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下了石阶,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一群人,容云便走过来站到了她的面前,解释道“老夫人,这是我的妻子,多有冒犯。”
“不是虞梨?”闻言,老夫人拄着拐杖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又细细看去,那张酷似虞梨的脸让老夫人心猛的一沉,“母亲。”百里家族的二夫人走过来瞪了丫鬟一眼,将老夫人搀扶住。
丫鬟被一瞪,心里吓了一跳,二夫人瞪她做什么?她被打晕醒来发现那小贼闯入了老爷的书房,举报有功,该赏啊。
“哪里来的贼?那是皇家的世子妃,还不退下。”二夫人搀扶住老夫人,朝着丫鬟厉吼了一声,在场的人皆是朝苏锦看去,皇家人?
丫鬟一惊,“什么?”“怎么会?”忙慌慌张张的退了下去,也不敢再看苏锦一眼。
“世子妃,冒犯了。”二夫人看着苏锦,抱歉了句,皇家人,他们家族不想再惹了。
苏锦摇了摇头,这时,百里言从屋里走了出来,“母亲,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老夫人一见他,心底震惊的同时指着苏锦,“这—这--”
百里言看到了苏锦身边的容云,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世子。”
“族长不必客气。”容云摆摆手。
“母亲,那是我刚认的义女苏锦。”百里言笑着说完后,又朝着苏锦道,“阿锦,这是我的母亲,按理,你该叫祖母。”
老夫人一听这话,脑中终于清明了,孽债孽债啊,复又紧瞅了几眼苏锦,“祖母。”她叹气点了点头。
见大哥给她使了个眼色,二夫人连忙扶着老夫人道,“母亲,大哥招待客人,我们去前厅忙吧。”
老夫人深深瞅了一眼苏锦,转身离开了,客人也跟着走了,而萧姝跟顾轩瑾却留了下来。
“我说世子妃去哪里了呢?原来是自己偷偷摸摸来找百里族长了?”萧姝看了一眼苏锦,冷言冷语的开口。
苏锦没理他,看向容云,“玄钰人呢?”
“在前厅呢。”容云。
苏锦眉头一扬,松了口气,“小锦,你找百里族长是有什么事吗?”顾轩瑾上前一步,问道。
苏锦“我一时无聊,闲逛到了这里,有问题吗?”带着明晃晃的讽刺笑意让顾轩瑾心底一震。
“好了,好了,大家进书房聊吧。”百里言好脾气的劝和着。
“族长,族长--”而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
百里言神情瞬间威严了起来,负手而站,斥责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没看到有客人在吗?”
小厮被吓了一跳,哆嗦着看了几人一眼,不敢说话了。
“什么事?”百里言问。
小厮低声开口,“是武林盟传来了一封信。”说着,手里高举一封黄色封皮的信封。
武林盟?众人各有异色,百里言看着都是皇家人的院子,不经意的皱了一下眉头,“拿来。”
小厮双手奉上,百里言看也没看信封,直接放入了衣袖里,对小厮说道,“你先退下。”
小厮恭敬离去,百里言眉头一皱,随即抱歉的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不好意思,各位,我现在有要事要处理一下,你们先去前堂看戏吧。”
话一出,萧姝立马与顾轩瑾对视了一眼,而容云则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阿锦,过来,你陪我去个地方。”百里言走下台阶,直接往外面走了出去,苏锦给容云点了点头,便跟了上去。
百里言似乎很着急,步伐很大,苏锦追赶上,“义父,是出了什么事吗?”
“阿锦,你不是想要拿到地图吗?义父这就带你去找祖父。”百里言神情凝重。
这么着急,苏锦惴惴不安,跟着走。
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里的时候,苏锦感觉到了不对劲,前面的人脚下犹如轻风,根本不像一个中年男子,就算百里言武功再高,也绝不会有这般轻功,“你是谁?”苏锦冷声。
前面的身影停住,声音是她从未见过的阴冷,只见他转身,嘴角勾着一抹森冷的笑意,“不愧是苏锦,这么快就发现了端倪。”
他缓缓转身,身形面容都还是百里言的样子,可他的眸子是一汪死水的平静,就那样看着她,苏锦都感觉到自己似乎到了无边地狱般寒冷,头顶的太阳升的正高,苏锦环抱着胸退后了一步,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装百里言?”义父?“你把义父怎么了?”
