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骗你了?你又不曾问过我我是谁。”秦墨卿就知道,苏若琅这么聪明,不可能会被他的假身份所骗。
可她并不曾问过他真相。
是真的不在意么?
“迟早是要离开的人,有什么可问的?只要你不害我就行了。”苏若琅想得很简单,只要秦墨卿对她没有威胁,她就不必对他追根溯源。
反正,他离开以后,按照现在的交通条件,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如果我说,我要带你一起走呢?”倒不是秦墨卿真的想带她走,万一……她便是他要找的人呢?
毕竟信物在她身上。
“带我走?”苏若琅撇嘴,摇了摇头,原本就晕的脑袋这下变得更晕了,“我不想和你走。”
“为什么?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我走?京城的锦衣玉食,你当真不想要吗?”秦墨卿觉得奇怪,她这样贪财,居然从未想过和他一起去京城。
难道,是怕到了京城之后会被他扔掉?
“京城有什么好的?皇城脚下,一不小心就会得罪了权贵。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苏若琅对京城这样的地儿可没有半点向往。
秦墨卿轻笑一声,“如果我和你说,我就是权贵,会护着你,你全然不用担心会有事,你会和我走吗?”
他满心期待着她的答案,却见她晃了晃脑袋,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不去。”
“为何?”秦墨卿气得不轻。
他都说了可以保护她,她居然还不肯跟他走?
“因为你……不是好人。”苏若琅的语气虽是醉醺醺的,却特意将那四个字咬得极重。
“我不是好人?你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秦墨卿轻轻捏住她的脸。
苏若琅抬手想要推开他,结果脚下一绊,拽着他倒在了地上。
亏得秦墨卿及时伸手护住她的小脑袋,她才没受伤。
“反正你不是好人。”苏若琅嘟囔了一声,沉沉地睡了过去。
秦墨卿一脸无奈,他还想从她这里问出更多的消息,比如她手中的银簪和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他一把将苏若琅抱起来,放到了床榻上,又为她脱下鞋子,掖好被角。
她一心想要平安喜乐,也不知最后能不能如愿?
第二天一早,苏若琅睁开眼,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居然喝醉了!
那花雕酒的后劲儿居然这么大。
她揉了揉眉心,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居然……躺着一个人!
苏若琅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还好。
没有酒后那什么。
“醒了?”秦墨卿其实早就醒了,怕自己翻身会惊醒了身边的人所以一直没动。
这会儿他特意侧过身,看向刚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的苏若琅。
“你为何会在这里?”平日里秦墨卿不是睡在书房就是打地铺。
怎么会出现在她身边的!
“还不是因为你,拽着我不肯让我走?你看,这都是你掐的。”秦墨卿掀开衣袖,手腕上一片淤青。
昨晚他为苏若琅掖好被角之后,转身要走,却被她一把抓住,捏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走。
她嘴里嘟囔着什么,秦墨卿没有能听清,但他知道,她所喊的定然是个她很依赖的人的名字。
否则她的脸上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
难得见她笑得如此没有防备,秦墨卿心中一软,没有挣开她的手,然后就被她拽倒在了床榻之上。
他原本想找个机会抽身离开,但或许是因为那花雕酒的后劲的确很大,他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醒来时,苏若琅在他怀中,他惊得不敢动,满脑子都想着一会儿她醒来如何解释。
好在她翻了个身,转向了另一边,他才松了口气。不然她醒来指不定会如何指责他占便宜。
苏若琅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昨晚发生的事了。
她居然拽着秦墨卿不让他走?
“我应该没有做更过分的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秦墨卿一双眸子看着她,眼底满是揶揄的笑意,故意凑到她面前,问道:“不知道你说的更过分的事,指的是什么?”
“我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苏若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除了掐我,倒是也没有做别的什么。不过你昨晚和我说……”秦墨卿故意顿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瞳孔一点点放大。
苏若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该死!
她应该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来吧?
看秦墨卿这样子,应该是不知道的,否则他哪里还能如此淡定?
那她就是说了些别的东西?
左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无伤大雅。
她就算喝醉了,也还是有分寸的。
毕竟她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想到这里,苏若琅瞬间淡定下来,“我去煮醒酒汤,顺便也给你煮一碗。”
她能看出来,秦墨卿这样子也是宿醉刚醒。
看来并非是她酒量不好,而是那花雕酒原本就醉人。
“你不想知道你说了什么?”秦墨卿还等着欣赏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哪知道她居然什么也没有问。
“不想。”苏若琅起身走向厨房,煮了两碗醒酒汤。
可等她端着热腾腾的醒酒汤到房间里的时候,秦墨卿已经不见了踪影。
“要走也不说一声!”苏若琅气呼呼地说罢,将两碗醒酒汤都喝了,又将花雕酒封好,扔到了厨房的角落里。
这酒她以后可不敢喝了。
这次是没出事,万一出事了,她后悔都来不及。
秦墨卿之所以会走,是因为苏云珊到德善堂去闹事了。
她在那里哭得不可开交,痛斥他是个负心人,答应了要娶她,却到现在连聘礼都不曾准备好。
德善堂的掌柜原本想将人撵走,可苏云珊和陈氏并不是想那么轻易就放弃的人。
她们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陈氏先是砸东西,后来就躺在地上撒泼。
苏云珊则哭得撕心裂肺,一副被人始乱终弃的样子。
掌柜的见此情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让人到别苑去请秦墨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