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盯着陈国公的侧影,心中却是冷笑,陛下说的对,吏部乃是天官,自己身为吏部副手,若是撸着膀子与其大闹,那不是以弱抵强么!
有权利不用,过期作废啊!
陈国公气的浑身发抖,这等扑街,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冲着身后的东阳伯林婉柔使了个眼色。
林婉柔迟疑了一下,却被陈国公严厉的瞪了一眼。
林婉柔无奈,只得出身道:“臣弹劾督察御史御下不言,使得御史臣查无实据,便咆哮朝堂……”
天宛国的勋爵乃是公、侯、伯、子、男。
随着东阳伯林婉柔的出面,一众早已被陈国公拉下水的诸多勋贵们,纷纷出面跪倒“附议”起来。
陈国公的用意很简单,既然你要出头,我就用更多的人手来弹劾你,直到压得李忠一方,再也不敢冒头,到那时,其的目的自然就达到了!
五门提督——这六个提督手握实权,乃是天宛都城内最为主要的位置,掌握了这里,其等的大事,就更进一步了!
眼见众多勋贵们的出面弹劾自己,监察御史只得亲自出面拜倒,自辩道:
“陛下,臣乃是监察御史,御史自有风闻奏事的权利,是以,御史院臣属弹劾陈国公之事并无过错!
故此,臣弹劾东阳伯阻塞言路,意图蒙蔽圣听!”
“臣附议!”
“臣等附议!!”
……
随着御史院大佬的亲自出面弹劾,更多的御史们纷纷站了出来,硬怼过去。
罗森娘看着稀里哗啦,跪倒了一小半的朝臣们,心中却是冷笑,这就开始站队了吗?
由青统领半夜带人离去的小事,引发了天宛国近乎一小半朝臣的参与,罗森娘心中明白,陈国公的本意并非仅仅是针对那西门提督和青统领。
她这是再逼宫,逼得自己以不合律令为由裁撤西门提督、惩罚五门提督,然后替换上蜀王一脉的大臣。
至于出了城的青统领……
若是罗森娘妥协了,那将是一个死人!
果真是好算计!
借着一件小事,意图换下两个忠于自己的臣子,然后借此机会,染指京城五门的职位……
罗森娘知道,若是此时她开口青统领是她派出公干的,那么罗森娘能够想到,下一刻喷她的口水都能将她淹没了!
到时候招致的必然是对于罗森娘能力的质疑!
不仅仅是这样,一旦陈国公一党达成了所愿,今后不论罗森娘做什么,都会被人以同样的手段顶回来!
她眯着眼,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敲击着。
“乒乓”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大殿内清晰可见。
罗森娘轻声道:“听闻河西澧县遭了灾?”
呃!
什么?
众臣被噎的不行,陛下这是怎么了?
没看到我们这么多大臣跪了一地么?
您老人家放着满朝文武大臣的纠纷不来处理,提什么一个小小县城的洪灾啊!
都他娘是谁上的澧县遭了水灾的奏章!
汝母婢,站出来,看我们不打死你!
只是陛下开了口,他们身为臣子,却是不得不答。
有河西籍贯的官员出列道:“陛下,上月暴雨降与河东山区,致使澧水水位暴涨,而澧县又处于澧水的下游,地势较低,是以便遭了水灾!”
“灾情若何?可有人员伤亡?”
罗森娘不顾跪着的那些大臣幽怨的目光,探身询问道。
“启禀陛下!”那臣子道:“臣只是与澧县父母官通过书信,仅仅知道淹死者不到百人,房屋倒塌者,共有一千余间,田亩受灾面积约为十万顷,颗粒无收者两万余顷,其他的却是所知不多!”
罗森娘满脸的怒气,指着地下跪了一地的朝臣道:“斗斗斗!就知道争斗!澧县水灾的事情,可有一人知晓?”
“臣等有罪!”
这一下,不仅仅是陈国公与李侍郎双方之间了,所有的朝臣稀里哗啦的全数跪倒在地,纷纷请罪着。
大殿虽然雄伟宏大,但是大朝议上朝的官吏何止千人,纵然是再大的大殿,也是不够站的,因此官员队伍便排出了宫殿之外。
此时,站在宫殿外面的那些小官,还不曾闹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到前方的大佬们纷纷跪倒,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小吏们第一次见到了陛下的真容,虽然离得远远的,看得不大清楚,但是也算是一睹天颜了!
此时的情况,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却是不得不跟着跪倒……
小吏们尚在彼此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为何大家都跪下了?
我哪里知道啊?既然大佬们都跪了,我们也跪吧!
……
却说青统领。
她带领着军士,赶到了城西山间。
私盐贩子们许久不曾出事,是以便麻痹大意了。
仅仅留下两个小啰啰,看守着入口的山谷。
青统领一挥手,就有探子上前,解决了这两个小啰啰。
山谷被突入,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不消小半个时辰,这一伙足足四五百人的私盐团伙就被一网打尽。
只是账册却被焚毁了一半。
好在查抄的私盐,足有数万石之多。
副统领宜兰感慨:“感情这些无法无天的私盐贩子,将此地当做大本营了!”
青统领一想也是,都城位于关内,四方并无盐场,而官盐素来只有浙地产的海盐,路途太过遥远,运来京都自然是价格高昂。
搜集罪证,捆绑盐贩……末了,青统领才蓦然发现,自己的这一点人手,竟然无法将私盐运回城内。
她急令副手宜兰返回城内去皇宫禀报,自己却是亲自带人坚守此地。
当副统领宜兰来到皇宫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的一幅场景,满朝的文武跪了一地。
这些往日眼高于顶的大臣们,此时却是撅着屁股,露出或是苗条、或是肥腻的腰肢,低着头,双手撑在地上,正汗如雨下着。
宜兰心中诧异,却是不知道这般场景正是由他们出城引起的。
“启禀陛下,臣有事起奏!”
宜兰身着盔甲,是以便单膝跪地,奏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