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野的人本来就是干黑道的,砸一家酒店熟练的很,举着凳子就要开砸,掌柜的一脸苦涩,连连求饶:“有话好好说的,别砸东西啊。”
“慢着!”
沈鹿溪抬抬手,萧野跟着道:“听沈姑娘的。”
众人停下来,虎视眈眈盯着掌柜的, 一言不合继续砸。
“掌柜的说的对,有话好好说,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本来是咱们占着道理,这要是砸了酒楼,还得赔钱,倒是咱们仗势欺人,没有道理了。”
萧野道:“沈姑娘说的对。”
沈澈白了他一眼,没看出来,这家伙还会拍马屁呢,都快抢了他的位置了。
心中升起危机感,不动声色把他挤开,莫挨小鹿。
“掌柜的,请坐,倒茶。”
沈澈亲自去沏茶,掌柜的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心里只打怵,这姑娘不是莽夫,更不好对付。
萧野一行人只是砸酒楼他是不怕的,能开酒楼这么多年,衙门也有人,总有法子收拾他们。
可是人家讲道理,这就不好办了。
“现在说说吧,我二哥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至于让你把他弄大牢里去?
他在你这儿做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非要这么赶尽杀绝?”
沈鹿溪话里不自觉带着怒意,这是要逼死二哥呢。
没有亲人朋友帮衬,二哥在牢里不知道能熬几天,怎么被人欺负?
她用尽所有的理智,才没有打死这个老东西。
掌柜的道:“是这样的,我们对面不远处又开了一家酒楼,招牌面的味道跟我们一样,就连菜品都大同小异。
那天你来吃饭,能说出我们的秘方,我怀疑是沈二郎偷偷泄漏了,这不是想着吓唬他一下,让他说实话的嘛。”
沈鹿溪眯起眼睛,合着还是她的锅了。
“吓唬我二哥就是坐牢吗?掌柜的真是心狠手辣,失敬失敬了,那么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掌柜的心虚摇摇头,“这个,并没有,许是我误会了。”
“既然误会了,那就好办,你把人怎么送进去的就怎么弄出来,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
“很好,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多久能见到我二哥?”
“一个时辰。”
“我等你。”
掌柜的亲自去捞人,沈鹿溪也没有干等,让厨房做了酒菜,众人边吃边等。
她没什么胃口,沉着脸看着他们吃。
沈大郎也吃不下,二郎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心里很是煎熬,频繁看着门外。
“沈姑娘,你家兄弟几个?”
萧野陪着她说说话,事已至此,担心也没用。
“堂兄弟算上,七个呢,我是一家独女,全家的团宠。”
“团宠?哈哈,说得好,沈姑娘当得起这个团宠。”
萧野很喜欢和她说话,很对自己的胃口,越发欣赏他了。
“萧兄,我敬你一杯,你不远千里来京师闯荡,也是不容易的, 以后大家就是伙伴了。”
沈澈不想他和沈鹿溪说话,端着酒杯敬他,萧野感觉很有面子,沈澈这人一直冷冷淡淡的,说话倒是中听。
“沈兄见笑了,确实不容易啊,我那老爹心狠着呢,真舍得把我丢这儿,我刚来那一年,差点儿去要饭,说多了都是泪。”
沈鹿溪被他逗笑了:“你这泪也太多了,你确实是亲生的?这么傻憨憨样子,人家不坑你坑谁啊!”
萧野认真点点头:“这个难说,说不定我是捡来的,不过我们那儿不讲究这个,只要我随了我爹的姓氏,给他养老送终,我就是亲儿子。”
“你们那儿不注重血脉吗?”
沈澈很意外,不是自己亲生的也能养着?
“血脉有活着重要吗?我们那儿的孩子,走到谁家,只要自己有口吃的, 就得养着,就是自己的孩子。”
沈鹿溪:“确实,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活下去最重要,北边的苦寒不是你能想象的。”
萧野心中感激,大夏这边最注重血脉传承,沈姑娘没有看不起他们那儿的人,不愧是知己,懂他。
那些下属脸色也好看些,感觉自己受到了尊重,被人理解而不是鄙视他们,原本不明白少主为何听她的话,心中不服,现在倒是明白了。
不到一个时辰,掌柜的回来了,不过是沈二郎是被抬回来的。
“二哥!”
“二郎,你怎么样?”
沈大郎心痛难当,小鹿就被人打断腿,现在又是二弟,为什么对他的弟弟妹妹这么残忍?
沈二郎眼泪不自觉流下来:“大哥,小鹿,二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能最后见你们一面,二哥死也瞑目了。”
掌柜的道:“别说丧气话,就是皮肉伤,不会死的。”
“没伤在你身上,你说的倒轻巧,你个老畜生,太不当人了,欺负我弟弟,老子打死你。”
沈大郎一拳砸在掌柜的脸上,跟着就是一顿揍,沈鹿溪也不拦着,“大哥,留口气儿就行。”
二哥的伤不能白受了。
她给沈二郎把脉,松口气,确实是皮外伤,看着怪吓人的,内脏骨头都无碍,养几天就好了。
“小鹿,二哥没有偷东西的,掌柜的冤枉我,他们怎么打我我都不能认,沈家人没有当小偷的。”
沈鹿溪柔声道:“我相信二哥,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个公道,放心吧二哥。”
“嗯,二哥相信你。”
他不信小鹿会泄露秘方,小鹿不是那样的人。
虽然只见过一面,沈二郎也是妹控,他妹妹最好了。
“好了,别打了。”
沈鹿溪抬抬手,掌柜的终于摆脱沈大郎,可怜兮兮缩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恶霸,欺负人家呢。
“医药费,名誉损失费,二百两银子,从今以后,我二哥跟你家没关系了,有没有签什么用工合同的?一并拿出来作废了。”
掌柜的不忿,“我也挨了打,怎么还要赔钱?”
“你挨打是因为你活该,我二哥这是受刑了,身体损伤严重,二百两都是我会医术,只收你要钱,否则五百两都扛不住。
不想赔钱?那我们就住下了,二哥就在这儿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