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方姐早早的就去工地了,我呢对着镜子捯饬了一番之后,开上车直奔县委杀去,到了县委之后我被门卫拦了下来,我没敢报吕日洲的名号,而是说我约了你们财政科的科长崔桂英,门卫呢打电话确认了一番这才放我进去。
我刚停下车,崔姐便出来迎我来了,见我穿的整整齐齐之后,崔姐就开玩笑说,还捯饬的挺人模人样的吗,我说这不是来见崔姐吗,怎么也得有点仪式感,崔姐就笑说你小子嘴里又跑火车是不是,我就嘿嘿笑,问她领导现在干嘛呢,崔姐说今天刚上班开会呢,你先去我办公室里坐坐吧,等开完会了我喊你。
崔姐吩咐办公室的职员给我倒了一杯茶之后便去开会了,我呢装模作样的拿过一本杂志翻看了起来。
十点半多的时候,那个小职员进来了,跟我说崔科长让我带您去书记办公室,说着还大有深意的打量了我好几眼。
我跟她客气的点点头之后便跟在她身后上了楼,在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前,她扣响了房门,待到里面传来底气十足的进来声音之后,她推开了门,我呢朝她说了一声多谢之后,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诺大的办公室里整洁简洁,除了一套沙发,几柜子书和一面党旗之外没有多余的摆设,吕日洲正在看着材料见我进来之后抬起头来打量了我一眼说坐。
虽然我已经见过他好几次,也一个桌子上吃过饭了吧,可我心里还紧张啊,哪里敢坐啊,当即就说,领导我站着就行,吕日洲呢瞪了我一眼说让你坐你就坐,他这么一说我就没有再装客气,尴尬一笑之后一屁股坐在了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不过吗,腰杆挺的是笔直,就跟当兵的一般。
“喝点什么,小杨同志?”吕日洲一边看文件一边问道。
“刚才已经在崔科长的办公室里喝了一肚子水了,我不渴。”我如实道。
“你和小崔很熟吗?”吕日洲问道。
对于我和崔桂英的事我倒也没有隐瞒他,不过吗我也没有说实话,而是半扯谎把麻将桌说成了是招标会,还说崔姐得知我酒量不错,让我替她应付过几个上面来的检查组,一来二去的我们也就熟悉了。
听我说完之后,吕日洲就看了我一眼说,能应付上面来的检查组看来你的酒量应该不错啊。
若是没有谭笑笑的提醒,崔姐的点拨,我肯定会谦虚几句,可现在吗,我自然不会说瞎话,不过呢也没敢说的太满,只说比常人能多喝那么几瓶,也有量,喝多了走路也照样化龙。
听我说的这么形象,吕书记明显怔了一下,没有在我酒量上纠缠,而是话锋一转问我村里的经济合作社搞的怎么样?
我呢就把昨天晚上酝酿好的高帽开始往吕书记头上戴,所说吗无非是感谢领导的视察,龙泉村这么一上电视,原本准备明年才推行的连翘节一下就火了,五一这三天,来我们村赏花的不下四五千人,间接的带动了龙泉村的经济,给村民们带来了好几万的收入之类的。
被我这么含蓄的一戴高帽,吕书记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又问了我一些村里的情况,我呢都一一回答,包括未来的规划啥的,我也如实汇报了一番。
听完我的汇报之后,吕书记满意的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份文件推到了我的面前,拿起一份跟我说这是上次答应我的解决药材种子的事,他已经和农业局那边打过招呼了,让我直接拿着他的批复去林业局找代局长,我自然是起身一通鞠躬感谢。
说完第一份文件之后,吕日洲挥挥手示意我坐下,把第二份文件推到了我的面前,不过却没有急着打开,而是问我,上次去视察的时候到底什么情况。
我岂能不明白吕书记想要问的是什么,不过我却没有直接说那一切都是荆乡长事先安排好的,只说有人怕出纰漏惹您不开心,就事先做了些功课。
我以为我这么一说,吕书记肯定就明白怎么回事不会再过问了,哪知他却脸色一沉说,你是在跟我打官腔,还是怕得罪人啊,放心说大胆说如实说,有我在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领导都发话了,我还能藏着掖着吗,当即就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当然我也自揭了一顿老底把乡里去视察那次,我带着全村哭穷的事也汇报了一遍,之所以不打自招是想告诉吕书记村里的实情,另外我也有我的小心思,那就是想把自己真实的一面也让领导知道,告诉他我不仅可以动手打村里的书记,同样也是个心思灵活之人,而且还是个不怕丢人跌面的人,总之就是本着男人该软的时候能软,该硬的时候咱也绝对能硬起来的心思吧。
果然听我揭完自己的老底之后,吕书记再次愣了一下,指了指我说,你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挺会给领导上眼药的吗,我赶紧装出一脸紧张害怕的说,领导我也不想啊,您是不知道,打比方吧,咱们石川县村村通其他村早就铺上水泥马路了,我们村的路呢五一前刚刚修通,您是不知道啊,在路修通的那一刻,乡亲们都抹眼泪磕头感谢政府的好呢。
“你小子的意思是我这个领导当的很不称职喽,是在责怪我没有关心到你们村吗?”吕日洲板着个脸问道。
“没有,我怎么敢,石川县这么大,大事小事领导都得操心,要怪也得怪下面的那些主管领导怎么能怪您呢。”
“你小子,刚才还怕得罪人,现在不怕得罪人了吗?”
