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陷楼塌带来的轰鸣的巨响声传出去何止百里,连已经在帮着前线部队转移最后群众的调查员们都听到了。
隔得太远感受不到睢宁的气息,伊特几人也只能望了望声音传来的方向。
高晴还试着联系麦琪,但是始终联系不上。
此时的麦琪关闭了所有的通讯,面前的显示器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睢宁……死了?
她的身体比大脑先接受了这个消息,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眼泪就已经滑落了出来。
麦琪的心还随着希文那一脚哽在喉咙里,现在知道睢宁的死居然第一时间不是悲痛,反而是被巨大的空虚和迷茫包裹。
她用了一会大脑才逐渐从冻结开始运转,她双手捂住脸,传出了悠长又悲痛的哀鸣。
不是不知道调查员每天都在和死亡打交道,只是……
“刺啦……”
显示器闪了两下,又亮了起来,还在哭泣的麦琪一愣,下一秒也不管满脸的泪水,扑到了显示器前。
显示器会亮,说明睢宁没死,还睁开眼了。
虽然麦琪没有想通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毕竟刚才睢宁的异灵和体力都已经透支到极限。
虽然睢宁的潜力是一个没有顶的容器,但是一次性用光了水始终需要时间去储蓄。
在睢宁还没有成长成有用之不竭的异灵之前,每次用光自己的异灵,就是她最危险的时候。
这种时候遭遇到希文的这样一击,怎么可能……还活着。
麦琪的脑海中乱糟糟的,但是她自动的将这些想法都抛开了。
睢宁还活着就好,说不定是奇迹诞生呢。
周围一直跟着调查员移动的观察器早在希文大肆的破坏下损坏了,麦琪只能通过显示器的视角感受到睢宁似乎站了起来。
麦琪:阿宁!阿宁你吓死我了,你居然还活着,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伤的重吗?希文可能也以为你死了,趁现在逃吧。
出乎意料的,睢宁并没有回答麦琪的任何一句话。
显示器里的画面突然闪了闪,然后没有任何征兆的,“砰”的一下断开了连接。
同时断开的还有麦琪和睢宁脑内的通讯设备。
虽然通讯设备可以由通讯两方中的任意一方关闭,但是这次睢宁的关闭明显不是正常的。
麦琪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被榔头敲了一下,又疼又晕,片刻后自己的耳朵里掉出来一只已经死亡的通讯虫。
那是睢宁才成为调查员时候他们一起放的通讯虫,这东西是四组研发出来的,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死亡。
就算是凌莎这样不用咨询员的,脑子里也有这种通讯虫,防止特殊情况需要联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睢宁没死,这是受伤后带来的副作用。
还是……
睢宁沦为异种了?
麦琪心里猛地一跳,整个人就有些乱。
如果调查员在任务期间有特殊的异变,作为咨询员是需要上报总部的。
现在不是南部基地,周臻虽然不重视睢宁,但还是事事盯着调查员,不能让他知道。
麦琪从来没有想过,她能和一个人有如此亲密的关系,那么在意她的生死。
哪怕……那个人可能沦为了异种,她也不想她受到伤害。
麦琪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悄悄打通了杨云刚的电话。
杨云刚接到的时候还冷着张脸,一听睢宁可能出事了差点没绷住。
还好这段时间一来他也不再是那个毛毛躁躁的大男孩,知道睢宁在总部还是很受掣肘,这才稳下心神。
杨云刚随口找了个借口来到麦琪的房间,听麦琪有些急切的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整个人脸都黑了不少。
两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杨云刚带着手套拿起了麦琪死去的通讯虫。
“我去检测看看,你记得屏蔽了监控,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端倪。”
杨云刚几乎是咬着牙在说话,“我觉得宁姐没那么容易出事,就算……就算宁姐成为异种,那又怎么样?”
在这一瞬间杨云刚想到了廖雪。
比起廖雪这样突然失踪,一年多后发现成为了异种。
睢宁这样日日相处,还有过命的交情的同伴变成异种的冲击显然更大。
但是现在房间里的两个人没有一个在意的。
麦琪现在已经镇定了些,“你去吧,那些早就做好了,你放心。”
杨云刚没有再耽误,将通讯虫放进了试管里带了出去。
来到实验室后,杨云刚自己进了办公室。
“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实验有危险。”
四组组长在制造道具方面很有天赋,奇思妙想层出不穷,谁都知道他可能又想出什么点子,丝毫没有引起众人的怀疑。
这边杨云刚和麦琪陷入焦急的等待中,那边希文将南一区中心区破坏了个干净,心里的戾气才稍微平息了些。
他甩了甩三条巨尾,打算离开了。
靠异灵感觉,睢宁的排名已经达到特级调查员了。
这就是现在的特级调查员么?
那么弱。
希文晃晃自己巨大的脑袋,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还是调查员时候的事了。
调查员的实力比起异种,还是差的太多了。
就在他摇晃着身子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一股奇怪的异灵。
希文有些笨拙地转了个身子,看到了废墟中间站着的人。
“咦?你还没死?”
希文有些意外,刚刚那一击就当时那个女人的状态不可能躲开的,他也感受到属于她的异灵已经消失。
可是现在这个站在自己对面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没死居然还不躲着溜走,我看你是脑子坏了。”
现在的希文没有之前生气,自然也没有一上来就攻击。
他很久没有恢复成这个样子了,一时也不想恢复人形。
“……什么啊,就是被这种货色打的快死了吗?”
不远处的女人低着头似乎在打量自己,模样的确是之前的样子,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同。
声音似乎也比之前低沉不少,仔细听来竟有些分不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