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枭突如其来的薄怒,池夏不明所以。
那位惹得苏文枭满肚子邪火,无处可泄的女人,也是丝毫不知情。
田七七那样的女人,一向直来直往,所有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
岛上的时候情势所迫,他出手布局,没办法顾及太多她的感受。
他总以为,以她的性子。
不过当众大闹一场,,闹到他颜面尽失,闹到所有人头疼不已,也就罢了。
谁料她竟隐忍克制成那个样子,对他连句诘问都不曾有。
把自己当众灌成那样,没有借酒撒风,只是悄无声息地离开。
甚至还托人,向他转达了不告而别的不恭歉意。
她这般史无前例的懂事,让他心中滋生出的不安,疯狂生长。
从Y城回来,安置好苏文鸢的骨灰龛,苏文枭便搁置了其他所有的事情。
循着线报,马不停蹄地去找田七七,想要跟她当面解释清楚。
结果,他带着人,找了整整一天。连连扑空了几处后,最后在帝戈花会所找到的她。
他赶到的时候,田七七已经快醉得人畜不分。
他知道她的酒量,可是看见东倒西歪十多个空酒瓶子。得知都是她一个人喝光的时候,苏文枭黑了脸。
他放下一堆的事情,不管不顾找了她一整天。
可是那个没良心的女人,她包下了帝戈花最大的豪华大包,一整晚都在寻欢作乐。
田七七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顺着低垂着的脖颈滑落至面前,微微遮掩着两颊的醉意。
一件修身的一字肩连衣裙,衬得她风情万种。
她在他面前,多数是大大咧咧的假小子打扮
他从没见过,她那样惹人心生遐思的诱人模样。
苏文枭推门进去的时候,没人第一时间顾得上注意他。
包厢里一片其乐融融,和谐,欢快,暧昧。
两个妖艳男模一左一右,紧紧贴着田七七。
暗戳戳地较着劲,你喂葡萄我喂酒,你递纸巾我递话筒,抢着跟田七七共饮合唱。
顺着田七七突然发亮的眼神,伴随着一声喝彩,苏文枭扫过她正前方的台子上。
台子上那十多个,随着旋律,舞动身躯的高大男模。
卡着节拍的点,齐刷刷撕掉上衣。露出了一片晃眼的八块腹肌,秀起了核心力量。
看着田七七两眼放光,甚至想要上前,亲手检验一番的姿态。
苏文枭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眼看着形势,就要朝着愈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苏文枭上前,扛起两眼迷离的田七七就走。
匆匆赶来的会所经理,认出了苏文枭,没敢阻拦。
咽下满腔怒气,苏文枭结了田七七的账。
忖着田七七醉成这样,送回家还不知道要受到田父什么样的责罚。
当机立断,抱着她,开车去了他名下的酒店。
一路上,醉得七荤八素的田七七,还在大放厥词。
“你,好像一个人,呃,那个人,他不可能会在这里......”田七七伸着手,拍着苏文枭的脸,“小帅哥,跟姐姐回去,好好表现,我会疼你......”
他冷着一张脸,把田七七快下滑下去的头,往怀里搂了搂。他倒要看看,她想让他怎么表现。
田七七果然疼他,哭着,喊着,折腾了他大半夜。
不准他停,他稍微停下动作喘口气,她就哭给他看。
“你行不行,要是不行,就换个人来......”田七七醉到无意识的嫌弃,苏文枭的脸更黑了。
她还敢换人,她还想让哪个来。
夜深阑干的时候,田七七不再闹了。
苏文枭长长叹了口气,抚摸着他酸痛的腰。终于能停下来,喝口水,喘口气。
辛勤劳作了一晚上的嗓子,干涩得发不出生来。
以后,可不能再让她喝醉了,这女人酒品确实不怎么好。
苏文枭被田七七逼着,唱了一宿的儿歌。
不光唱儿歌,还要拍着哄着她入睡。
苏文枭那么高大的身躯,俯身趴在床边。
一边拍着她,一边哼唱。动作稍微一停顿,她就哭给他看。
当年两个人被困在河滩上,田七七惊魂未定的时候,他哄过她入睡。
她醉到只剩下本能了,还记得那首儿歌。
苏文枭积累了一天的郁闷,消散了七八分。
看向田七七的眼神,越发温柔,越发炽热。
田七七微微张开的红唇,散发着诱人的信号。
苏文枭鬼使神差般,贴了上去。
就在他一触即离的时候,田七七突然睁开双眼,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明,呢喃道,“阿枭,别走,我好想好想你......”
田七七突然搂住苏文枭的脖子,将他拽向自己,加深了那个吻。
苏文枭的脑子,轰的一声,将他的理智,炸得粉身碎骨。
一夜狂风骤雨,共赴巫山。
苏文枭在酒店松软的大床上醒来时,天色已大亮。
隔着厚重密实的遮光帘,室内漆黑一片。
苏文枭伸手朝着旁边搂去,摸了个空。心中一凛,起身拉开窗帘。
明媚的阳光泄了一地,佳人不见所踪。
墙上的挂钟显示,他才睡了不过两个小时。
昨夜,他是不是太冲动了。
她疼成那样,一张脸皱成了包子。挂着泪珠子,却让他不要停。
她哪里知道,他做了那么多年和尚。她太美好了,他几乎丧失了理智,根本停不下来。
没想到,她醒得早,却偷偷溜了。
她是不是想起了昨夜的主动邀请,害羞了,躲了起来。
视线触及床单上那一抹暗红,苏文枭不受控制地勾起了嘴角,只觉得浑身舒畅。
他扯起那一床凌乱的床单,收起,装袋。
交给酒店经理,让他收好。
那是只有超级VIp客户,才享有的贵重物品寄存服务。
瞅着托盘中有些眼熟的物件,酒店经理一句没多问,亲手锁进了苏文枭的专属保险柜。
然而,就在酒店经理气喘吁吁地追上他,态度恭敬地递上厚厚一沓钞票,告知是在床头柜柜脚下捡到的时候。
苏文枭一肚子的旖旎,瞬间碎成了一根根冰桩子。一张脸黑得,不亚于资本家的心肠。
小费?还是打赏?
她当他是什么?
她以为昨晚,跟她荒唐一夜的,是谁!
还是说,她吃干抹净了,不想负责任,就不要他了。
苏文枭满腔几欲燎原的怒火,田七七一点点也不知晓。
只是怔怔地躺在自家宽大舒适的浴缸中,舒缓着一身酸痛。
她灌了自己那么多酒,醉成那样,居然还能梦见他。
一觉醒来,才发现不是梦,只是错把旁人当成了他。
她就那么放不下他么。
不知道被她拽出来的是哪个男模,她也没多看一眼。
她不确定,她昨晚是不是霸王硬上弓。
出来混,都不容易。
揉着疼痛的脑袋,田七七丢下厚厚一沓劳务费。
借着室内昏暗的掩护,拖着被车碾过一般的身体,摸黑逃离了现场。
离开岛上的那一天,她心里清楚,她跟他永远不可能了。
既然不是他,无论是谁,她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