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夏说的话或许真是她心中所想,救她只是看中了她的智慧。
但留下断后的人往往是要做好赴死的准备。
而且钱夏还受着伤。
她若死了,她的游戏与生命就结束了。
这一点,她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说,她是个傲娇啊。
这姑娘行事干脆果断,只是外表高冷而已。
明明自己善良,还经常把圣母挂在嘴边嘲笑她。
“啊——”
青年人顺着松软的土往下滑,速度很快,他自己完全控制不住了。
他吓地大叫,手臂胡乱挥舞中抓住了南宫南的腿。
于是,南宫南被他带着往下滑去。
“放开我。”
女孩细声细气地说。
青年人吓疯了,哪还管其他,不仅没放开还抓的死紧。
南宫南的袖子被荆棘刺划破了,脸上也多出了几道伤口。
火辣辣的刺疼让她眉头微蹙,视线快速一扫,抓住了右侧的一棵小槐树。
但手心也无可避免的被槐树刺扎伤了。
快速下滑的身体终于停止,两个人浑身是土,头上还沾了树叶子。
青年人大口喘息,剧烈的咳嗽,“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南宫南道:“你想拉我当垫背的?”
青年人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惊慌无措的道歉:“对不起恩人,我刚刚慌了,我……对不起对不起。”
男人羞愧不已,他是真心感谢她救了他一命,从心里把她当恩人的。
只是刚刚危急时刻,他根本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只是本能去抓东西……
羞愧地不敢看她。
理由再多,事实就是他差点拉着恩人一起从坡上滚下去。
还害的她受伤了……
桃子蹲在一块石头后面休息,无语道:“小青年你现在安全了,可以放开小姑娘的腿了,总不能一直抓着人家的腿吊着吧。”
青年人连忙道歉,放开南宫南的脚腕抓住了旁边的杂草。
桃子拍了拍胸口说:“你们两真是吓死我了,天!佛祖保佑。”
青年人声音微哑,“我也快吓死了。”
桃子看了他一眼,无语翻白眼:“你一个大男人真是的,人家小姑娘浪费金牌救过你一次了,这是第二次了我给你说。”
“我知道我知道。”青年人羞愧不已,“我刚刚实在是太慌了,所以、所以、我真不是故意的。”
桃子看了眼南宫南,南宫南没什么反应,她慢慢挪动身体转过来,后背贴着山坡半躺着呼气。
青年人愧疚又尴尬,想和她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恩人,我……”
南宫南轻声咳了咳说:“你不用愧疚,求生是人的本能。”
青年人紧张地看向她。
女孩面容平静,漂亮的面容沾了泥土,脸上还有两道血痕。
头上的小丸子也散开了些。
从她的表情中看不出半点生气的情绪,可以说和平常一样。
青年人有点拿不准,犹豫了半晌说:“恩人,我、对不起,我刚刚确实是慌了,没注意……”
女孩纤细的声音说:“没事,我明白。”
南宫南确实没有生气,对她来说这种事情很平常。
她用免死金牌救他也是从自己的利益考虑的。
他记着恩情那是他的事情,不记得那也是他的事。
刚刚他抓着她一起掉下来,她也不奇怪。
他这样的人她见过不少,已经习惯了。
桃子说:“小姑娘大度,你就别一个劲的道歉了,反正事情也发生了,道歉也没什么用。”
青年人一听这话,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南宫南看着上方,语气担忧地说:“不知道钱夏怎么样了?”
她话音刚落,钱夏就从山坡上滑了下来。
看到他们大喊道:“赶紧下去,那群东西很快就会追上来。”
钱夏身上的伤口又添了几处,泥土混合着鲜血沾染了全身,很是狼狈。
几个人急忙往下滑去,好在这一次没有在出现意外。
安全下去后,青年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往上看陡坡上长着杂草和歪脖子树。
虽然障碍物不少,陡却是真的陡。
“吓了我一身冷汗,天哪。”
突然,左侧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她立时警觉:“谁?是人是鬼?”
“…人……”
少年虚弱的声音传来。
桃子大步走过去拨开杂草,满身狼狈的少年躺在草丛中,脸上被树枝划出了道道血痕。
他虚弱的朝她挥了挥手,“我还活着。”
桃子打趣:“原来你从上面摔下来了,我说怎么叫的那么惨。”
少年说:“跑的太急,一脚踩空滚了下来,我脑袋有点疼,可能磕破了。”
钱夏视线一扫说:“破了,流血了。”
桃子蹲下身,掀起少年的外衣,撕破里面的棉线长袖说道:“别怕,总归是保住命了。”
她抖着手,用撕下来的棉布缠在他的头上。
然后拉他起来,问道:“能走吗?”
少年往前迈了一步,“腿有点酸软,不过不打紧。”
钱夏转身往前走去,说道:“先离开这里,长嘴乌鸦很有可能会追来。”
几个人快步离开。
南宫南看了眼钱夏,她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额上有冷汗渗出来。
手臂上缠的布已经被血泥染得脏污不堪。
她虽然依旧一脸冷酷,但脚步明显有些不稳。
“我扶你。”
钱夏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几个人走了大概十分钟,树木逐渐稀疏,眼前出现了一片粉色的草地。
清澈的河流泛着粉色的光。
青年人快步走过去,“我快渴死了,你们也来漱漱口喝点水吧。”
少年抖着腿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我也渴,但嘴里全是泥土,连口水都不敢咽。”
青年人说:“那你赶紧漱漱口,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桃子揉了揉肚子,有气无力道:“我不渴,我就是有些饿,这里遍地都是野草树木,怎么就不见一棵能吃的果树呢?”
青年人双手掬起一捧河水喝了几口。
“爽。”
他抬起头说,“下次见到原住民的时候,问他们要一些吃的。”
南宫南和钱夏蹲在下游洗伤口,把脸上的污泥洗干净后,伤口越加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