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清婉疼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
她呜哇一声:“疼疼疼,疼死了!我能不能不正骨了。”
她忽然觉得,就算是以后这条胳膊不能用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彭老脸上的表情没变,手上甚至更用力了一些。
“疼就对了,坐好!”
他话音刚落,扭着纪清婉的手用力。
纪清婉的整个脊柱都跟着响了一声。
身上的骨头仿佛要裂开一般。
纪轻舟坐在纪清婉对面,看着她狼狈的表情不似往常的小绿茶,笑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以后记住了吧?再受伤,滋味可是不好受的!受伤的第一时间就应该来卫生院的,两个小姑娘还要跟在那里凑热闹,不磕把瓜子儿都不想来是吧?”
彭老虽然嘴上没停,可一只手用力地摸到了纪清婉的关节处。
确定她的全部骨头都复位,才坐回到位置上给两个人开药。
纪清婉疼得满头大汗,咬着牙齿打颤。
她欲哭无泪,这样的滋味她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
“还有你,轻舟!你是这村里身体最弱的!”
纪·病弱·脆皮·轻舟:……
“你真是五十步笑百步!这是你们两个人的药,回去之后要注意伤口不能碰水。”
老爷子说完又看向纪清婉:“你的情况比较严重一些,今天需要挂水,晚上可能会发烧,暂时先住在卫生院吧,具体情况等明天再说。”
短时间之内,纪清婉需要挂水消炎,小姑娘的身体本来就比较娇弱。
一颗子弹埋在她的胳膊上,要不是取出来的及时,恐怕以后都会受到影响。
两姐妹总算安静了下来,彭老给纪清婉兑好了药。
纪轻舟坐在床边,看着她百无聊赖的躺板板。
“就是现在没有相机,不然找个摄像的师傅把你的样子拍下来给爸妈看,爸妈一定要笑死。”
纪清婉在床上躺不住,尤其手上还挂着输液的管子。
纪轻舟坐在旁边的位置啃着苹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彭老去了另外一间医疗室,简陋的病房里,只剩下了纪轻舟和纪清婉两个人。
纪清婉无聊地盯着天花板,到现在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
她转过头去,看着潇洒自在的纪轻舟。
“轻舟,这次真的好险,要不是你及时骂醒了我,我可能都错过告诉你这堆破事儿的最佳时机了,哪里还有咱俩立功的份儿啊?”
纪轻舟有些别扭地转过了头去。
她们姐妹两个人自从十多岁开始,就没有这么和睦相处过。
纪清婉忽然的煽情,让她有些不适应。
“你是我姐姐,我怎么能亲眼看着你误入歧途?更何况,我这么光明磊落的人,总不能看着你被心魔困扰。”
纪清婉忽然坐起来,吓了纪轻舟一跳,她连忙去看她手上的针头。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你这针头要是动了,免不了又让我师父骂一顿,我师父的这张嘴,你也是见识过的。”
纪清婉靠在被子上,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可是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我要给爸妈写一封信,我要给他们道歉,还要告诉他们,我们今天做的事情!”
这段时间,她和家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往来,哪怕经常收到父母的信,她也很少回信。
自从来了这个地方,她本能的是想要和那个家断绝一切联系的。
可是当误会解开,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纪清婉只觉得自己愚蠢。
幸而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纪轻舟顺手给她剥了一个橘子,在乡下,这些水果都是稀罕东西。
不过因为村子里的卫生院只有她和彭老两个医生。
平常村子里的人也都热情,几乎什么好东西也都不吝啬地往这边送。
纪清婉手里拿着橘子,等着纪轻舟去给她取纸笔。
最底下的抽屉里,有一沓信纸。
纪轻舟拿了纸和笔,又支撑着纪清婉挂的水。
“如果爸妈知道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立了功,一定会很高兴的。”
毕竟父母都是从事文物保护的工作者,这一批文物的现世,会让更多的人看到历史。
光是想到了母亲脸上的表情,纪清婉就觉得高兴。
全村都开心,可是唯有一家不同。
谢砚北的大伯谢天瑞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孙月红坐在炕头上,满脸愁容的看着他。
“我说你就不要再转来转去的了,半天了,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我的头都快要被你转晕了。”
谢天瑞最后重新坐了下来,一只手在桌子上敲着,百思不得其解。
“好端端的,那些东西怎么会丢?”
孙月红只觉得后怕:“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东西?丢就丢了,不是正好?万一要是被人发现,咱们可是盗窃文物的罪,到时候一家都要跟着坐牢。”
她背过身去:“不过就是一箱子黄金,比起咱们一家的命,哪里有那么重要?”
门外偷听的谢家二老一把推开门,面色焦急?
“黄金?你们什么时候有了一箱黄金?”
看到忽然出现的二老,谢天瑞和孙月红两个人同时愣住。
察觉到他们在听墙角,谢天瑞有些恼怒。
“爸妈,你们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是改不了听墙角的这个坏毛病?”
谢老太太脸不红心不跳:“什么叫偷墙角?我和你爸是偶然路过,听到你们两个人在说,你们说家里丢了什么东西,还有那黄金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天瑞挠了挠头,有些不耐烦。
可是面对父母的盘问,也只能如实招来。
了解了来龙去脉,谢老太和谢老头心痛不已。
听闻谢砚北已经把所有的金条都上交国家,谢老太急得都快要跳脚。
“老二家的这个榆木疙瘩,当初一生下来,我就看他是个不成器的!那么多的黄金,谁知道准确数量?他都不知道留下来两块!跟他爹一样,是个没用的东西。”
那可是黄金,她这辈子都还没见过。
谢老头同样一脸遗憾,一只手点了点谢天瑞。
“一箱子金条,你都不知道保存好,还能让人家平白的给端走,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从小你们哥仨你就是最聪明的,这次怎么反倒被聪明误了?”
谢天瑞坐立难安,有些庆幸着那些东西丢了。
可是想一想,泼天的富贵又没了,就眼红得厉害。
“你儿子聪明反倒聪明误?我看可未必见得,毕竟我在村子里的时间不短,也没见他怎么聪明。”
谢老头的话音刚落,外面一道传来。
一家人慌张地往外看去,纪轻舟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