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拿起手机,继续打给父亲与母亲,依旧联系不上。
她翻出那个给她发短信的陌生号码,拨了过去。
空号!
一股莫名的不安,在池夏的心中升起。
下飞机后,池夏顾不得回学校,直接拎着行李,打的直奔Y城。
一路狂飙到家门口,打开家门。屋里的情况,才让池夏提着的一颗心,缓缓放了下来。
餐桌的超大加热垫上,摆着四盘菜。满满一盆的鲜笋老鸭汤,冒着香腻的热气。
“妈妈,我回来了!”池夏冲着屋里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她。
池夏在几个房间转了一圈,确实没人。
客厅的电视机开着,苏文鸢的围裙,被随意搭在餐厅的椅背上。
菜没动过,三双筷子,还整整齐齐地摆在空碗旁。
池夏捏起一块锅包肉,丢进嘴里。摸了摸开始唱空城计的肚子,决意等妈妈回来一起吃。
她放好行李箱,瘫倒在沙发上。
饭都做好了,这是遛娃去了?
池夏疑惑地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从茶几上叉起一块切好的芒果丁,扔进嘴里。
池钟鹤喜欢吃芒果,池夏也是。
苏文鸢每次都是将芒果去皮切好,放上小叉子,给父女二人端到跟前。
正当池夏继续往嘴里丢芒果的时候,门口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妈妈,你回来了!”池夏一下拉开了门,作出了要拥抱的姿势。
门口站着的,不是苏文鸢,而是拎着一盒栗子甜糕的刘嫂。
“哈,是刘嫂呀。”池夏嬉笑着收回了张开的双臂,“我妈呢,在后面吗?”
然而下一秒,看清楚了走在后面的人,池夏就笑不出来了。
跟在刘嫂身后不远处的,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池钟鹤。
而站在池钟鹤身边,怀中抱着小糯米,一脸娇羞的女人,却不是苏文鸢。
“夏夏,你怎么回来了?”看见池夏的一瞬间,池钟鹤的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又稍纵即逝。
“妈妈呢?”池夏目光灼灼,射向池钟鹤。
“你先把孩子,放到床上去。”池钟鹤没有回答池夏,而是低头对着身边的女人,轻声说道。
“她是谁!”池夏往前跨了一步,挡住大门。
“夏夏!别胡闹。”池钟鹤轻叱一声,“刘嫂有事要回老家,这是新来的保姆张阿姨。”
“原来是保姆呀!”池夏嗤笑一声,目光在女人妆容精致的脸上流转。
她突然冷静下来,让开门口的位置,放两人进来。
池夏自顾自走到餐桌前,拿起一只空碗。给自己盛了饭,径直在餐桌前坐下,慢斯条理地吃了起来。
她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老鸭汤,果然不是熟悉的味道。
池夏刚刚还纳闷呢,妈妈怎么会预先知道,她今天一定回来,还给她摆好了碗跟筷子。
“夏夏饿了呀,那你先吃着,爸爸去洗个手。”池钟鹤面色僵硬,说着就往卫生间走。
女人低眉顺目,紧跟在池钟鹤身后。抱着孩子,猫身进了小卧室。
池夏寥寥几口,扒完了碗里的饭菜。
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饿得胃疼。
就算等下来,迎接她的是一场恶仗,也得先填饱肚子。
池夏刚扔下碗,就看见池钟鹤出来了。他讪笑着,坐在了池夏的对面。
池钟鹤:“吃这么点,就够了嘛。多吃点,这才多久没回家,你看你都瘦了。”
池夏盯着父亲,面无表情地问道:“妈妈呢?她去哪里了?”
“夏夏,你先别激动,你听爸爸说。”池钟鹤搓着两只手,面露难色地看着池夏。
“妈妈呢,她,她人在哪里?”池夏双手抓着桌沿,磕磕绊绊地问道。
“你妈妈,她失踪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呢?”池夏语气慌张,盯着池钟鹤问道。
池钟鹤看着池夏,使劲搓了搓手,解释道:“就在我们要回来的那天早上,你妈妈接了个电话,说要出去见个朋友。后来在外面,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带着小糯米先回来,她要在那里多待两天。”
“所以呢,爸爸就对妈妈不闻不问,你一个人回来了?”
“我们在酒店等了你妈妈一天,她也没回来。小糯米那会突发高烧,一直不退,我不得不回来,先送他去医院。”看着池夏逐渐发红的眼眶,池钟鹤的声音,越来越低,“我们回来了两天后,一直给你妈妈打电话,也没联系上她。后面再打电话,就直接是关机了......”
池夏无力地松开了紧攥的桌布,慢慢靠在椅背上。双目茫然地盯着前方,半响,一动不动。
过了好久,她慢慢抬起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池钟鹤,语气平静地问道:“妈妈失踪了,你非但不去找她,反而把这个女人,直接领回了家?”
池钟鹤起身上前,紧紧按住池夏的肩膀,“你听爸爸说,我已经报了警。也拜托了专业的侦探社,我们没有放弃。”
池夏怔愣地看着池钟鹤,眼前的父亲,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