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熙…
姜岁穗眼睫一颤。
杜元熙不是已经死了吗?
楚云疏和她说过的,杜元熙劣迹斑斑,残害了无数无辜的少女,他略施小计,已经叫杜元熙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为什么…杜元熙还会出现在这里…?
姜岁穗的脑子一片混乱。
眼前的杜元熙觉得打一巴掌还不解气,跟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哭哭哭,就知道哭!从你嫁给老子的第一天开始你就哭,你哭丧呢!老子还没死呢!
要不是看在你爹是丞相的份上,老子早就弄死你了!真是碍眼!老子看着你这张脸就觉得晦气!”
伴随着杜元熙狠狠地一脚,眼前的“自己”呕出一大口血,彻底的昏死过去。
杜元熙好像一点也不怕她出事一般,冷淡的将她一脚踢开,狠狠的啐了一口后,拂袖而去。
看着血泊中的“自己”,姜岁穗的眼泪大滴落下。
不可遏制的心疼与绝望将她裹挟,就好像眼前被打的那个人真的就是自己一般,暗无天日的叫人喘不上气。
画面一转,她眼前的景象又变了。
这里是皇宫大内,灵魂互换后,她去过了好几次,所以记忆深刻。
远远的,她看到“自己”形单影只的依靠在大殿外的回廊上,身形单薄、神情萧索。
就好似风中的一片残叶,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撕碎,零落成泥。
姜岁穗心疼的皱着眉,不知不觉向着“自己”靠近。
忽而,她身后大步走上前一行人,为首的正是杜元熙。
姜岁穗喉间一紧,下意识大喊:“快跑!!”
可面前的“自己”好像听不见一般,安安静静的靠着柱子,一动不动。
待到杜元熙靠近,“自己”总算有所察觉。
迟疑的回头,发现是杜元熙,她的脸都吓白了。
还未反应过来,杜元熙就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后一扯:“带你来宫宴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在这里丢人现眼!”
她被扯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却只能红着眼低着头,连一句反抗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她这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模样,杜元熙更是变本加厉,在皇宫大内就开始动起手来。
看着“自己”被打,姜岁穗心痛到无法呼吸,恨不能现在就提刀将杜元熙捅了,再倒挂在悬梁上,放干了血慢慢折磨致死。
“够了,你一个男人,怎可对她一个弱女子如此拳脚相向!”
忽然,姜岁穗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猛的回过头。
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出现,她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滴滴落下。
“云疏……”
她抬起手,想抚摸爱人的脸颊,可她的手就这么直直的穿过了楚云疏的身体。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楚云疏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楚云疏的出现让杜元熙稍稍收敛,只是语气依旧桀骜不驯:“我打我的女人,与战王殿下何干?”
楚云疏冷笑一声:“自然与本王无关,但本王要提醒你,这里是皇宫大内,你若再敢放肆,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杜元熙敢怒不敢言,只气鼓鼓的瞪着楚云疏,却不敢真的怎么样。
他恶狠狠的踢了“自己”一脚,将气撒在她的身上:“老子回去再教训你!”
楚云疏警告的瞥了杜元熙一眼,后者没再造次,拍拍屁股去了大殿。
杜元熙走后,楚云疏垂眸看了眼地上的“自己”,同情的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
楚云疏本就是个淡薄的性子,能为她做的,也就仅此而已。
将她扶起身后,楚云疏递给了她一块干净的帕子,随后也去了大殿。
姜岁穗早已哭成了泪人,不住的呢喃:“是我呀…我是岁穗呀…殿下你不认识我了吗……”
就在楚云疏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中时,姜岁穗眼前的场景再度变换。
这一次,眼前的场景让姜岁穗目眦欲裂,险些崩溃。
杜元熙与几个男人一起,正在疯狂的玩虐月华,可怜月华一个小姑娘,哪里会是他们几个男人的对手。
姜岁穗眼睁睁看着月华哭哑了嗓子,哭到没有眼泪……
等到杜元熙几人都玩尽兴了,月华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几人将月华像破布一样丢开,张狂的哈哈笑着离开。
很快,姜岁穗看到“自己”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她一把将血泊中的月华搂进怀里,哭着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泣血般呜咽。
已经气若游丝的月华颤颤巍巍的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二小姐,对不起,奴婢没有等到战王殿下,没能将您写的密信交给他。
不过没关系,这信奴婢藏的很好,没有被姑爷发现,您不要担心。
二小姐,奴婢以后再也不能陪在您身边服侍您了,以后没有奴婢在身边,您要好好保护自…己……”
月华说完最后一句,呕出一大口血,之后便彻底断了气息。
随着这一口血,姜岁穗身子一颤,心痛到身子都微微蜷缩起来。
眼前的“自己”更是崩溃大哭,可怜的叫人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泪眼朦胧间,姜岁穗看到月华呕出的那一口血中,还夹杂着碎纸片。
她不禁走上前,蹲下来仔细看。
残破的纸片上写了几个被血晕染的字:“商陆酒,中毒”
“商陆……”
姜岁穗不禁轻声嘀念。
在她所有的记忆里,与商陆有关的事情,也就只有当初在古塔上听宁王谋划的那件事了。
所以面前的“自己”要月华传给楚云疏的信,说的就是这个?
这一刻,姜岁穗的脑子一片混乱,甚至有些分不清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错乱。
明明,她早就已经亲口将此事都告诉给了楚云疏,明明,她和楚云疏已经在京都郊外互诉衷肠。
可为什么……
为什么楚云疏在皇宫大内看她的眼神那样冷淡,为什么…她还要月华给楚云疏传信古塔之事?
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岁穗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炸开般疼。
一时间,她的头也疼,心也疼,恍恍惚惚的,好像被大雪压到的腿也疼,她哪哪都疼。
姜岁穗不禁痛苦的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
就在此时,眼前的场景再度变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