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母后不曾做出那样的蠢事,也不会是那样的结局。”太上皇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不过是不想让自己的苦心孤诣白白浪费,又不想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有危险。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解决制造困难的人。
只怪她将自己的一颗真心,放在了错的人身上。
从玄安宫出来,秦墨卿看着不远处的凤栖宫,只觉得一颗心分外沉重。
檐角的风铃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
不知不觉间,秦墨卿已经走到了凤栖宫门外。
他原本只是打算看上一眼,却发现里头有人影一闪而过。
皇上隔三差五就会来凤栖宫坐坐,所以南宫辰的胆子应该还没有大到来这里动手脚。
他的着装也不像是来扫洒的宫人。
秦墨卿不动声色,悄然躲到了一旁。
过了许久,里头的人大抵是觉得没事了,才现了身。
是萧仲景。
想到将军府最近使的绊子,秦墨卿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转头回了玄安宫。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后,萧仲景在凤栖宫内被抓了个现行。
很快,皇上就赶了过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半晌没有说话。
看这样子就知道他气得不轻。
“朕没有想到,你……”
皇上自然是知道他对先皇后的心思的,只是没有想到,先皇后逝去这么长的时间,他竟然还会来这里。
墙上挂着的一幅画突然掉落在地,有一样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
萧仲景看到,脸色蓦地变得惨白。
那幅画,正是他送给先皇后的,而那从画里滚落出来的东西,则是他给先皇后的密信。
他想要将自己心爱的人带走,让她远离皇宫里的纷争。
苏若琅先前不是将这样东西带走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幅画,并不像是雨琴的手笔,朕一直想知道,是谁赠与她的。如今终于知道答案了。”皇上看到萧仲景的神情,就知道这幅他疑惑了多年的画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了。
先皇后将它挂在房间里,与她的画并肩,足以说明她的珍视。
原来,他心中一直嫉妒着的那个被先皇后放在心上的人,就是萧仲景。
皇上命人将掉在地上的那样东西捡了起来,发现那是一张白纸。
白纸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装裱的夹层里?
皇上当即喊来了暗卫,暗卫一眼就看出白纸有问题。
萧仲景冲上去,想要毁灭证据。
但他哪里会是暗卫的对手?
暗卫一脚就将他踢倒在地,痛得他喊出了声,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不多时,白纸上的文字显示出来。
短短几行字,却让皇上震怒。
“萧仲景!朕真是没有想到,你肖想雨琴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带着她离开,简直欺人太甚!”皇上狠狠一脚踢在他身上,恨不得能当场要了他的命。
萧仲景捂着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血来。
方才他眼中的惊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然。
他看着皇上,咧嘴一笑,带血的笑意格外森冷,“她没有选择跟我走,而是留了下来。她留下来的结局,你也看到了。她死在了这里,尸身冰冷之后才被人发现。”
皇上原本燃烧着怒火的眼睛,蓦地变成一片冰雪。
他不由想,若是当初雨琴跟着他离开,结局会不会不同?
“你根本就不爱她,却将她困在这里。在她死后,还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来,留着这里的一切,甚至想让人将她的魂魄困顿于此,着实令人作呕!”
皇上原本已经被平息的怒火再一次点燃,他让人将萧仲景带下去,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
苏若琅躲在暗处,听到这消息,不由笑了笑,“差点就忘了手中还有这利器。”
她越想越觉得蹊跷,于是也想入宫看看。
还没有打探到任何消息,就听到萧仲景在凤栖宫被抓的消息。
她当即赶了过去。
那时候皇上还没有到,她将一直随身携带的密信拿出来,让景安潜入,放回到那幅画里,还在画上动了手脚。
所以那幅画才能掉得那么巧合。
“药人被南宫辰救走了,想来是他在笼子下面设置了机关,关键时候能够将药人转移到地下,再想办法运走。现在我们怕是很难再找到那几个药人的下落了。”
秦墨卿先将崇安殿的情况简单的和她说了一下。
苏若琅点了点头,“我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南宫辰果真不好对付。”
她揉了揉眉心,看向不远处摇晃的风铃,继续道:“不过,他的婚事不会如他之前想的那般顺利了。萧仲景入狱,萧云竹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她一旦出手,皇上对萧家的厌恶只会更深。”
经此一役,萧家说不定再也爬不起来了。
“没想到,萧仲景竟有这样的心思。你为何不一早就拿出来?”秦墨卿觉得奇怪,有这样的证据她居然还藏着掖着,没有一早就拿出来。
她对萧仲景倒是仁慈。
“其实,我本没有打算用这封密信对付他。因为他是真的喜欢母后,也是真的想要救母后。若是母后那时候跟他离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她却执迷不悟,连这最后的机会也错过。”
若不是将军府一直不消停,甚至还一次又一次踩在她的底线上,苏若琅也不会如此。
想要磨一磨他们的嚣张气焰,就只能拿萧仲景开刀了。
陈年旧事,就算皇上再生气,也不可能会真的要了他的命。
但却会因此对将军府心生罅隙,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
“阿琅,你可想知道先皇后薨逝的真相?”秦墨卿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苏若琅转头看向他,“怎么,太上皇告诉你了?想来他说的还是漏洞百出的谎话,没什么好听的。”
她对谎言没有半点兴趣。
“你猜得没错,太上皇的确是真凶。”秦墨卿说罢,深吸了一口气,等着她的反应。
苏若琅怔愣了许久,才缓缓回过神来,“他……他承认了?”
原以为他永远也不可能会认下这个罪行,居然就这么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