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药材不是很容易保存,不过上面我有做了说明,只要根据上面的方法做,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沈淮之认真听着,帮纪轻舟重新把药材分好类,又装进了包里。
“你辛苦了许久才做好的吧,看你最近一直休息不好,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这小姑娘本来就孱弱,平时都要小心养着。
一累到别人三五天就能休息过来,纪轻舟的体质恐怕就要吃药了。
纪轻舟笑了起来:“沈大哥,你怎么听起来比我妈还要啰嗦?放心就是了,我身体好得很。”
沈淮之一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她面前,就习惯性像个爱管事的哥哥一样。
许是因为她跟云卿走得近,妹妹的朋友,那也是小妹妹。
纪轻舟缓和了一会儿恢复了体力,看大家都在扫雪,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沈大哥,那你到时候记得教大家怎么去保存这些药材,我过去和他们一起扫雪。”
沈淮之小心收好了纪轻舟带过来的东西,看着她动作轻快地过去。
“轻舟,你这又是医生又在生产的大队帮忙的,我看你最近忙得都快要分出身了。”
王大姐手里拿着扫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路上的雪厚,想要扫开一条路,就要先把雪铲出去一些。
“谁说不是,不过大家都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平时都各忙各的,难得聚到一起,我倒巴不得卫生院里没有人,能天天和你们一起。”
大家笑起来,今天的太阳很好,一边扫着雪就出了汗。
纪轻舟被热得鼻尖都冒汗,还是没敢脱掉外套。
沈淮之看着脚下的野草,一脚踩过去,继续扫雪,被眼尖的纪轻舟看到。
“沈大哥,不要再继续踩了,脚下留情!”
她扔下手里的扫把,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纪轻舟看着刚刚被沈淮之踩出汁水的那一株野草,心疼得漂亮的五官都揪在一起了。
沈淮之懵了:“怎么了,这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我以为它就是一株普通的野草,对不起啊轻舟。”
纪轻舟接过扫把,又连带着扫了附近的雪,脚下赫然一片。
“这有什么,幸好是你发现了它们,沈大哥,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对冻伤和气管病很有效的。”
她两只眼睛放光:“这种药材在低温的环境下很不容易存活的,下了这么多场雪,没想到它们还能在这里。”
看纪轻舟对于这些草药的钟爱,沈淮之想到已经去世许久的外婆。
外婆的医术高明,很多病人都是慕名而来。
她从来都不会收取病人太多的钱财,大多都只是出个药费。
在沈淮之和沈云卿还小的时候,外婆就喜欢在家里种上一大片草药。
各种不知名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竟然意外的好闻。
每次到了药材丰收的时候,外婆脸上的表情和现在的纪轻舟如出一辙。
老人家曾经尝试着把这些本领教给他和沈云卿。
奈何他们兄妹二人对于这方面一窍不通,也实在不感兴趣。
外婆本着一个猴一个栓法的原则,也不强迫他们去学习。
只是去世之前还是有些遗憾,自己的衣钵没能传承下去。
看到纪轻舟对于这些药材的爱护,他想到家里外婆留下来的那些古典医药籍。
“轻舟,我外婆以前也是一名医生,她留下了不少书,可惜我们家里的后辈没有从医的,那些书虽然珍贵也就没了用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等回到京城我把那些书收拾一下,拿给你。”
纪轻舟正在清理这些草药,她扭过头来。
现在空间里倒是有不少书,书籍也分典藏版和普通版。
有好多典藏版的书都已经找不到了,她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可毕竟是沈淮之的一番心意,她点头应了下来。
“好啊,那我就先提前谢谢沈大哥了。”
两个人聊着天,像是很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样。
只要他们在一起,就有聊不完的话题。
等到这些草药都处理完,纪轻舟小心地收起来。
沈淮之拿了她过来的时候背的包。
“路上小心一些,不然我还是找个人送你回去,这么重的东西,你一个小姑娘不方便。”
纪轻舟摆摆手,她掂了掂背上的东西:“我还背得动,没事的,等下了山看到村民,我随意找谁帮忙就好。”
只要大家没有什么急事,都会帮忙的。
沈淮之没再说,她刚要离开,看到谢砚北过来汇合。
身上还背着东西,也抵挡不住纪轻舟的开心。
“阿砚,你过来得刚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和你分享,我今天在山上发现了好东西。”
纪轻舟笑意明媚,在谢砚北面前,多了几分鲜少的少女娇气。
她说着就把药从包里拿了出来,知道谢砚北不懂得这些,她还是一一介绍。
谢砚北轻叹一声:“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就告诉过你,让你趁着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吗?”
这话虽然责备,却听不出来任何责备的意思。
谢砚北了解纪轻舟,也知道她必然不会乖乖听话。
在她身体允许的范围之内,他通常也会给她最大限度的尊重和自由。
纪轻舟撇撇嘴:“我都已经好多了,你没有发现我的体质有了改善吗?我觉得还是要多运动运动!”
谢砚北有些无奈,他伸出一只手,帮纪轻舟系好了围巾。
“外面的风凉,出门的时候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沈淮之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
谢砚北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多话?
这两个人的眼神都快要拉丝了。
现在是白天,沈淮之赫然觉得自己的头上有些发光,他自觉地走到了旁边。
果然,谢砚北淡淡瞥了他一眼。
沈淮之咋舌,说好的好兄弟一辈子呢,现在有了老婆就嫌他烦了?
他摸了摸鼻子,往一旁看去,远远的就看到沈云卿那一小点儿的身影。
沈淮之无声地叹了口气,将眼底错杂的情绪压得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