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针结束,秦衍颂累得晕了过去。
苏若琅也没好到哪里去,她浪费了太多精力,差点就毒发了。
还好她及时给自己喂了一颗药,才将毒性给压下去。
离开之前,她还好心地将秦衍颂的枕头扔到了院子里,“枕头上沾了毒,记得烧了。”
回到房间,看到躺在地上已经凉凉的蜘蛛,苏若琅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秦衍颂说他将蜘蛛给踩死了,她定然不会出手相救。
“我会再让人去寻一只来。”秦墨卿知道这蜘蛛是她解毒的药引,如今死了,她身上的毒只怕是更难解开了。
“不必了。以毒攻毒原本就不是什么好法子,我再想别的法子就是。”苏若琅倒不是不想让他去找。
只是这毒物难寻,可不是他能轻易找来的。
她根本就不抱希望,也就没必要让他浪费时间了。
“你不信我?”秦墨卿看出了她的怀疑。
他想说,以他的能力,这么小小的一只蜘蛛,三日之内就能出现在她面前。
可如今他在苏若琅眼中只是县官侄子,哪里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过,他可以先让景安去寻几只来养着,说不定某一日就发挥作用了。
“以后,不会再有无关的人踏入你的房间一步,我和你保证。”
他的话音才落,苏若琅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怎么,在你眼中,我也是无关的人?”秦墨卿想和她摆事实讲道理,他们不日就将成婚,他自然不是无关的人。
而是与她将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一月时间的人。
“当然不是。我是在想,这次的诊金要怎么算。”苏若琅狡黠一笑。
她哪里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银子对你来说当真那般重要?”秦墨卿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再为此事感到惊讶了。
“当然。这世上谁都可能会背叛你,只有银子不会。”苏若琅说得义正言辞。
转眼,就到了成亲的前一日。
这段时间,秦墨卿一直早出晚归,苏若琅几乎没见着他的面儿。
不过看他那矫健的身姿,腰伤应该已经好了。
至于秦衍颂,在别苑里见到她都会绕着走,连句狠话都没再和她说过。
苏若琅想和他解释都找不到机会。
“苏姑娘,就让奴婢和你回去吧。明日出嫁,没有奴婢在一旁帮衬,万一出了什么乱子……”翠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嬷嬷掌了嘴。
“大喜的日子,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就凭着你这破嘴,也不能跟着去。就算当真要出什么乱子,那也是出在你身上!”
苏若琅正想着要怎么甩了翠云这个累赘,她却自己撞枪口上了。
明日出嫁,她自是不能还住在别苑,得回苏家去住一晚,明日随着接亲的人过来。
此番回去,陈氏肯定不会有好脸色。
她和苏云珊不知准备了什么陷阱在等着她。
可再不愿,她也还是得回去。
最多这一晚上不合眼了。
“老夫人……”
“还叫老夫人!”
“明日再改口也不迟。”
苏若琅和老夫人道别,看到她眼中的泪光,心头又是一软。
明明已经提醒过自己很多次,但依然还是会被打动。
“阿卿这小子,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连自己的媳妇都不管了,气死我算了!”老夫人左看右看,没有看到秦墨卿,忍不住骂了一句。
“秦公子有事要忙,也是好事。他赚钱养家,我们才能有好日子过不是?”苏若琅言笑晏晏。
她巴不得不见到秦墨卿。
最好成亲之后他也忙得脚不沾地,这样一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就能少许多。
一个月,很快就会过去了。
苏若琅回到苏家,只带了嫁衣,别的什么也没带。
“锦绣楼的嫁衣,就是不一般。这用的怕不是云锦吧?”苏云珊的手抚过嫁衣,眼中满是嫉妒。
凭什么那贱人能有这样的好运,她却要等一个不知道能不能等到的人?
自从与那人分开,她有好几次都想拿着玉佩到德善堂去,但最后都忍住了。
她可不想让对方觉得她这般不矜持。
而且,万一对方长得奇丑无比,手底下又只有一个一年到头赚不了多少银子的德善堂,她巴巴地去,岂不是会让对方给讹上?
等到一月之期到了,她再去,到时候若是不满意,她也好有说辞。
“我的房间呢?”苏若琅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她的房间居然不见了。
“你都要嫁人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这里自然就没有必要再留着你的房间了。你今晚就在牛棚里将就一夜。”陈氏趁着她离开,将她的房间拆了,改成了牛棚,在里头喂了一头牛。
牛棚里的气味,可想而知。
她今晚要是当真住在牛棚里,明天不将俩迎亲的人熏晕才怪。
“你若是不想住牛棚,那我也没有别的法子。我们这里的确没有你的位置了。”陈氏上次在她那儿吃了那么大的亏,直到现在还被人指指点点,认为她一心想要害死苏耕讹钱。
她又哪里能让苏若琅好过?
“大不了,我到附近的山洞将就一晚。”也好过住在牛棚里。
“你爱去哪儿去哪儿。”陈氏转过身,没打算再理她。
苏若琅正想拿着嫁衣走人,却发现嫁衣不见了。
“苏云珊,你把嫁衣藏到哪里了?”不用多想就知道,必定是苏云珊所为。
苏云珊却是一副无辜的模样,“姐姐,你的嫁衣不见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来找我要?”
她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不知道。
苏若琅暗暗咬牙。
要怪只怪她方才光顾着和陈氏较劲,忘了提防苏云珊。
“别以为你将嫁衣藏起来了我就找不到。这院子就这么大点,想找一样东西是再容易不过的事。”苏若琅嗅到了一丝烧焦的味道。
她心道不好,冲到了厨房里。
果然在灶膛里发现了她的嫁衣。
她不顾火焰猛烈,将嫁衣掏了出来。
原本鲜艳的嫁衣,已经被烧得不成样子了。
“哎呀,姐姐,你的嫁衣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怎的如此不小心!明日你要怎么出嫁呀?”罪魁祸首不但没有半点紧张,反而在一旁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