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举办完仙门比试大会的清韵崖夜里寂静,忙碌了几天的仙师和弟子们都进入酣眠。
正在熟睡之中的牧尤忽然指尖狠狠一抖,他瞬间睁开了眼睛,穿上了外衣,赶往清韵崖的结界被毁之处。
白色的身影飞过黑夜的上空,惊动了正在渡尘殿后院歇息的白凤。
思思抬头望天,只瞧见那道白色的身影飞也似的离开,它晃了晃脑袋,立即起身前往了秦否的卧房。
此时的秦否正在做梦,梦里他站在一只仙鹤的背上朝着一座天空浮岛不断前行。
原本一路顺畅的路途,忽然遭遇到一阵强风,让他如何也不能继续往前……
紧接着,现实里的秦否就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吹在脸上给逼醒。
这一睁眼差点吓死——
只见一只巨大的鸟嘴正穿过窗子指向他,刚才那阵强大的气流正是它的鼻息。
秦否瞬间清醒了,坐起身对着窗子喊道:“思思,你做什么?”
白凤冲着秦否不断鸣叫,貌似很着急的样子。
“你别叫了,清韵不许豢养灵兽,小心你被其他人发现当妖给收了!”秦否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窗前。
谁知他才刚刚靠近,手臂就被思思的鸟喙给夹住,半个身子被迫探向窗外。
“喂,你做什么?”秦否不解又恼怒。
思思松开了秦否的手臂,朝着牧尤的卧房鸣叫。
秦否顺着思思鸣叫的视线望过去,看见了牧尤的房间,自言自语的说道:“难道师尊出事了?”
思思点头。
惊讶之余,秦否立即披上外衣,赶往荷花池对面牧尤的房间。
此时的秦否顾不得礼数,直接冲了进去,可牧尤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师尊呢?”秦否问。
思思用脑袋指了指牧尤刚才飞走的方向。
秦否顺着方向就追了过去。
思思倒是没有跟上,因为牧尤交代过它,想要在清韵崖生存下去,就必须不给他惹事,不能乱跑,也不能被别人发现。
牧尤追踪到了山门前,清韵崖的结界却是被人从这里攻击打破的。
而这块破碎结界处的白玉石门之上站着一个紫衣人。
看见牧尤来了,楚栎冲着他笑道:“我说清韵崖的结界怎么变了呢?原来是师弟布下的结界啊!”
“楚栎,你不请自来,毁我结界,又想作甚?”牧尤冲着那师门上站着的人发问。
“师兄我只不过是想去寒令阁拿几本玄法卷宗而已,师弟不会又想拦着我吧。”
“寒令阁是清韵禁地,里面的卷宗不许任何人借阅,就连清韵长老仙师都不行。十五年前你曾盗取过一本玄法卷宗,今日又想故技重施,真是令人不齿!”
“哈哈哈哈!”
楚栎仰天大笑。
“寒令阁放着的可都是好宝贝。你们清韵崖将它们束之高阁,当做垃圾一样的堆积,倒不如将它交给我,至少还可以将那些失传已久的魔道功法发扬传承下去。”
清韵崖有着大大小小、功能各异的禁地。
寒令阁就是清韵崖用来存放禁书的地方。
里面放着的卷宗,七零八落,也并不都是清韵崖的仙祖传下的书籍。
那些书籍,有的是其他仙门早已失传了的,也有魔道的功法。
因为这些书籍与清韵崖的理念不同,所以都被屯放在一起,封禁了起来,就连清韵崖的长老仙师们也不曾踏入一步。
“休要在这里大放厥词,今日我不会让你靠近寒令阁一步!”
牧尤神色孤冷,警惕的盯着楚栎。
早在十六年前,楚栎跟牧尤一样,都已经进入了渡劫期。
虽然楚栎不像牧尤这样天生灵力,但也曾是清韵崖不可多得的修仙奇才。
只可惜再后来,他盗取清韵崖玄法卷宗的时候,众人才识破了他的身份——九宫魔族的后裔。
九宫魔族并非是魔道门派,而是一个族群。
他们的祖先在上千年前是真魔和人类诞下的后代,所以九宫魔族后裔的身上流淌着魔族的血。
他们在修魔的造诣上远高出常人。
若不是十六年前,楚栎被清韵崖的众人合力擒拿,关押鸠魔塔,这十六年的时间,他若是好好修行,恐怕早就飞升魔域了。
听见牧尤的话,楚栎从白玉石门上跳了下来,朝着他靠近两步,神色凶恶的道:
“本来我前往清韵崖是为了拿走剩余的魔道有关的玄法卷宗,可是今日看见师弟,忽然觉得数年未见,好是思念。”
“清韵崖主清修,果真是浪费了寒令阁存放的双修秘法。想来,师弟在清韵崖修炼了十九年,都不曾体验过此等快乐,着实可惜。”
“不如今日由师兄我带着师弟共享这可增进修为的人间乐事如何?”
……
面对楚栎淫词恶语的羞辱,牧尤还未反击,身后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竟敢肖想我师尊,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随着声音传来,秦否在牧尤的身边落下。
因为离开的匆忙,他没有穿弟子服,而是穿了自己的一件黑衣,头发简单的高束在一起,没有带发冠,显得比平日里的样子更加活泼精神了些。
“徒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牧尤道。
楚栎什么修为能力,牧尤自然是清楚。
十六年前想要将他擒拿,也是集结了清韵崖全部的掌门长老们的力量。
如今十六年过去,楚栎虽然被关押鸠魔塔,修为增进的缓慢,可即使是这样,清韵崖的年轻弟子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牧尤不想自己的小徒弟身处危险之中。
“就凭你个毛头小子也敢来我面前说教?”楚栎不屑的看着眼前的小辈。
“正好,我也懒得与你浪费口舌!”秦否说罢,瞬间召唤出天涯,冲着楚栎刺去。
他刚才还在赶路的时候,就打开了窃听术寻找牧尤的所在之处。
结果不仅听见了牧尤的声音,还听见了楚栎对牧尤的羞辱声。
不知为何,在他听见有人对他的师尊心存非分之想的时候,胸腔瞬间就燃起一道怒火,理智和城府也不复存在。
他只觉得,任何觊觎他师尊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