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红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奴婢其实也并不是很清楚,那位少爷具体是在何处。只是在进宫之前,同他在一处学规矩,原本的我们是要一同送进宫的,只是不知怎么的,他的名额被春江顶替了。”
慕容瑾原以为她外祖母遗失的是个女孩,却原来是个小舅舅。
但很快,她又因绿红的话揪心起来。
这女儿家送进宫,还有可能全须全尾的出来,这男孩送进宫……那不就是要断了子孙根么!
直到听说这位小舅舅没能进成宫,她才又稍稍安心了一些。
她疑惑道:“你如何确认那个人就是我小舅舅?连镇南侯府都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男是女,更别说知道什么特征了。”
绿红道:“起先也是不知道的,只当他是同我们一样,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便将他送进宫,也算是谋一条活路。”
“直到后来,米姨娘突然来接人,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似乎还发生了争吵,再后来进宫的人选就换成了春江。”
绿红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将所以矛头都放到了春江身上。
按说,慕容瑾这会儿若是着急知道答案的话,应该让人将春江找回来才对,可偏偏,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你下去吧。”
还道:“虽然你手中握着的消息,很诱人,但这依旧不会让我接受一个心存二主之人。”
绿红心慌慌,不明白慕容瑾究竟是什么意思。
既没有赶她走,却也明确表示不接受背叛。
但对上慕容瑾一脸冷淡的模样,她也不敢多问,只好将心思压下,并祈祷春江不会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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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慕容瑾早早的起了,出去晨练了一阵子,回来还带了巷子口卖的炸果子和豆浆。
见时辰还早,她又揉面整了几个花卷,蒸了一碗蛋羹,等出国以后,撒了一点细碎的青椒沫。
慕容琰闻着味儿从屋里出来,见只有花卷果子,没有昨晚吃的鸡蛋焖子,还有些不开心。
等他看见慕容瑾端了一碗撒着青椒沫的蛋羹后,顿时就精神了!
赶忙去洗手净面,还拉了沈念起来。
昨个这两人是一起睡的。
沈念本以为同阿瑾说说话,等时辰不早的时候,就可以顺其自然的共处一室……
结果,即便慕容瑾困得都要睁不开眼,还是坚持盯着他出去才睡下。
不想去书房将就,干脆就钻进了慕容琰的屋子里。
也幸亏慕容琰睡得像头死猪一样,不然指不定要把他当采花贼抓了。
就这样早上还差点闹了笑话,好在沈念醒的早,起夜出去了一趟回来,正赶上慕容琰半梦半醒的,被他用“出来转悠了一圈,身上沾染了寒气,怕回去冻到阿瑾,来你这在睡个回笼觉。”给搪塞了过去。
慕容琰并没有多想,实在是不知道沈念已经睡了很久的书房了。
“等下吃过饭,我和阿琰就回国公府,接了稷儿后再去镇南侯府报平安,你要一起去还是另有安排?”慕容瑾撕了一条花卷,放在嘴里之前看向沈念问。
沈念略一沉思,喝了一口豆浆道:“我还是不去了,你不是打算在小汤山那里开酒楼么,我想着过去帮你监工好了,早点竣工,指不定能在你出发前开业。”
他还道:“到时候还可以让皇上过去给你撑撑场面。”
慕容瑾嘴角微抽。
让皇上去充场子,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到底是怎么用这种稀松平常的语气说出来的。
她道:“这个酒楼我不打算让太多人知道是我开的,让皇上去充场面什么的还是算了。”
虽然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是太容易将她给暴露了。
她只想闷声发大财。
“但是如果在我走之前,能将酒楼开起来是最好的。”
她这一去,没有半年是绝对回不来的,她可不想那么好的宅子,空置大半年甚至可能会更久。
就这样,用完早饭后,沈念难得的没有腻歪在慕容瑾身边,而是独自一人的启程去了小汤山。
慕容瑾目送他离去,又看了好一会儿,才上马车往安国公府去。
到了安国公府,门房的人一见她,立马十分激动的大声道:“大小姐回来,快,快去告诉国公爷和世子,大小姐回来了。”
慕容瑾下了马车上前,笑着同门房的老钟叔打招呼。
她道:“老钟叔怎么来门房了,这些事交给那些年轻的小厮就是了。”
老钟叔原是跟着老安国公戍边的亲卫,后来老安国公去世,他便跟了安国公。
后来一次剿匪,老钟叔为了救安国公,瘸了一条腿,便退下来在国公府里做个清闲的管事。
往常,他都是在花房当职。
老钟叔笑了一声:“我这一把老骨头,得国公爷照顾,能在府里颐养天年,说是帮着做事拿工钱,实际上还不就是在花房里喝喝茶水吃吃点心。”
“这不花房待久了,腻得慌,我就想着换个地方喝茶,刚好门房缺人,我就过来了。”
他一边迎慕容瑾进府,一边说着:“这样大小姐什么时候回来,我也能第一个知道消息不是?”
慕容瑾无奈的笑笑,对老钟叔的话外之意只当没有听出来。
她拉过慕容琰给老钟叔介绍:“老钟叔,这是我弟弟慕容琰。”又看向慕容琰道:“这是老钟叔,曾跟着祖父做事,后来又救过父亲一命。”
慕容琰礼貌的喊了一声:“老钟叔。”
老钟叔这才将目光挪到慕容琰身上:“这就是琰哥儿那小子?”他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起来:“都长这么大了,是个壮实的,不错不错。”
说着,他眼中就有了泪光:“上一次我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小小的一团呢,没想到一晃就这么大了。”
他抬手拍了拍慕容琰的肩膀:“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
之后,老钟叔本来一肚子想要劝慕容瑾的话,就全都咽回去了。
这件事,的确就是安国公做的不对,手心手背都是肉,再怎么厚此薄彼也不能太过分!
慕容瑾心里头有气,那也是应该的。
于是,安国公请来的第一个说客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