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宁住的是高档小区,别说爬山虎,就是外墙的颜色也是经过仔细研究的。
又不是老小区,附近也没有爬山虎的藤蔓,这爬山虎是哪里来的?!
最重要的是,睢宁有时候看稿子累了,就会在窗边站站,这是家里她最喜欢的地方。
以前的墙壁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东西。
睢宁因为当编辑的原因,很多东西都稍微懂一些。
爬山虎这种东西,要爬满一面墙需要四到五年的时间。
睢宁住在五楼,这个高度一株爬山虎想要触及,五六年是不可能的。
那窗外那些爬山虎是怎么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就占满自己窗外的墙壁的?
难道……
这些不是爬山虎。
睢宁的心“砰砰”跳得厉害,她的观感无限发散,她甚至想象出自己的身后,隐藏在窗外的爬山虎中,有一双眼睛在恶意地盯着自己。
为什么自己一天内会惊醒两次?
睢宁终于找到了原因。
不知道用了多久,睢宁才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她闭了闭眼,让滚落到眼皮上的汗水滴下去。
然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身拉上了窗帘。
还好这两天因为外面有些雾霾,她没有开窗子,不然她都不敢相信后果会怎么样。
睢宁没有想太久,就决定了不能和外面那东西和平相处。
自己的直觉要相信。
她戴上帽子,揣了把弹簧小刀,然后出了门。
她要去找警察,哪怕这事听上去很荒谬,但是哪怕是让消防队员把这玩意铲掉也行。
可是睢宁没有想到警察局有这么多人。
很多群情激愤的群众将警察局堵了个严严实实,睢宁挤了半天才挤进去。
“什么?爬山虎?”
接待的小警察已经快晕过去了,一听睢宁的需求气不打一处来。
“这位女同志,这个时候不是处理植物的时候,请你体谅。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可以让物业处理。”
睢宁刚要说这爬山虎不对劲,小警察又去安抚两个嚎啕大哭的大妈。
算了,本来就是自己的猜测,要是说出来可能反而会引发混乱。
睢宁往回走,她去找物业。
“爬山虎?”
物业也很忙,小区的居民都是上帝,他们已经被上帝的需求搞得头痛不已。
“我们小区从来没有爬山虎,这东西也不好看,而且还会破坏墙体、招蚊虫。”
物业的小姐姐仰着有些疲倦的脸,“您是不是看错了。”
睢宁抿了抿唇,觉得事情想着什么不可窥探的方向发展了。
在睢宁的坚持下,物业还是拨了个工人跟着睢宁去了她那栋楼。
“姑娘,哪有爬山虎啊?我就说你看错了!”
大叔围着楼转了一圈,墙体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睢宁看着自己家的窗户,咬了咬舌尖保持着镇定。
她的直觉果然没错,她就知道那不是爬山虎。
那会是什么呢?
睢宁花了500块钱,和物业租了一个小型的火焰喷射枪。
睢宁扣好喷枪的安全栓,慢慢地往回走。
家里的窗帘还是拉着的,外面的墙壁干干净净,那暗中窥探睢宁的东西没在了。
睢宁没敢放松警惕,她都觉得今天这魔幻的体验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打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一直到晚上九点,原本放着的林家大院才被突发的新闻取代。
“据悉,我市长熙区爆发疫病,经卫生中心判定,该疫病极具传染性,并对人体有不可逆的伤害。为保证疫病不进一步传播扩散,现经市长批准,对长熙区进行封闭式管理。”
“长熙区的居民请勿要惊慌,这只是普通的管控,不会对居民的人身安全产生威胁。若居民发现自身或是周围有人出现疫病反应,请拨打本区卫生中心电话:.”
“以下是卫生组织公布的疫病表现。一、思维意识涣散。二、极具攻击性。三、身体发热超过43摄氏度……”
“本次封控不会对长熙区居民群众造成任何影响,目前长熙区物资充足,医疗资源充裕,请居民不必惊慌。”
江安安的电话打了过来,“睢宁,你看新闻了吗?”
睢宁“嗯”了一声,“不必惊慌,她说的每一条都很让人惊慌。”
“你快出去看看,抢购点东西,虽然说资源充足,可是谁知道要封控多久。”
睢宁看了看家里满满当当的物资,又站起来看了看窗外。
外面的街道从早到晚都堵得水泄不通,很多人从车里出来冲进最近的超市,睢宁还看见居然有人大打出手。
虽然现在没有物资紧缺,也没有视频上恐怖的东西,但是恐慌已经在每个人心中催化。
江安安之前发给睢宁的视频已经被删了,全网都找不到资源。
但是睢宁很清楚,很多人都看到了。
楼下打起来的人被赶来的保安劝阻,睢宁看了很久,都没有警察来。
她突然觉得警察不会来了,想着想着身上就有些冷,她拉起了窗帘。
第二天就有社区和志愿者组成的队伍挨家挨户上门登记,上门登记的人记录得很仔细,姓名、年纪、性别、工作。
睢宁目送他们离开,在门后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走远,才又确定了下顶门器,坐回到了电视面前。
直播电视所有频道都被最新的疫病占据了屏幕,睢宁看着播音员笑着安抚观众的情绪,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关掉了电视。
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小区群里通知所有居民穿戴严实,戴好口罩下楼进行检查,睢宁在兜里揣了一把弹簧小刀。
下了楼,大家一个跟着一个排着队,前面有穿着严实防护服的医疗人员在挨个检查。
睢宁看了一会,他们会看眼睛、口腔,测量体温,还会对身体进行触诊。
检查进行得很慢,睢宁有些无聊地跟着队伍往前走,她和江安安的聊天随着她手机上出现的红色感叹号,被迫终结。
似乎……最近信号越来越差了。
前面排队的似乎产生了一些骚动,睢宁抬头看过去,是个男人在疯狂地抓着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