了,她连一只蚂蚁都没杀过,更何况是跪在面前的,活生生的一个熟人。
马烈看出了她的难处,和颜劝道:“三小姐,有时候死比活着更受罪,杀人并不是唯一出气的办法。”
“比如现在这个情况,在这一个荒凉的草原上,人烟罕迹,晚上可能有野狼出没,如果把他一个人丢在此处,并断了补给,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不要啊......”听到马烈的建议,孔启寒被吓怕了,忙对陆雪颜更加殷勤的求饶道歉:“三小姐,你我同是六大家族的子弟,大难临头,本应该同舟共济,一起度过难关。可我却因为恐惧,私自抛弃了三小姐......”
“对不起,我现在感到好后悔,觉得对不起你,看在我孔家多年来给你们陆家的需求,放我我这条小命吧......”
霍俊帮忙求情道:“三小姐,人非圣贤,犯错是在所难免。九少爷也不例外,更何况是遇上了马匪。如果每次犯错就要他的命,我想九公子有十条名也不够赔的......”
“我不杀你!”陆雪颜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翻身爬上马背,居高临下的瞥一眼,沉声道:“别说我不够人情。补给,马匹在前面有,九少若不想死的话,那就自己去跟马匪要吧,霍俊,上马。”
孔启寒哭丧的恳求道:“三小姐,求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啊。”
“九少,前面那帮马匪被我打晕了,如果不想死,自己去找马骑吧!”
马烈伸手将对方挡住,好言劝几句,回头对还在发愣的霍俊道:“霍公子,我们这里只有三匹马,你想留在这里陪他,我不反对。如若不想,请你赶紧上马。”
霍俊咬咬牙,艰难的做出决定,安慰道:“九少,你先在这里等着,我会马上去叫人来找你。”说完,他就不顾孔启寒的哀求,快速爬上另一匹马,缰绳拍打马背,一骑绝尘而去。
“九少,好自为之吧!”
马烈将纠缠不放孔启寒架开,然后上马,与陆雪颜策马飞奔,向北跑了一段时间,渐渐将身后的孔启寒抛离,直至消失不见。
陆雪颜脑子一直在想着孔启寒苦苦哀求自己的场景,同情心油然而生了。
她本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在盛怒之下,将孔启寒抛离在后,任其自生自灭,起初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冷静下来,一时觉得有些愧欠不已。
她心神不定的放慢速度,下意识的扭头往后擦看两眼,发现马烈还是一如既往的落在后面,坐在马背上东倒西歪,有种随时要掉下来的样子。
等他靠近了,陆雪颜不安道:“马烈,我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过分?”马烈一怔,反问道:“当他狠心把你留在一群马匪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过分?”
陆雪颜犹豫道:“可是......”
马烈打断道:“别可是了,孔家有的是儿子,少他一个不多,多他一个.....也不少,孔翰林知道了不会拿你怎样的!”
陆雪颜心虚道:“可是,他真若因为我的原因,遇上了不测......我该怎么办?”
马烈义愤不平说道:“像他这样卑鄙无耻的家伙,死了最好。再说了,我们这里只有三匹马,四个人,肯定有一个倒霉蛋被遗落下。”
“而且,我们又没有把事情做绝了,我已经提醒过他了,如果他胆大一点,自己回马匪那里要一匹马,一些补给即可,哼,就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陆雪颜叹息道:“唉,但愿他不会出事!”
“放心吧,出事也不关三小姐的事!”马烈好声安慰几句,抬头看了越发阴沉的天空,闷笑道:“看来,咱们今晚是要在半路上露营了。”
到了十月底,北方的白天变得十分短暂。
由于马烈缓慢行程的拖累,以及遇上马匪的缘故,三匹马向北只漫步奔跑了半个小时左右,天色渐渐就暗下来。
没办法,他们骑的是马,不是开车。天黑之前已经确定赶不到风云牧场,黑夜赶路太危险,如果不想冒险前行的话,只得原地搭帐篷休息一晚。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就在一条小溪旁边安顿下来。
马烈与霍俊负责搭起帐篷,陆雪颜力气小,只得帮忙生起了一堆炭火,找几块干肉和红薯出来烧烤。
三人分工合作,忙得不可开交,在与马烈一起搭帐篷的时候,霍俊一直是心不在焉,眼眸时不时撇向马烈,琉璃婉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马烈看出了他的异常,随口问道:“霍公子,有话但说无妨。”
听到这话,霍俊下意识的停止了手上动作,犹豫不安的说道:“马烈,你.......”
“我什么?”
马烈也停止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了看面前这位长发披肩,面相十分俊美的年轻男子,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霍俊犹豫道:“我想......回家了。”
“回孔家庄?”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