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如此有心,那我就原谅你好了。以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可不要随意冤枉人。”苏若琅将胭脂从他手中接了过来。
秦衍颂的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嘴上却依旧是一副认怂的样子:“那是当然,以后我肯定不会再做那样的事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这胭脂的收下了,但我还有一句忠告要给你,千万不要和苏云珊走得太近,否则……会不幸的。”
她不知道苏云珊在秦衍颂面前说了什么,会让他再次憎恶自己。
但必要的提醒还是得有的。
也算是对他的警告。
不过秦衍颂没有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回到东厢,苏若琅将胭脂放在梳妆台上,轻轻旋开刻着牡丹的旋钮,打开盖子。
淡淡的香气散发出来,几乎就要将那一股子异味给掩盖住了。
这胭脂,果真被动了手脚。
苏若琅正想着要如何处理,就听到的了秦墨卿的声音:“这么贵的胭脂,你竟舍得买?”
“我哪里舍得,这是秦衍颂给我的歉礼。”不过除了这漂亮的盒子,这胭脂与一钱银子一盒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华丽的包装都能提高身价。
“他送你胭脂?”秦墨卿面露不悦。
在他看来,胭脂并不是能随意送人的东西,这一点,秦衍颂这种万花丛中过的人应该最清楚才是。
可他却偏偏买了胭脂来当歉礼。
“你不能收。”秦墨卿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胭脂盒拿在了手里。
苏若琅生怕他不小心碰到了里面的胭脂,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小心。”
秦墨卿只当她是怕他将胭脂给弄坏了,“若是你想要,我买给你就是。”
“我已经和他说过,收下就代表原谅他了,怎么能还回去?要是你实在过意不去,可以给我银子,那样更实在。”苏若琅并没有察觉出他语气中的生气意味。
只当他是将买胭脂这样的事当成了他身为相公的责任。
“既然你想要,那就留下吧。只是不要告诉别人,这胭脂是他送你的。”秦墨卿将胭脂放回到梳妆台上,转身离开。
苏若琅取出一枚专用于验毒的银针来,放到了胭脂里。
没多会儿,银针就变成了黑色。
秦衍颂还真是够狠的,居然下这么厉害的毒。
摆明了是想要她的命。
看来之前还是对他太过仁慈了。
若不是念在他是秦墨卿表弟的份儿上,苏若琅根本就不可能会原谅他好几次。
这回,算是他彻底踩在雷区了。
一声尖叫,打破了东厢的平静。
听到动静的秦墨卿急急忙忙从书房出来,推开房间。
苏若琅坐在梳妆台前,有袖子遮住了脸。
“发生了何事?”秦墨卿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危险。
“我……我的脸。”苏若琅眼中含泪,缓缓地放下了衣袖。
她的两边脸颊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让人不忍细看。
“早知道会这样,就该把胭脂还给他的。”苏若琅抬手抹去眼泪,不知从哪里扯来一张面纱戴在了脸上。
即便有面纱遮挡,她脸上的溃烂依旧能被看到一二。
“景安,去请大夫。轻风,把秦衍颂带过来!”说前半句的时候,秦墨卿的语气还算平静,但提到秦衍颂,却完全失去了控制。
“我与他无冤无仇,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对我。”苏若琅此时此刻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受害者的角色。
为了能演好这场戏,她可是颇下功夫。
连指尖都化了妆。
没错,她的脸根本没事,是她化出来的。
作为精英,她甚至可以用化妆术为自己易容,受伤妆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若他真是故意为之,我绝不会放过他。我也会找最好的大夫治好你的脸,绝不会让你的脸上留下疤痕。”秦墨卿轻轻用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
他知道,要是泪水流到伤口上,一定会很疼。
秦衍颂比大夫先到。
他看到苏若琅戴着面纱,又见秦墨卿一脸怒容,当即否认道:“那胭脂不是我送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可不要将脏水泼到我身上!”
“我都还没有问你,你倒是不打自招了。”秦墨卿原本对他还有几分信任,可他一开口就暴露了。
秦衍颂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着什么急呢!
“你到底为何这般恨我?我自问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苏若琅扯下了脸上的面纱,指着自己溃烂的脸颊问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秦衍颂看着她的脸,倒吸了一口凉气。
苏云珊说她给的毒药只会让她的脸起疹子,变得又红又肿,可没有说会溃烂。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秦衍颂移开了眼神,不敢再看。
事已至此,他更是咬死不能承认了。
“这胭脂,是你作为歉礼给我的。到我手中还不到一个时辰,难道你就这想否认了么?”苏若琅将胭脂盒扔到地上,正巧落在了秦衍颂的脚边。
“就算这胭脂是我送你的又如何?我也不知道你用了胭脂会变成这样。这难道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秦衍颂告诉自己,苏若琅的脸变成这样,是她咎由自取,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
他不用觉得惭愧。
可心底,却依旧有几分不明的情绪在翻腾。
苏云珊和他说的事,他并未曾证实,如果当真冤枉了她呢?
“你可敢用?如果你敢将胭脂抹在你脸上,我就相信你说的话。”苏若琅走过去,将胭脂盒从地上捡起来,用她已经溃烂的手指沾了一点,就要往秦衍颂的脸上抹。
却被他给躲开了。
“既然你自认为胭脂没有问题,又为何要躲?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苏若琅感觉到指尖刺痛,正想要将毒药擦掉,秦墨卿已经先她一步拿着手帕擦了擦她的指尖。
“那盒胭脂,不要再碰了。”他与她的距离如此之近,似是半点都不嫌弃她脸上那可怖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