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上午的课程,到此结束。下面,请所有人,打开桌上的化妆箱,给自己画一个妆。“顿了顿,梁烟的视线在众人脸上扫过,接着说道,”记住了,这个妆容,为见男友而画。三十分钟倒计时,现在开始。”
梁烟按下手中的倒计时按键,拉过椅子坐下来,开始打开手机游戏。
池夏打开眼前的化妆箱,所有与化妆相关的物件,一应俱全。
池夏不自觉地扭头看向前后左右,跟她一起学习的其他人,已经开始飞快地在脸上描描画画。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期间,梁烟除了抬眼看了众人一眼外,再无其他话。
“时间到!”梁烟恋恋不舍收起手机,走到众人面前,开始打分。
“你这妆化得跟夜店头牌似的,这是要去见男友,还是去见客户?不及格。”
米娅听见梁烟的点评,满脸的不服气,却又不敢当面顶撞。只得恨恨得低下头去,拿起卸妆棉,开始卸妆。
“你这妆还不如不化,把眼影画成这样,搁这儿演李莫愁呢?不及格。”梁烟站在一个方脸姑娘面前,温柔而毫不留情地给出点评。
“你这是吃了一打小孩吗?不是涂个血盆大口,就叫斩男色的好嘛?不及格。”
“唉,教你化妆,是为了让你过情人节,不是让你去回魂夜。把脸涂这么白,吓唬谁呢?不及格。”
梁烟温温柔柔地开口,所经之处,一片霜打茄子,众人垂头丧气。
“你,这是师从米娅?不......”
“我男友,也是我客户。其实我俩,是在我坐台的时候认识的。”不等梁烟说完,高珊就匆匆打断了她,一本正经地给出了自己的解释。
高珊的妆容,确实是偷偷照着米娅画的,她觉得还挺好看。
不过听到梁烟的无情批判,脑袋活泛的高珊,立即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新身份。
“行,算你狠!勉强算你及格。”梁烟被高珊将了一军,反而笑了。
“妆容得体,落落大方,想必男友,也是个门当户对之人。良好。”对于卢曼的妆容,梁烟毫不吝啬地给出了,截止目前最高的评价。
“梁教习错了,我这个的妆容,并非是画给男人看,而是画给他们背后的长辈。毕竟,被长辈们认可了,四舍五入,不就等于被男人认可了吗?”
梁烟敛起笑容,看了卢曼许久。然后转头,朝下个人走去。突然,脸上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在所有人里,池夏算是最后一个交作业的。
梁烟走到池夏跟前,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温柔开口:“宝贝儿,我给你留了那么多时间。还专门把你放到最后一个打分,你还是给我交白卷呀。”
众人顺着梁烟的视线,心思各异地看向池夏。
素面朝天,上课前是什么样子,小考后还是什么样子。
她甚至连描描眉,做个样子都没有。
众人愤然:果然,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他们倒要看看,梁烟如何公然偏袒这个关系户。
池夏对梁烟微微点头,开口说道:“首先,我喜欢自己素颜的样子。梁教习,您刚刚的命题,这个妆是画给男友的。但我没有男朋友,所以,也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另外,我记得您有讲过,‘女为悦己者容’。我的理解是,女人化不化妆,都只是为了取悦自己,而不是取悦他人,自己开心最重要。即便,日后有了心爱之人,我仍是会以自己最喜欢的样子——素颜,去相见。”看着梁烟微微眯起了眼睛,池夏连忙狗腿地补了一句,“当然,工作需要除外。”
“啪啪啪!”梁烟看着池夏,一边点头,一边鼓掌,“不愧是我们,你今天的妆容,我给你优秀甲等的评分。”
听到这话,池夏看着梁烟微霁的脸色,刚刚放下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池夏并不是主动打算交白卷的。
她是,真的不会化妆。
化妆箱里,近一百只口红。在池夏眼里,就一个色,红色。
长这么大,池夏就涂过两次口红。
一次是给苏文鸢挑生日礼物,在柜姐的极力推荐下,她试了一只。
一次是在前男友的婚礼上,为了那大几万的出场费,她豁出去了。
刚刚最后一刻,她还在想,要不要随便涂个烈恋红唇,来蒙混过关。
看到高珊的骚操作后,她也想效仿,打算混个及格,就心满意足了。
没想到,梁烟这么不畏人言,直接给了她一个优秀的评分。
作为小惩罚,其他人被安排去打扫“寻香斋”的教具小库房,整整两个小时。
只有池夏跟高珊待在原地,观看梁烟打游戏。三分钟一局,两个小时,连跪40把。
从小库房,再次回到“寻香斋”,众人看向池夏的眼光,又多了几分面对世事不公的悲愤。
池夏:高处不胜寒呐!
中午在餐厅,除了高珊这个社交悍匪。其他人,都自动挪到离池夏三米以外的地方。
就连卢曼这个性子不冷不热的,端着餐盘过来。左右看了一眼,还是毅然决然,选择跟另一桌,还没来及卸妆的“回魂夜”坐在一起。
池夏见了,心里备受打击。
偏偏高珊,还特别懂得如何在伤口上撒盐。
“池夏,真看不出来,你在化妆这门学科上,还有这么高深的领悟呢?连梁教习,都对你赞不绝口。什么时候方便,也教我两招。”
“好说好说。”池夏瞅了一眼高珊,顾不得得管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只是化悲愤为食欲。
餐盘里,垒得跟个小山一样高的糖醋小排。一个接一个,都祭奠了她的五脏庙。
“女孩子,还是要营养均衡,光吃肉可不行。”
池夏闻音一抬头,面前站了一个唇红齿白的贵气公子哥儿。
“不吃肉,还能吃什么?”池夏吐出一块骨头,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这要换个有眼力劲儿的,当下就直接溜了。偏偏这位公子哥儿,还一本正经地回答,“当然是青菜了,或者荠菜,榆钱这类野菜也行......”
“我看你像根青菜。”池夏没有笑,冷着一张脸,不紧不慢丢出一句。
贵气公子哥再迟钝,也察觉到池夏此时,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的气息。
默默地端起,自己本来打算放在这张桌子上的餐盘,黯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