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你方才的语气明明很怨念。”苏若琅不觉得是自己想错了,只当他是羞于承认。
毕竟谁会承认自己爱而不得啊?
苏若琅决定回到王府之后去找府里的丫鬟八卦一下。
主子的秘闻,她们最清楚不过了。
“规矩都学完了?”秦墨卿忽然想起这茬来。
教习嬷嬷刚到摄政王府半日,她怎么就出来了?
“当然。我还以为宫里的规矩有多复杂,结果简单得很。哪怕是学的这些,多半时候也用不上。”她可是嫡公主,宫中没几个人比她身份更尊贵。
除了皇位上的人,还有被关在角落的太上皇,也就后宫里那位高贵妃她得谨慎一点。
其余的,都不必放在眼中。
至于眼前这位,就更不必了。
“日后你在宫里出了什么错,可不要怪我没让人教你。”秦墨卿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要怪是能怪她太聪明了。
就怕她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放心,我不会出错。教习嬷嬷将宫里的秘密都说给我听了,等我入了宫,肯定能将他们给拿捏住。”苏若琅做了一个拿捏的手势。
秦墨卿无奈一笑,她倒是会耍小聪明。
回到摄政王府,苏若琅采了药草,就马不停蹄地去了厨房。
这一进去,又是几个时辰才出来。
她将药端给老夫人,还嘱咐了她平日里要注意的事。
纵然去了病根,可老夫人年老体弱,依旧需要注意。
她知道这一连串老夫人定然记不住,还特意写了下来,拿给了她身旁的嬷嬷。
“你这般细心,真是让我舍不得。”老夫人看着她,眼睛红了一圈。
“又不是见不着了,以后你要是想我了,就到宫里来见我。或者让皇叔给我托个口信,我就来找你。”苏若琅说出“皇叔”两个字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
不过,他这摄政王是太上皇亲封的,叫他一声皇叔的确不过分。
传闻,当年住在离宫之中的太上皇忽然回宫,说他可以交出手中的兵符,但有一个条件,那便是封秦墨卿为摄政王。
他一个外姓,就算有战神的名声,顶多也只能被封王。
太上皇这要求,十分过分。
可碍于他手中的兵符,皇上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认了他这个摄政王。
苏若琅忽然有些好奇,他是不是也并不想要这个身份?
被人强加一个不想要的人生,他心中怕是也很难受吧?
思及此,她蓦地想到,从她回京到现在,宫里还不曾派一个人过来……
“皇上是不是不想让我回来?”苏若琅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起初她以为,她回来是稳定局面的,所以纵然其他人不欢迎她,皇位上的那个人定然是欢迎她的。
可现在,她突然觉得,除了秦墨卿,这京城之中或许根本就没有人欢迎她。
“嘉禾,你怎么能还用这样的称谓?”老夫人微微蹙眉,“他怎么会不欢迎你?你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只是近日事多,他还来不及关心你罢了。”
这解释着实太过苍白无力了。
苏若琅根本就不相信。
但凡在意,百忙之中也会抽出时间。
如今这样子,更像是在等着旁人动手。
苏若琅的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不欢迎是吗?那就等着看好了!
离国皇上膝下只有三子,大皇子曾是当之无愧的储君人选,却在一次狩猎途中遭六皇子的人暗杀。
二皇子资质不足,略有几分愚钝。六皇子设计将毒箭藏在了他的箭囊之中,他未能发现。就这样被陷害成了凶手,皇上震怒,将他关入暗牢之中。
半年之后,有人查明了暗杀一事的真相,六皇子见东窗事发,索性起兵谋反,死于乱箭之下,那时候,久经折磨的二皇子已经疯了。
如今皇上重病缠身,膝下再无所出,只剩一个疯疯癫癫的二皇子,故而各方势力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离国的江山一时风雨飘摇。
所以才有人主张将她这个嫡公主找回来。
纵然她不能成为储君,她若是能诞下儿子,却是可以继承皇位的。
她不是很明白,皇上为何会不欢迎她?
难道说,是因为原主母后的娘家风头太盛了?
被迫迎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为后,还以为她死之后就可以摆脱她的娘家。
可看如今京城这形势,邵家依旧是权势最大的。
甚至比秦墨卿这个摄政王还要厉害。
也难怪皇上会忌惮她。
她回来,不就是邵家和摄政王联手了吗?更别说,让秦墨卿成为摄政王的人还在喘气呢。
“嘉禾,你千万不要多想。过几日,你父皇就会让人来迎你回宫了。”老夫人见她许久没有说话,只得再解释两句。
“纵然他不欢迎我,我也回来了。皇宫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不管他让不让人来接我,我的身份,他都不能否认。”苏若琅倒是想看看,皇上能等到几时。
一年半载,他等得起,这京城里的看客也等不起。
“老夫人早些休息。”苏若琅拿着药碗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在书桌上铺了一张纸,按着白日里嬷嬷和她说的,将后宫大致勾勒了出来。
先皇后住的凤栖宫已经荒废许久,传言说那是皇上为了缅怀挚爱,特意留下来的,再没有赐给别人住。
这样的谎言,太容易被戳破了。
若真怀念,又怎么会每年到了先皇后忌日之时都在宫中歌舞升平,仿佛在特意庆祝一般?
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管不顾还有个流落在宫外的女儿,从未让人去寻过。
如今后宫之中位分最高的是高贵妃,她住的是秾华宫,就在凤栖宫旁。
至于太上皇,则被安排在了冷宫旁的一个又破又小的宫殿里,听闻日子过得很是凄苦。
“在画什么?”秦墨卿路过她的院子,见房间里还亮着灯,于是便走了进来。
走到门边,看她正认真画着什么,就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家。”苏若琅放下手中的笔,淡淡地说道。
秦墨卿还以为她说的是苏家,走过去才发现,她画的是皇宫。
说是她家,却也没有错。
谁让她是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