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人这样的私心，对顾曲和并不公平。
唯一能给他的补偿，也只有顾氏巨大的利益。可如果这不是他想要的，实际上，他们任何补偿，都不能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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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顾曲和去书房找了顾澈。
关于M。
他欠着顾澈人情。
之前他让人暗中保护M，好几次，都是承顾澈的情，让顾澈帮忙的。
“进来。”
顾澈正在忙。
回趟祖宅，顾澈还让助理把公司待处理的文件也一并拿了过来。
顾澈低头翻着文件，都没空抬头看他。
顾曲和垂眼说：“哥，U盘……我没有拿回来。你重新开条件吧……”
“……”
顾澈翻文件的手顿了两秒，他靠回椅背，轻轻眄着顾曲和，“重新开条件？你让我好好想想。嗯……我亲爱的弟弟，我现在好像暂时也没遇到什么困难。”
“哦。”
顾曲和没什么反应。
他习惯了。
习惯被顾澈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
“不过——”
顾澈合上笔帽，他皱眉质问：“是你拿不到，还是你故意放过了？”
“……”
顾曲和黑色的眼瞳有一瞬间的轻颤，但随即他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掀开眼皮看向顾澈反问：“为什么这么说？”
顾澈从抽屉里把U盘扔到桌面上，不以为然的说：“这单……之前M接了。”
“你说什么？”
顾曲和盯着桌面上的U盘，头脑里有一段时间的空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M是她呢？
是姜明月呢？
可是……又为什么不可能是呢？M不是她，他就不可能从一见到她，就不排斥她，就有那样熟悉的感觉……
不是她的话，她为什么会问他：“温时，你是不是……雪难过？”
不是她的话，她又为什么会去B国，会跟君家有牵扯？M接的单，在她手里的U盘，到了顾澈手里。
是她啊……
只有她是M，一切才说得通，她那些种种反常的行为才有了解释的理由。
可明明，云渊告诉他的是——M船难。君家那边已经确定了她的死亡。
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他很庆幸她回来了。
甚至于……
姜明月要不是M，他会更高兴一些，而不是，想到她的过往，就会很心疼。会比现在，还要更心疼她。
哪怕他曾经因为报答，而帮助过她。
却也远不足以让她摆脱君家的困境。
何况，她曾经不想离开君家。
他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帮助她，有询问过M想不想脱离君家，重新生活。M给他回的邮件是——
【谢谢，不过我想再陪陪他。——M】
她想再陪陪谁呢？
君家现在的少主，君茶吗？
那现在呢？
姜明月留在他身边，也只是……暂时的吗？还是说……她也只是为了君茶，而他像个傻瓜，看不出她的演技呢？
顾曲和收紧落在身侧的手。
那种感觉，大概就是还没来得及消化掉惊喜，就被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冷水。
顾澈看见顾曲和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他原本上扬的唇角都逐渐抿直，眼睫轻覆，遮住眼眸里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