“领导让我如实说放心说大胆说我也不敢欺瞒领导啊。”我赶紧赔笑道。
“行啦,这是城关镇上报的关于为龙泉村申报的护栏方案,我已经签字同意了他们的申请,你拿着去城关镇找王书福同志吧。”吕书记把第二份文件推到我面前敲了三下之后道。
我赶紧站起来又是一通鞠躬感谢,吕书记呢摆摆手说坐吧,城关镇的王书福同志,荆有量同志虽然有些事办的让我很不高兴,但还是很关心你们龙泉村的发展的,以后遇到困难你要多多和他们沟通之类的,我呢虽然心里不敢苟同吧,不过还是一个劲的点头说是,是我做的不好,以后一定不定时的找领导汇报工作。
听我这么一说,吕书记呢点了点头说,这就对了,有什么想法就要跟他们多沟通,以后不要再搞哭穷那一套,让人笑话,我当即点头说是,我一定听领导的。
“对了,前几天的事是怎么回事啊?”吕书记话锋一转道。
听他主动提起前几天的事,我心中这个激动啊,不过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先跟他认了个错说,领导都是我莽撞给您添麻烦了,事情是如此如此这样这样的把事情的如实经过跟他说了一遍,当然涉及金表金项链的讹人之事我没敢说,其他的我没有半个字的隐瞒。
得知我居然在巡逻队里动手打人之后,吕书记并没有训斥我,而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说巡逻队是石川县的治安辅助中坚力量,怎么能出现这种乌烟瘴气的不正作风呢,回头我一定要好好整顿一下,听他这么一说,我知道我张嘴要好的时候到了,当即就站起来恳切的说,我愿意为领导分忧解难。
我这么突然一表态,吕日洲也是一愣疑声问我你想去巡逻队?
“报告首长,我虽然文化有限吧,但我也有一颗为人民服务,为社会贡献微薄之力的心。”
见我说出这种冠冕堂皇外加心声直白的话,吕日洲当即眉头一皱陷入了沉思。
巡逻队是什么地方他岂能不明白,说好听点是治安大队,说不好听点就是养着一帮不思进取年轻人的地方,我去那种地方早晚都得废了不可,况且他堂堂一个石川县一把手开口安排个人,还安排到了巡逻队,说出去他脸上也无光啊。
可吕日洲毕竟是官场上混迹了几十年的人,得知我想去巡逻队之后,并没有当即训斥我不思进取,而是问我你为什么要选巡逻队。
这一刻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说官话,套话了,不过呢还是不敢说的太直白,而是婉转的说,巡逻队太乱了,很多人和街上的地痞流氓不清不楚,若是不予以整顿,早晚得给政府脸上抹黑,还说我小学文凭,想要报国别的门槛也不够格,我觉得巡逻队就很适合我。
听我说完之后,吕日洲盯着我问道:“听说,你除了是龙泉村经济合作社的社长,还是方氏集团的副总?”
听吕书记这么一说,我当即想到了崔姐,虽然我不明白崔姐为啥要把我这重身份要告诉领导吧,但我觉得她应该不会害我,于是就点头说是。
“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啊。”
“领导,您看?”我起身小声问道。
吕日洲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敲了敲桌子,沉思良久之后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拨了出去。
“小邓来我办公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