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挑西,丝丝暖橙色的光从纱帘中透进来,让屋内亮堂不少。
简凉面对季衍舟侧躺,微磕着眼睛。
眼睫下含有雾气,朦胧又绻懒,面色上的红潮似暖曦,把颈脖上没盖住的痕迹衬得像几片娇嫩的花瓣。
季衍舟在被窝里裸\/露着上半身,稀罕地捻捻她的耳垂:“我去洗澡,你休息会儿。”
简凉焉焉地嗯声,闭上眼睛休息。
快要睡着时,季衍舟在卫生间里问:“有浴巾吗?”
简凉快要进入睡眠状态,又睁开眼睛从床上下来,在柜子里找了一块新的浴巾给他拿过去。
叩叩卫生间的门。
季衍舟打开门,带着一身水汽从里面露头,看她一脸倦怠的样子,说:“怎么起来了,跟我说在哪儿就行了。”
简凉把浴巾给他,季衍舟没关门,开着缝。
简凉原本想走,又改了主意,靠在门边,从门缝里赤\/裸裸地看着他。
身材不错……
也,挺有力……
季衍舟浑然不知有道灼人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浴巾围在腰间抬头。
四目相对。
“……”简凉装作一脸淡然地问,“好了吗?”
季衍舟察觉到她有一丝的不自然,出来时,嘴角边那抹笑坏极了。
简凉没看他,抬脚进卧室。
“我帮你……”季衍舟转身扶她,就被简凉推出来。
“我自己可以。”
简凉不给机会,防虎狼那般毫不留情地把门给反锁上。
“……”季衍舟守在门上说,“见过不少次了,别扭什么?”
简凉在浴室里说:“你可以闭嘴了。”
这个季节还没有到开空调的时候,经过刚刚一番折腾,简凉想洗澡,考虑身上有伤,只能简单处理一下。
先洗个脸。
季衍舟没走,怕简凉脚不方便,需要他时能立马反应过来。
电话在客厅响了。
季衍舟出去拿,是顾堂全。
捞上手机又移回到卫生间门口,接起来:“顾叔。”
顾堂全在电话里交代:“后天一早落地,你亲自到机场接一下,不着急见董事长,有些事我们得再聊聊。”
“行。”
顾堂全问:“除了董事长,你没告诉过其他人吧?”
这次人愿意回来,整个南舟除开季衍舟和季正峰知道外,连集团其他核心老骨干都没告诉过。
能源方面的技术人才在皖城非常稀缺,就算是一家微小型研发机构也会紧盯着这些人不放。
季衍舟看了眼浴室,说:“还有一个人知道,她不会参与。”
顾堂全问:“谁啊?”
季衍舟大方承认道:“女朋友呗,还能有谁!”
浴室里正捧着水洗脸的人一愣,竖起耳朵听。
电话里默了几秒,顾堂全深吸一口气问:“不会是简家那姑娘吧?”
季衍舟说:“行了,你安心把人带回来,我亲自来接。”
顾堂全在电话的另一头都要急死了,语气不太好:“你爹要是知道腿给你打断。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谈恋爱就谈恋爱,你还把事情告诉给她,你不知道章域虎视眈眈的?到时候来插一脚又得麻烦。”
“行了,我有分寸。”季衍舟说,“给你分享我有女朋友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我高兴个屁。”
季衍舟正要挂电话,手机里又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季衍舟,谈恋爱了?”
是白境林。
季衍舟差点把白境林给忘了,笑道:“啊!”
白境林听着他这股炫耀的劲儿,自己则像是被发配到边疆干苦力的罪人,天天盯着一群科研人员,聊些他听不懂的研究项目。
在科技与研发技术的熏陶下,他现在都能上实验室露上一两手。
他语气和顾堂全一样,谈不上好:“你家港口不专门腾个百八十个平方供我们家用,对不起我跑这一趟。”
度日如年。
白境林家做建材出口,走的南舟集团旗下的海运港口。
南舟在沿海有一个知名的海运公司,运营三十多个港口,管理上百个装箱泊位。
“好说。”季衍舟笑意不减,“回来从长计议。”
白境林没挂电话:“女朋友谁啊?”
季衍舟神秘地说:“无可奉告。”
“哟,宝贝上了。”白境林不屑打击,“季董儿子初长成,就要被打断腿,想看好戏。”
“没那机会。”季衍舟不跟他啰嗦,“挂了。”
电话挂断,简凉也从里面出来。
季衍舟收好手机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水珠。
“想睡会儿还是去外面坐会儿?”季衍舟问她。
床上乱糟糟的,简凉处理完身上不想再躺上去。
季衍舟扶她到客厅落座,去床边拿衣服穿。
简凉说:“晚点我去见王颂。”
季衍舟边扣衣服扣子边走出来:“不是说休息一天?”
“夜长梦多。”简凉说,“警方也在找他,在你那儿时间久了对你不利。”
季衍舟坐她旁边:“行,我来安排,想做什么,你放心去做。”
简凉抬眸,季衍舟正侧身看着她。
眼里有无需言说,我就在你背后的挚诚。
简凉垂下眼皮:“好!”
季衍舟抬手摸她的头发。
简凉是个聪明人,是非分明。
以前季衍舟总认为她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慢慢诱导之后才发现,并不是,只要对她好,她看得比什么都重。
“你知道在你这儿最珍贵的是什么吗?”季衍舟突然问她。
“嗯?”简凉从内心里认为,自己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拿得出手,但她不说。
“信任。”季衍舟握她的手说,“你把它看得宝贝,不信任任何人,把它交给我。”
简凉呼吸一滞。
她一个人独立惯了,忽然听到这样的话,一时有点不适应。
不过很快烟消云散。
她说:“以前总认为这世界上,只有算计的。”
季衍舟:“那现在呢?”
氛围难得这么正经,简凉也难得露齿一笑:“还是一样!”
季衍舟眯眼看着她笑,像小孩那般逗人:“哄我呢?”
简凉唇一张一合:“嗯,哄弟弟。”
季衍舟像个混不吝,说:“哄我还不够,哄他干嘛?”
“……”
简凉眼帘下拉又回到他的俊颜上,敛笑喊他:“衍舟。”
“嗯?”
简凉用洁净的眸光看着他,而后很认真地说:“我不信命。”
他上次问过她是不是信命,今天才放下戒备给了准确答案。
季衍舟眸光在某个点凝住,思绪游离,笑着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那就信我。”
简凉任由他握着,即使有些微微出汗也没有抽出手,她说:“这句话,以后别再说了。”
季衍舟回望过来:“嗯?”
简凉:“我来说。”
没有什么比她放下戒备去信任一个人还要难,但建立信任肯定不是单方面付出。
季衍舟拒绝:“不用!”
简凉不知所以。
季衍舟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信我,我会让你永远占据上风。”
信我,你永远比任何时候都重要。
季衍舟说:“我们在谈恋爱,别总想着等量交换,你有特权让我做任何事。”
简凉偏开头时,眼梢挂着浅浅的笑。
恋爱是种很神奇的东西......
感性会冲破理性,难以自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