“放心,他没事。”一顿,“不过,你要在这里多待一会儿,免得出去坏事。”男人说完,便一挥袖朝她袭来,苏锦怔,连忙闪身应敌,“原来你真有武功?那男人似乎惊诧了一下,苏锦眯眼,“你是上京人?”除了上京的人,她想不出谁会以为她只是一个大家闺秀,而上京的人,又会是谁呢?谁会派人来杀她呢?可男人似乎只是想把她打晕,而不是想杀他,那与先前要杀她的不适一批人了?
“阁下既然无意伤害我?我们这样耗着,不是只会浪费时间吗?”苏锦高呼。
话落,那男人开始步步紧逼,一招一式比之前狠辣了不少,苏锦应付着,可不久,外面突然传来了“抓刺客,抓刺客--”
“刺客?”苏锦惊讶,只见那男人似乎不耐烦了,有些着急,想要脱身,苏锦缠着他,耗着他,男人一狠,直接一掌朝着苏锦劈来,“苏锦。”突的,不知何时到的容云飞身接住了她,离去的男人眸寒震惊,快速离开。
“你怎么来了?哪里有刺客?我义父呢?”苏锦一连串的问题袭来,容云把她放下来,落地,安慰道,“我们进书房看了,你义父只是被打晕了,无碍。”
“恩,那就好。”苏锦松了口气。
而这时空中突然飞来一道黑影,身后紧随着几个蒙面的武林高手,苏锦连忙上前几步,看去,早已了无痕迹。
“看来,老祖宗的寿宴混进了不少歹人。”苏锦点点头,“咱们快去看看义父吧。”
容云见她一说完,就往外冲,忙追了出去,只见她往东边去了,忙喊道,“走错了,你义父现在在老祖宗的屋里呢?在西堂屋。”
她风风火火的来,又风风火火的去,容云的眼底溢满了宠溺的神情,待两人到了老祖宗的屋里的时候,只见百里家族主事的长辈都在,神情凝重,而地上跪着一位小厮,苏锦一看,就是刚刚送信来的那个小厮。
“阿锦,你没事吧?”百里言一看到苏锦,便赶紧上来问道,苏锦笑着摇了摇头。
“二娘,你去前堂招呼一下客人。”老夫人见不是百里家族的人都进来了,凝重道,容云扫了眼苏锦笑道,“我先去前堂等你。”
“让锦丫头也跟着去。”老夫人接茬。
苏锦心底冷笑,而百里言则是打断,开口,“阿锦是我的女儿,世子是阿锦的夫婿,自然也是我的孩子,在这里听听也无妨。”
连宗祠都没入,算哪门子的女儿,女婿,老夫人实在生气,可看着酷似虞梨的那张脸,却怎么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二夫人叹口气离去,其实,娘做的没有错。
“族长,你说此事该如何处理?”这时,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朝着百里言开口了,而老夫人也直接走到了老族长的身边,一般大家都称老族长为老祖宗,苏锦二人也顺势坐到了左边的椅子上。
百里言叹气,苏锦听着,这才知道原来小厮送信是武林盟盟主骆啸天为了现在被御龙轻剑弄得江湖上血雨腥风的事,想做一个决断让江湖中人服气,也解决此事引来的乱事纷争,这才请三大家族去武林盟议事,可没想到,百里家出了这档子事,归百里家族管的地图失窃了,虽然已经派武林高手去追捕了,可实在是一个隐患啊,难怪老夫人不让他们在场呢,这事情一旦传出去了,可想而知,江湖上又会引起多大的动乱?
“既然族长决定想先隐瞒此事,我等也无异议,可事情一旦传出去了---?”
