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秦否撞见了素来高冷禁欲的寄尘仙师不知何故瑟缩在被子里不敢见人的场面之后。
秦否总觉得这个人设不稳定的师尊在刻意回避着他,所以才一连几日也不再教授他武学。
“师弟!”
在秦否望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出神之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紧接着肩膀一沉,一只手臂搭了上来。
“师弟,看什么呢?”
林止顺着秦否的视线望去,却没发现有何异常。
“他能看什么?还不是偷懒耍滑,不想练功,发呆呗!”
许风玹说着风凉话,一把抢过林止手中的油纸包,独自靠在一旁的巨石上悠闲的吃着油纸包里的枣儿。
“风玹,给三师弟和师尊留点儿!”林止冲着许风玹道了一声。
“师尊那份儿我留了,其他闲杂人等的可没有。”
许风玹朝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距离比武试炼也没几天了,将这美味留给一个将死之人岂不是白白可惜了?”
“仙派比武竟然还会打出人命?”秦否挑着一只眉毛狐疑道。
“风玹,你莫要故意恐吓秦师弟!”林止冲着他严肃一句。
许风玹轻哼一声,看向秦否,一脸不屑。
“你不是很厉害吗?非要参加比试?还嫌丢人不够?呵,不自量力!”
秦否轻笑,“不如向二师兄请教一番?”
“好啊!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许风玹将手中的油纸包丢给林止,动作迅速的拔剑刺向秦否。
秦否一个侧身闪避,剑刃在他眼前穿过,寒光映射,几欲削掉他几段睫毛。
这人来真的!
此时秦否的手中拿着的不过是练习用的桃木剑,比不得真刀实枪的厉害,与那人对阵几番,手中的桃木剑就被斩断。
眼瞅着许风玹再次拿着剑冲来,秦否丢掉了手中仅剩个剑柄的桃木。
反防御为进攻,弯腰侧身之后来了个回旋踢,正中那人的腰部。
许风玹一个趔趄,差点就栽倒在前方的巨石上。
猛兽捕猎般的转身,憎恶被点燃,发狂的莽夫再次冲了过来,出招越发迅猛。
秦否见招拆招,招招皆胜,比起那面露凶光的人反而显得过于轻松。
许风玹的眼神越发狠戾,动乱之中终于划破了秦否手臂的衣衫。
秦否双眉一紧,瞥见那人得意的神情,眼底瞬间阴鸷。轻功跃起,消失在天际。
再落地时,手掌发力,那利刃断裂成两截,无力的掉落在镶嵌着鹅卵石的林间小路,发出脆弱的响声。
许风玹先是愣住,随后大吼一声,狠狠地摔下断剑。手指窜出法力,直逼秦否。
一道白光像是绳索一般系在秦否的脖颈,将他从地面提起,窒息感让他本能的挣扎。
林止见状,立刻出手相救,破解了许风玹的法术。
白光消失,秦否从半空中重重的摔落在了地面。
林止上前扶起他,对着许风玹道:“二师弟,你太过分了!明知道秦师弟不懂道法!”
“敢毁我麟兰剑,我看在同门一场的情分上没有取你性命,好自为之吧!哼!”
说罢,许风玹留下一个杀气腾腾的背影。
秦否已经站起了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尘。
林止看着他,好心安慰道:“秦师弟,你别与风玹计较。他这是因为在安兰城中遇见了白公子,白公子嫌他妨碍办案,就将他赶走了。他憋着一肚子火,一路上也没少与我撒气。”
秦否的视线落在那把断剑上,修仙之人的佩剑都是有灵性的,主人对待它们自然也是有感情的。
方才那把剑被破坏以后,许风玹几乎发狂,想必……
“这把剑是风玹的娘亲留他的。”
林止看出了秦否的心思,解释道,“他娘亲也曾是清韵崖的弟子,在他八岁的时候因病过世。自打十年前风玹来到清韵崖时,他的手里就一直抱着这把佩剑。”
林止忽然笑了,“那时候许师弟满眼警惕,生怕别人抢走这把剑似的。其他长老都不愿收留这个骄纵任性的许家少爷,只有牧……”
林止改口道:“哦,只有师尊,门下弟子甚少,收徒又不会挑三拣四,所以就收下了他。师尊这个不温不火的性子,每当许风玹犯错,不是将他罚抄仙规就是关禁闭。许风玹又是个关不住的人,最怕这种软暴力,于是就被师尊收拾的服服帖帖。”
沉醉在回忆中的林止一许愣怔之后,才又看向秦否。
“他把这剑看做娘亲的遗物,爱惜得很,被毁坏了自然生气,下手也没了分寸。”
听了林止的话,秦否意味深长的看着那把剑,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