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县的城门口从未有如此热闹过,百姓们把阳羲他们团团围住,又不敢过多靠近这位神秘少年,眼神之中多半是好奇,多半是疑惑。
没人知道,阳羲这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么能随手拿出县长大印,又跟许庆道长私交甚密的,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
没有多久时间,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就看到远处有十多个衙役打扮之人抬着一架轿子,城卫队长正点头哈腰的走在轿子前面,手指着城门口,对饺子里的人影说些什么。
不少百姓一看到那个轿子,纷纷议论道:
“县丞来了…他的侄子仗着这层关系作威作福,鱼肉乡里,今天看来是踢到铁板了,呵呵…”
“我看不一定,就算那少年是实打实县长,也没有权利处置别县的县官,这属于僭越…除非他是郡守才能…”
“呵,傻子,这个世界拳头才是硬道理,县丞不过铁骨八层,你们来得晚没看到,这位年轻县长至少脏腑境二层!他手这么一抖…”
有人把阳羲修为一报,再三言两语一润色,周围百姓瞬间鸦雀无声,脏腑境二层实力,在风雨县基本可以横着走了。
毕竟整个风雨县明面上最强也就是几个大家族族长,还有县令,都在脏腑境五六层左右,实力虽然比阳羲强,但阳羲想走,这些人也没那个能力拦住。
更何况,许庆这位高人,一看就跟阳羲关系很好,他们两个联手,风雨县无人可挡。
与郭槐县相比,风雨县的脏腑境数量多的多,有十多位,但质量上根本没法比,就铁辛,阳震天两人就是风雨县其他脏腑境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很快,县丞的轿子来到了城门口,到了阳羲他们面前,他来的路上一直都是听自己这个侄子说阳羲几人怎么怎么不听劝告强行冲撞,怎么怎么欺负自己。
但当他自己亲自来看,瞬间知道自己这又是被这造孽的侄子给坑了,自己这个侄子到底是什么烂番薯臭鸟蛋,他心里很清楚。
只见阳羲仪表堂堂,身上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正在跟许庆道长自信的交谈,浑然没把周遭的一切放在眼里。
县丞毕竟是能混到风雨县副手这个位置来的人,他修为可以不高,但眼力见绝对不能低,他微微有些怒气的对轿外的侄子冷声问道:
“你跟我说实话,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若是说的是实话,我还能使出浑身解数,保你一命。”
“舅舅…舅舅侄子说的绝对没有半句假话!那小子就是这么嚣张,他…他还说,让你…让你马上滚到这里来见他。”
城卫队长也知道自己理亏,他要做的就是把自己舅舅的怒气勾出来,这半真半假的话最不容易被识破。
县丞在这风雨县顺风顺水惯了,也有些飘飘然,明知道阳羲绝不简单,他一听到这样的话,心里也有几分火气上涌,有些生气的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只看到此人干干瘦瘦,身着浅青色官服,留着山羊胡须,眼神之中有几分精光,看起来就像是暗地里使坏的小人。
阳羲看到这县丞的模样,心里没来由的想要一剑劈死他,连忙给了一个鉴定,果然是个手上沾满鲜血的恶人。
这下,阳羲更没有心里负担了,这些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死不足惜。
所以阳羲对这人没有一丝好感,态度也就更加冷漠无情了,只见他冷着脸问道:
“你就是此地县丞?”
而这县丞也有几分胆色跟脾气,他直接对许庆躬身问礼,故意作没有听到阳羲说话的模样问道:
“听闻城门口有贼人闹事,我匆忙赶来,不知许道长也在此,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这样无视人的态度,让阳羲火气猛然上涨,但他很清楚,直接动手倒是会显得自己无能狂怒了。
而许庆也乐得看好戏,他笑着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是想看阳羲会怎样应对。
阳羲的应对方法也很直接,直接再次祭出铜印,轻声道:
“本官与此地县长有军事要事相商,却是被城卫拦住,对本官侍女动手动脚,你身为此地县丞为何放任城卫肆意阻拦本官进城,是何居心,难道是邻国细作?”
阳羲反正有这么一个身份在,可以随时拿出来用,别说,就这几个大帽子扣上去,县丞瞬间蔫了,完全没了之前的得意与自信。
他转头狠狠的盯了一眼城卫队长,心道:“真是被你这个蠢货坑惨了!!”
城卫队长此时也很懵逼,他根本就不知道阳羲的身份,不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找舅舅,看了一下周围人的眼神,他知道,从此以后他的人生基本已经宣告结束。
县丞此时也是冷汗狂冒,他一时找不到处理的好办法,扫了一眼全场,他明白阳羲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不好好解释清楚,别说是保自己这个侄子,他今天也要交代在这里。
于是,他也不得不低下“高昂”的头颅,躬身行礼道:
“大人,下官敢对天发誓,绝对不会是什么邻国细作,实属不知您今日莅临,是下官失职,城卫冲撞您,是下官失责,实如此失职失责,是下官难以弥补的错误,下官…”
“行了行了,本官不喜欢听那些长篇大论,这把刀你拿去,给那个乱来的城卫卸下一条胳膊,此事就算一笔勾销。”
阳羲此言一出,周遭百姓都为之一静,他们没想到接下来还有这么一场好戏可看。
原本以为县丞等人吃瘪就已经是席上的硬菜,原来那才是开胃小菜,餐前甜点,现在这个才是主菜。
所有人都知道,县丞是那城卫的舅舅,让舅舅亲自动手给侄子缷胳膊,这样的戏码,可是绝不常见的。
就连许庆都是一脸惊喜的对阳羲悄声道:
“阳小友,你可是真够坏的,你来风雨县真是为军事来的?”
“当然了,道长关系网够大,应该能打探到,边境蛮族有些异动,不得不防。”
阳羲说完,许庆也严肃的点点头,转过头来正好看到县丞拿着刀子,眼神复杂的向城卫队长走去。
吓得那人连连后退,一个没注意摔倒在地上,惊恐的喊道:
“舅舅,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