苏锦见众人朝她看来,心底不由嗤笑,“我百里言负全责。”苏锦一怔,百里言对她这个女儿不是亲生甚似亲生。
苏锦在待在百里家也不是办法,住了两日后,她便辞别了百里言,打算离开洛河,“怎么不跟义父一起去武林盟呢,再过半月,就是了。”
苏锦看着慈眉目善的百里言,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意,笑道,“我跟世子到时候一定会去找义父的,您放心。”
“记得就好,记得就好。”百里言看着她,隐隐有泣声。
“义父,我娘葬在清风山,不在苏家祖坟。”苏锦说完,便与容云离开了,百里言站在风中,宽大的袖袍冷风呼呼直吹。
苏锦没跟顾轩瑾辞别,当日夜里,与容云坐着船离开了洛河,容云说,他在江左有一处别院,风景优美,距离武林盟也近的很,趁着这些日子,两人可以在那里悠闲一阵子。
坐了三天的马车,两人终于进了江左地带,刚进城,对面就横冲直撞过来了一匹马,丝毫不顾及城里的其他人或马车,车夫看着直直冲过来的马儿,吓了一跳,忙“吁”的一下将马车停下,拦在了路边,生怕撞到了行人。
骑在马上的是个妙龄女子,装扮看着像是苗族的姑娘,看到了拦在路中心的马车,一下恼怒,直接跃过了车身,马儿一声长鸣,斗转星移间,已经停在了马车后面的城门口,回眸一笑,冷哼了一声,骑着马飞奔出城,这一幕,使得街上的人纷纷喝彩,欢呼雀跃。
“这楚家三小姐真是名不虚传啊--”
“是啊,是啊,飒爽英姿比之男儿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驾着车的马夫被浑身吓出了一身冷汗,听着街上的人议论纷纷,忙看向车厢里的人,“世子,世子妃,你们无碍吧。”
苏锦自然是瞅到了那一幕,楚家的三小姐?义父说过她的身世后,苏锦就查了楚毒家族的每一个人,上到主子,下到奴婢,这楚家的三小姐名叫楚晴初,飞扬跋扈是出了名的,“世子?”苏锦回神,看了一眼微阖着眼的容云,开口,“无碍,赶路吧。”
“是。”
街上的行人见这马车也离去了,纷纷摇了摇头,各干各的事了,好戏啊,就那么一点点。
这容云的别庄里也是家仆成群,一下了马车,就有管家迎了上来,给安顿好了一切,苏锦乐得轻松,吩咐人将她的琴慢慢的放入内室后,便去休息了,累了好些天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世子妃,奴婢伺候您沐浴休息。”苏锦见这些丫鬟是不沐浴不会放她去睡觉的,想想,不清洗一下,恐怕她自己也睡不安稳,便随她们去了。
这浴池里的水是引自附近天山上的水,经过各种工序,才汇入了这个浴池,它占地极大,整整把这房间给填满了,苏锦全身赤裸,踏进了布满花瓣的浴池里,细腻的肌肤一碰到水,清清凉凉的,苏锦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舒畅极了,丫鬟们拿着汗巾帮她擦拭着身体,一遍一遍,她微阖着眼静静的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
缤纷的花海里,落日夕阳,她陶醉在那里,许许多多的蝴蝶从远方而来,环绕在她周围,翩翩起舞,她唱着她最喜欢的那首《当》,裙摆飞扬,蝴蝶儿们犹如守护着她的天使,环绕在她周围,云海里,花香里,她做着她的童话,独自一人饮醉,却突地,风云突变,乌云遮天,她惊吓转眸,花海没了,落日没了,一群黑衣人朝着她杀来,每一个,都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啊---”
“你怎么了?”苏锦醒了,她从梦里醒了过来,转身“容云?”
容云拿着一方汗巾,疑惑的看着惊慌失措的她,失笑道,“你怎么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苏锦吓了一跳,忙将身子沉入了水底,不让容云窥的丝毫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