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语晴领了罚自是前去祠堂里跪着,绣儿知道后,哭着要陪自家小姐一起受罚,被晏语晴制止了,低声嘱咐了她几句,这才回了晴岚苑。
不就是跪着么,这事儿也难不倒她,她曾经在现代深入毒贩内部,在深山老林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
对于她晏语晴来讲,吃点儿苦受点儿难不怕,只要让她达到目的。若是平白受的罪,她可不认,迟早是要还回来的!
而那厢晏老爷设晚宴款待了二爷一家,一直到亥时才散场。
送别了众人,颇有醉意的晏老爷谢绝了众位如胶似漆的姨娘的邀请,自己又回到了书房,不同于白日的喧嚣,此时整个遒劲阁里安静的仿佛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到。
晏老爷迈步走到书桌后面,坐了下来,眼神清明,哪里还有一丝醉意,半晌,竟对着空气沉声说道“出来吧”
“老爷”
空荡的书房里只点了根蜡烛,昏暗的视线下竟闪出一个人来,几不可闻的喊了一声‘老爷’。
“有什么话就说吧”
晏老爷自顾自的坐在书桌后面,晦涩不明的盯着面前的黑衣男子,屋里光线太暗,竟看不清晏老爷的表情。
“回老爷,其他的都还好,倒是有一事颇为蹊跷,需要秉明老爷”
“哦?家里的?”
“是!是四小姐”
“她?她怎么了?”晏老爷不温不火的挑眉问道,仔细去听那声音,倒是含着几分不同寻常的兴致。
“四小姐这些日子频繁出入晏府内外,举止行为不似从前,那王五的案子也是她一手查出来来的真相,而且据锦春堂那边的反馈四小姐曾经找过胡大夫,似乎对于谢氏给她下药的事情早已知晓......”
黑衣人低声把这半月以来晏语晴的行动说了个遍。
晏四小姐本不在他的观察范围之内,但是这位实在是太过反常了,所以他不得不将这些事情据实上报。
“有意思”晏老爷听了那黑衣人的话沉思了片刻,这才吐出三个字。
“你继续留意晏家内外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四小姐,当心些,不要让她察觉。另外告诉锦春堂那边就按她的意思去做”晏老爷紧接着又补充道。
“是”
“几位夫人那边可有动静?”晏老爷继续发问。
“二姨娘已经秘通了谢大人,不日将会将表小姐作为秀女提名;五姨娘那边将晏府的情况一一告知了程老爷;另外还有一事,二姨娘有意将四小姐许给古家二爷”黑衣人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轻轻地回荡在书房里。
晏老爷听完,并没说些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黑衣人离开。
黑衣人应声,瞬间消失不见。
晏老爷躲在黑暗里又沉思了良久,这才起身出了书房,向着五姨娘程氏的别苑走去。
与此同时,祥福苑里,谢氏房间内的灯也还未熄灭。
“夫人,今儿老爷这番话倒是说的还算贴心,这些年也是多亏了夫人打理这偌大的晏府呢”丫鬟弄巧一边拨弄着油灯灯芯,一边柔声看着端坐在桌子旁边看书的谢氏说道。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作不得真的”谢氏头也不抬,自顾自的看着手中的书。
弄巧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说出口的话终是变成了:“夫人,时候不早了,早些歇着吧”
谢氏抬眼看了看窗外,月色已深,顿了顿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四小姐可回去了?”
弄巧自是知道谢氏问的是晏语晴罚跪祠堂之事,赶忙回到:“是,半个时辰前老爷派人叫了四小姐回去,说是四小姐前些日子落水身子不大好,夜里凉便叫她回了”
“哼,到底是亲生的”谢夫人冷哼一声,丢下手里的书,转身上床歇息去了。
晏语晴被罚跪了近三个时辰,虽然垫了软垫,可这膝盖还是疼了起来。这要是搁以前的她,那自是无关痛痒,可这原主的身子毕竟比不得她这个现代刑警。
“小姐,您看这膝盖都肿了,这老爷也真是狠心”绣儿哭着说道,小手不停的帮晏语晴揉捏红肿的膝盖。
“呵呵,没事,对了,我交代你的事情可办妥了?”
“妥了,明日是大少爷春闱的日子,只要大少爷归来,便见分晓”绣儿低声说道。
虽然不知道小姐到底是何用意,但是她就是相信自家小姐,只要是小姐吩咐的事,她自当竭尽全力完成。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晏语晴便前去晏老爷的春晖苑和谢氏的祥福苑请了安。
晏语晴这波动作直惊的阖府上下疑惑不已,啥时候晏四小姐也这般的懂事了?!
要搁以前,这四小姐那是放在人堆里恨不得不让别人看到的主儿。
夫人谢氏一大早便见晏语晴来给自己请安,也只得笑笑,顺便夸了一句晴姐儿懂事乖巧多了。
以前她还可以无视这个女儿,可是眼下晏语晴行事作风越来越难易琢磨,又加之晏老爷在,自是不敢太过苛责晏家这个嫡出的四小姐。
而晏老爷虽然表面看起来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小女儿的做法倒是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最后为了表现父慈子孝,还留下了晏语晴一起用早膳。
晏家的用餐没有严格的规矩,各院的主子们可自行用膳,所以春晖苑便只有晏老爷和晏语晴两个人。
“父亲,听说哥哥今日春闱?”晏语晴不动声色的吃了一口素菜,抬头浅笑道。
晏家是商贾之家,世代经商,按理说这种家庭背景,如果再出个当官的,那对于晏家可是不小的助力,对于晏家富商之首的身份那就是锦上添花啊。
可是据晏语晴的了解,晏老爷此人却对长子读书之事不温不火,饶是嫡长子晏语书往日发奋读书,也难已取得晏老爷的欢心。
就连今日本是三年一次的春闱会试,整个晏府上下也不见得有多关注,实在是奇怪。
晏语晴突然提及此事,就是存了试探的态度,她看不透这个晏老爷。
果然,晏老爷脸色一沉,说道:“书儿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
“哦,晴儿知道了”
晏语晴乖乖的禁了声,果然与她心中所想一致,这晏老爷看似和善,实则阴晴不定,其心中所想无人得知。
但是有一点儿,她可以肯定,他并不想让晏家的子孙从仕途,但是却为何不从一开始就阻止晏语书呢?这十年寒窗苦读可不是闹着玩的。
晏语书曾立下誓言,一日不中,便一日不娶妻,所以这些年来下来,每三年晏语书便参加一次考试,而且考试成绩不错,每次都在前三名之列,到了今年已经是会试了,只要这次高中,便有机会进入殿试,以后封官什么的自是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