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
这心思还真是够歹毒的。
“你说,你是我爹,可有证据?”苏若琅却是半点不慌,依旧支着下巴,眼中还带着几点笑意。
那笑意直看得跪在地上的人心里发慌。
“当……当然有证据了!你左手手臂上这个位置有一道伤,是你小时候贪玩,被镰刀割伤的。”他指着自己左手某处,一副笃定的样子。
苏若琅佯装惊慌,站起身来,头上的珠翠晃成一片。
她对着不远处的景安使了个眼色,为了维持住自己的人设,她不能展露出半点锋芒。
只能依靠旁人来为她解围。
可景安不懂她的用意,疑惑地皱了皱眉。
不过旋即他就像是被谁点化了一般,大喊了一声:“苏耕!”
跪在地上的人并没有半点反应。
“怎么,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有人喊你,你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一个声音从暗处传来。
似是故意变化了说话的方式,让人心分辨不出他是谁。
但苏若琅却知道,是秦墨卿。
这时候,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却也不能明着帮她。
只得藏起来。
跪在地上的人,身子已经开始颤抖。
纵然他受过训练,可以将谎言说得跟真的一样,可他终究不是苏耕,不会对这个名字有本能的反应。
“我只是没有听到。”他这解释自然很苍白。
景安的声音那么大,在场的人都听到了,他不可能没听到。
“若琅,你若是识相,就快点跪下认错,可不要连累到我。”他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破绽,但这时候也只能继续演下去。
苏若琅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他,转头看向太上皇:“皇爷爷,我不认识他!你相信我,他不是苏耕!”
她这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心虚。
“孰是孰非,看看手上的伤不就知道了。嘉禾公主应该不会不敢吧?”这声音……
苏若琅微微皱眉。
林如薇方才不是还一副想要讨好她的样子吗?
怎么一转眼就变了脸?
看来这京城第一美人,也就空有这一副皮囊罢了。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对本公主颐指气使?若是我没有记错,你爹还在坐牢吧?你不关心你爹能不能从牢里出来,居然还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来宫里参加寿宴,若是被你爹知道了,怕是要哭晕在牢房里!”
苏若琅见不得双面人。
尤其是林如薇这种见势不对立刻就变成墙头草的。
前几日的心疼真是喂了狗。
难怪秦墨卿对她是那样的态度,她值得。
“嘉禾公主莫气,林小姐也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不如你就让大家看看,你手上究竟有没有伤。”不知哪家的公子哥站出来,为林如薇说话。
话音才落,就被自家老爹揪了回去,警告他闭嘴。
“既然如此,那便看看吧。”太上皇发了话。
众人原以为,太上皇必定会站在苏若琅这边,为她说话。
却没想到,他居然要验证这嘉禾公主的真假。
一个宫女走上前,不顾苏若琅的反对,掀开了她的衣袖。
她的手臂一片光洁,并没有半点伤痕。
“看清楚了吗?”苏若琅冷眼看着手指扔抓在她衣袖上的宫女。
宫女吓得当即收回了手。
“可……可能是我记错了,并不是这只手。”那人看到这结果,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他方才还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哪知道会有这样的意外。
“如果另一只手上也没有伤痕,你说,你该被如何处置?”太上皇端起手边的茶杯呷了一口,漫不经心般问了一句。
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那句话里暗含的杀意。
那人没有敢回答,只屏息凝神等着宫女掀开苏若琅另一只手的衣袖。
手臂依旧是光洁一片,并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没……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身上的伤居然好了。”那人抖如筛糠,汗如雨下,一张脸惨白。
他的眼光看向某一处,又迅速收了回来。
苏若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那里并没有人。
不过,不久之前,那个位置上坐着的,应该是睿王。
“其实,你一开始就已经露出了端倪。你可知道?”太上皇轻蔑一笑,“你说话的口音,可没有半点自边关来的样子。”
苏若琅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没想到太上皇居然发现了。
这老头,果然不简单。
“有一点你没有说错,你犯下的,的确是株连九族的罪行。来人,将他带下去!”太上皇的话音才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直插入了那人的咽喉之中。
他捂着自己的伤口,甚至还来不及多说一个字,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似是觉得晦气,太上皇让人收拾了尸首,转身就要回寝殿。
走之前,他深深看了苏若琅一眼,说道:“嘉禾,既然回来了,便在宫中住下吧。你母后的宫殿正巧还空着。”
“是。”苏若琅答得乖巧,心里却骂道:那宫殿杂草怕都有几米深了,让她住进去?
这不是坑人吗?
待到太上皇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苏若琅才转过身。
正好对上了林如薇略带惶恐的目光。
她原本没有半点要理会的意思,但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林如薇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公……公主息怒!”
“京城第一美人,不过如此。”苏若琅淡淡地说了一句,绕过她往后宫走去。
林如薇看着她的背影,一双眼里的恨意如淬了毒一般。
凤栖宫。
苏若琅光是站在大门口就已经能嗅到里面灰尘散发出的气味了。
“皇爷爷也真是的,也不让人收拾一下,直接就让我来住,未免也太……”为了不给自己惹来祸端,她只得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伸出手,正要推开大门,就被人拦住了。
“先随我回去,明日再来。”
是秦墨卿。
“可皇爷爷让我住下,我要是跟你回去,岂不是违背了他的旨意?”苏若琅倒是想回摄政王府。
但太上皇说的话,也算是圣旨吧?
她哪里敢抗旨不遵啊!
“不如,今晚到我那里去住?”一个清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