妟语晴回到妟府的时候,整个妟家人已经全在妟老爷所在的春晖苑等候,她是以妟老爷病重为由被唤回来的。
妟老爷就是明王之子燕仲的事情她心知肚明,这样的人会突然病重吗?她可不信。
何况妟凖还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暗阁的主人,他的武功她可是亲眼见过的。
“四小姐可回来了,老爷快不行了,去里屋看看吧”青柠是最先发现走进来的妟语晴的,一双眼别有深意的看着妟语晴说道。
“见过王妃娘娘”满屋子的丫鬟婆子赶紧行礼。
屋里的其他人却是没动,一个个愁容满面,不知是假装没看到妟语晴,还是被妟老爷生病的事所烦忧。
妟语晴一脸的平静,也不在意众人投来的目光,冲着下人们摆了摆手让他们起身,缓步走近众人围着的床榻前,往里看了一眼。
离床边最近的是三姨娘常氏,瞧那架势恨不得整个人扑在妟老爷身上。
此时妟老爷双眼紧闭,眼圈发黑,嘴唇发紫,整个人脸色暗沉的紧,看起来确实是病的不轻。
妟语晴凝眉没有说话,仔细审视着妟老爷的面容,不知道妟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老爷,您快醒醒啊,您若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呐”三姨娘扑在床边哭诉道。
五姨娘程氏则是坐在床尾,沉默不语,只是那脸色却是不太好。
四姨娘坐在床头,给妟老爷擦着额头上的虚汗,双眼红肿,俨然是已经大哭过了,她抬头看了一眼妟语晴,柔声道:“晴儿,你过来给你父亲说句话吧”
妟语晴点了点头,没有理会旁边依靠在床架之上白了她一眼的妟语棋。
“父亲,怎会突然如此”妟语晴低声道。
“昨夜突发的疾病,本来用了晚膳还好好的,可是不到半个时辰却突然说心口疼,紧接着便是七窍流血,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四姨娘边说边流泪,昨个妟老爷是在她的锦梅苑歇着的,突然就倒地不起,她差点当场吓晕过去。
“父亲,我是晴儿”妟语晴低声叫了几句,不见妟老爷有丝毫的反应,她弯下身子拨动妟老爷的眼睛查看了一下妟老爷的瞳孔,然后又执起妟老爷的手腕探了一下脉搏。
瞳孔扩散,脉搏微弱到几乎探不到,整个人也就是只剩一口气了,确实是将死之症。
妟语晴心里一惊,不动声色的直起了身子,皱眉问道:“是哪位大夫问的诊啊”
“回王妃娘娘,是在下”这个时候旁边矮凳上站起来一个人。
“胡大夫”妟语晴脱口而出,此人正是给她长期看症的锦春堂的胡大夫。
“老夫见过王妃娘娘”胡大夫见到妟语晴倒是一点儿也没有不适感。
“胡大夫不必多礼,只是我父亲病情如何”
胡大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妟老爷恐怕熬不过今日了”
胡大夫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几个姨娘又都哭了起来。
妟语晴被这此起彼伏的嘤嘤哭泣声搞得脑仁儿都疼,她环视一圈,这才发现妟语书竟然不在,二姨娘谢氏也不在屋内。
二姨娘之前就犯了错被妟老爷禁足,如今谢家受到太子党牵连,谢氏更是在妟家地位一落千丈,怕是应该已经被送到乡下了吧。
只是她大哥怎会不在呢?妟老爷病重可是大事啊。
“不知大哥现在何处?”妟语晴疑惑道,妟语书一向识大体明事理,这个时候不可能不在妟府。
“呃,这个嘛”王管家在一旁吞吞吐吐,看了一眼床边的四姨娘这才小声的说道:“大少爷有事出去了”
“父亲病重,这个时候大哥出去做什么”妟语晴凝眉冷声道。
“晴儿,语书是奉了老爷之命,出去办点事罢了”四姨娘柳氏接过话来。
妟语晴看着四姨娘的表情,总觉得这事情很是奇怪,但是也知道眼下再怎么问也不会告诉她的,转念一想道:“那二叔一家怎么没人来?”
妟语晴一提到妟家二爷,众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尤其是身边站着的妟语棋,往地上啐了一口,恶声恶气的道:
“别给本少爷提他们,忘恩负义的东西,一听说父亲病重,便急着分家分产业,也不看看这妟家的产业都是谁打下来的,我呸!”
妟语晴没有理会妟语棋的恶言恶语,不过妟语棋的话倒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妟老爷病入膏肓,药石无医,晏家这么大的产业自然是要选个合适的人来管事,妟家也就两房,妟家二房虽然一向依附于长房生活,可心里从来都不服气,这整个燕城也是只知晏家长房,不知晏家还有个二房。
接下来便是妟语晴的大姐妟语柔回到了妟府,在妟老爷床前一顿哭泣。
妟语晴坐在一旁冷眼旁观这众人的表演,许是妟语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倒是引起了别人的不满。
“妹妹莫不是被父亲的病吓着了,怎么这副表情”妟语柔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抬眼瞪了一眼旁边若无其事的妟语晴。
妟语晴没有理会妟语柔的挑衅,只是自顾自的喝着茶。
“你倒是说话呀”可惜对方还是不依不饶。
妟语晴啪的一下把茶杯放在桌上,冷冷瞥了一眼那妟语柔便向着门外走去。
“晴儿?晴儿”四姨娘在身后叫了几声,妟语晴并未回头。
妟语晴并未出府而是回了晴岚苑。
“王爷怎么不去春晖苑,来这里做什么”在晴岚苑里见到闻笑天,妟语晴倒不意外,只是不解道。
“在等王妃啊”闻笑天笑笑。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这样”妟语晴没有理会闻笑天的戏谑,而是转移话题道。
闻笑天自然知道妟语晴说的‘他’指的就是妟老爷,也就是燕仲,他收敛了笑容,道:“皇上开恩,已经不追究他的事了,他现在装死我也不知是何原因,或许他已经厌倦了妟老爷的身份了吧”
妟语晴看着闻笑天忽明忽暗的脸,有些怔楞,暗阁和北羯联合造的局,害了老侯爷,她不相信闻笑天不恨燕仲。
“你打算怎么做”
妟语晴问出口就有些后悔了,她不应该去问闻笑天这个问题,毕竟她是妟凖的女儿,虽然燕仲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她还不得而知。
闻笑天双眼发亮的看着妟语晴,半晌才道:“暗阁终将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