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果然是豆腐心,做了一大桌子菜。
“吃吃,你就知道吃。”见我吃得开心,她又不乐意地瞪我。
“大厨,简直是大厨的手艺啊!”我说:“我要加钱。”
我妈没理我,放下筷子。“你还是去小顾老师家补习,我叫你爸去交了补习费。”
“好的。”
妈,你真是我追求小顾老师的道路上的伟大助攻,无私的那种。我妈当时也没反应过来我会对小顾老师有觊觎之情,大概她觉得成绩差的居然还有脸追求成绩好的,不可思议。
在我妈的眼里,是容不了我十二个小时的,所以蹭了两顿饭我滚了。后来才知道,我妈在消化我搞同性恋的这件事情上,小顾老师是劝了的,要不然她肯定得在学校吊打我两顿。
暑假我一般是和她们没日没夜地打点游戏,晚上吃个烧烤。等她们各回各家的时候,我便在家里睡觉,能睡上好几天,每天吃饭都是我爸把菜端上来。现在不行了,小顾老师给我布置的大剂量作业,够我抓耳挠腮吞笔芯了,我一向知道自己在学习上脑子不好使,没想到不止,可以说得上“脑瘫”了。
“小顾老师,你游泳吗?”我殷勤地问了问,我水性不错,以前小时候我爸常带着我去郊区的水库游泳,当然我实在想看小顾老师穿泳衣的样子。
“我不会游泳。”
“我在游泳馆办了会员卡,我们下午去游泳怎么样?我教你。”
小顾老师没说话,我又继续说着。“游泳多好啊,绿色运动延年益寿。”
“题目做完了吗?”
“去嘛去嘛。”
“不许闹了,把这道题解了。”小顾老师丝毫没有心动的样子。
“那好,我下午自己去游喽。”我摸了摸自己的腰腹。“可惜我这人鱼线,只能孤芳自赏。”
小顾老师已经习惯了我的胡言乱语,她低头看书了。
闷葫芦。
学工科的都是苦大仇深的闷葫芦。
我只好咬笔头继续做题了。
外面的蝉鸣声织密了,小顾老师长长的睫毛轻轻的点着。
下午在游泳馆泡了一下午,整个人轻飘飘的,等小顾老师打电话过来,我才在浴室洗了个澡。她说晚上有事,让我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我知道她晚上有啥事情,小顾妈妈和我说了,给她安排了和邻居哥哥的约会。
我心里肯定别扭,顾青青那么闷,怎么可能应付得了。
真别扭。
约小新,小新和她爸妈出去旅游了。
约阿花,阿花正忙着勾搭妹子,还问我要不要去。
约小水比,小水比跑去省会打牌了。
总有那么些时候,感觉身边的朋友都有着落,而自己没有下家。回到租房换了睡衣,正打算叫个外卖的时候,楼梯有走动的声音了。如果你喜欢一个人,是能够辨别足音的,除开你妈。我光脚一蹦三跳地打开了房门,打开房门的时候,正巧小顾老师在包里找钥匙,手里还提着一次性饭盒。我跳了过去。“老师,我帮你提饭盒。”
大概我很少这么规规矩矩的喊老师,小顾老师看了我一眼,便把饭盒递给我了。从包里慢慢地找钥匙,她穿着荷叶边的淡蓝色长裙,高跟鞋至少有八厘米,比我高出了半个头,我趁着走廊微弱的光,打瞧她的眉眼,画了淡淡的妆。怎么会,这么漂亮,我光着脚在她面前显得很矮小,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了。
“吃了晚饭吗?”
我摇头。
“那你吃这个。”小顾老师让我把手里拎着的饭盒带回家。
“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
“我不信,你吃过了还带饭回来干什么?”我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是不是没胃口,我煮面条给你吃。”
“嗯。”小顾老师弯腰脱掉了高跟鞋。
煮完面条,小顾老师还在洗澡,我敲了敲卫生间的门,没有声音,敲第二遍的时候,才听到小顾老师有些疲倦的声音。“嗯。”
小顾老师安安静静地吃面条儿,我坐在一边看着。“累吗?”
“不累。”小顾老师拆开了饭盒,“我帮你去加热。”
“我自己去,你坐下。”
回到租房有点睡不着,翻来覆去都是小顾老师的脸。听点歌,脑海也飘荡着小顾老师的声音,我顾为,真的要陷入可怕的单相思了吗?
读书是一件很烦恼的事情,如果不是有小顾老师的一路陪伴,我肯定是坚持不下去的。小顾老师总是能安安静静的,比起她,我更像一个患有多动症的孩子。
暑假就这么枯燥乏味地埋在书堆里了,连朋友约我出去,我都不大想出去走走,这一走又是好一下午一晚上,我该要看多少知识点和做多少道题目了。
“大顾,你变了。”阿花高深的将烟塞进嘴里。
我翻了个白眼,仰头喝了口啤酒。
“你不会变得跟大科一样吧?”小新问着。
提到大科的名字,阿花有些不悦地吸了一大口的烟,然后也盯着我。
我耸了耸肩。“大科也是想考个好学校,以前不懂事,现在你们不会还这样吧?”
“大顾你这话,意思是我见不得你们好是吗?”
“我没说这个。”
“我拿你们当兄弟,我也希望你们拿我当兄弟。”阿花说:“你们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承认我是不爱学习,至于和我撇得一干二净吗?我只是想让你们放松放松,你们却认为我在碍你们的事,我他妈不拿你当兄弟,用得着这么上赶子吗?”
我知道阿花肯定又想起当年大科避着我们走的事情了。“既然你拿我当兄弟,我也这么说,读书这件事,我并不是纯粹想读书的。”
“你想干嘛?”
“没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搅合,特别是你。”我瞥了眼阿花。
阿花将烟头掐灭,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我。
“我想追顾青青。”
“顾青青是……”阿花马上露出了卧槽的神情。“老师是吧?”
“你现在的班主任是吧?”
小新马上恍然大悟地摇着我肩膀。“卧槽你口风太他妈紧了吧?什么时候的事?”
“这件事说起来我也挺不光彩的。”把小顾老师那样的事,我还是决定不说的。
“你们发展成什么样了?上几垒了?”
“还没追上,上什么垒。”
“牛,你真牛。”阿花竖起了大拇指。“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们见见?”
“八字还没一撇。”
“我跟你说啊,有花堪折直须折。”阿花推搡着我的肩膀。
“我也给你说,朋友妻不可欺。这个我是真心喜欢的,你可别打歪主意。”
阿花漫不经心的吹了吹口哨,“那个傅婕,你也这么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