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三场的策论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秦余他在历史坛、文言文坛、策论坛等文史类论坛发了半天贴子,半小时过去了,才有一两个看上去还可以的答案。
秦余心道,反正自己也不求什么状元,考好考坏,全在天意,所以破罐子破摔,马上把这两个答案稍微中和一下,接着便写在纸上,恰好监考的人员走过来,顺便的就交给了他。
秦余走出考场的时候,同考场的其他考生们还在低头解答,有的考生不经意抬起头见到他,眼睛中露出诧异,这个同年很快嘛
待出贡院门外,院外等待的考生亲属们把头都转了过来,看得秦余腼腆不已,朝四周瞅了瞅,原来,外面除了自己,没有其他考生。
心想,自己莫非是第一个出来的,如果是这样,那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不过,不管了,先回家再说。
不远的茶摊处,曹素正朝自己招手。
“秦哥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这不知是曹素第几次说他快了,素儿啊素儿,你可长点心吧。
还好他们在床上的时候,她从没有这么说,自己也以实际行动证明,他不是那种很快的男人。
不然,以后还怎么在曼儿,和苏娴面前,抬起头来。
哼,到晚上两人管鲍之交的时候,看自己怎么折磨这个小妖精。
嘿嘿,我就在外面,不进去。
秦余走到茶摊,曹老爷摸摸胡须说:“无妨,考好了就行,余儿啊,我们回去再说吧,小六和雪雁已经做好饭,等我们了。”
秦余摸摸肚子,他早就已经饿得不行了,贡院里吃得差,住得差,三天来,他都瘦了。
想不明白,那位范进大佬,几十年,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秦兄,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
身后头,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正准备要走的秦余转身一看,来人瘦瘦的,虽然没有自己长得帅,但也算精神。
可是不管怎么瞧,也没能认出对方是谁啊,这不就尴尬了,人家在你叫你名字,而你却忘了对方。
秦余一脸懵逼,而来人好像看出端倪,拱了拱手,说道:“小生,王泽啊。就是那个齐州的王泽,以前在鹿山一起读过书的,小生在黄班,而秦兄你在天班,后来你和韩溪兄都走了……呃……想起来了没?”
“没有。”
秦余回答的很彻底。
王泽无语,再次提醒了下,“地振高冈,一派江山千古秀。”
“门朝大海,九曲河水万年流……”
秦余眼睛猛得睁大,差点没问他在天地会烧的是几炷香,“哈哈,原来是王兄,失敬失敬。”
王泽:“……”
……
“哦,王兄是上个月进京的。山长还有夫子们,都还好吧?”
秦余让曹素他们回去先,自己重新坐下,邀王泽一起喝茶,原来王泽等鹿山的学子,在宁州考完乡试后,中举的都在二月份,一起进京赶考了。
王泽点了点头,“大家都很好,就是有点想你和韩溪兄。”
接着,又是一声叹息,“上次宁州的乡试少了你们,鹿山书院差点被尼山那些人给赶上了。”
“哦……”秦余有些惊讶,问道:“那敢问,去年的宁州解元是哪位仁兄啊?”
王泽放下茶碗,挺了挺胸膛。
这不用问,都知道了,原来他刚刚是故意那样说的。
秦余拱了拱手,贺道:“恭喜恭喜,原来是王解元。”
王泽被秦余夸得有些得意,摆摆手笑道:“不敢不敢,区区黄班怎敢在天班面前放肆,不过是凑巧罢了。”
王泽饶有意味地看了眼秦余,一副学渣逆袭学霸的眼神,接着故意问道:“也不知你和韩兄在京城混得怎样,去年的汴京乡试听说是全国最难的一次了,就算是我,也不一定能答好。”
“呵呵,是很难。”秦余叹了口气,“不才也是非常凑巧混了个汴京解元。”
“呃……”
王泽一脸吃瘪,不想再和秦余继续这个话题了,于是问了问这三天来的会试考得怎样。
秦余说:“还行。”
王泽有点不相信,笑道:“怎么会,我看秦兄你是第一个跑出来的,定然是胸有成竹。刚刚的第三场策论,小生答得不大好,就讲出了其中七八成的意思,秦兄,你怎么样?”
“差不多,差不多了。”
王泽好笑道:“差不多,是差多少?”
“就是和你之间,差个一两成。”
……
跟王泽的聊天,是在非常愉快的氛围下结束的。
分开的时候,王泽给了秦余鹿山学子在京城的落脚点,希望秦余和韩溪抽空到他们那里坐一坐,怎么说大家都是同过窗的,一年不见,聚个会,聊个天,顺便嫖个……算了,这个秦余不敢。
秦余他是满口答应,走的时候,还不忘朝王泽招了招手。
韩溪是在吃罢晚饭的时候去秦宅找秦余的,那时,秦余也刚好要出门告诉韩溪自己所知道的大消息。
“你说鹿山的人都来了,哈哈,太好了,一年不见,怪想他们的。”
韩溪两只手交叉着,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秦余跟曹素她们说了声,便搭着韩溪的肩膀去往鹿山学院在京城的落脚点。
所谓的落脚点,便是鹿山学院设在京城的分馆,秦余他们到的时候,方夫子恰好站在门口。
一年不见,方夫子风采依旧,秦余仍记得这遭老头子打自己手板时的样子。
到近时,秦余朝方夫子拱了拱手,和韩溪一起道:“夫子好。”
方夫子看到他们,早已经忘了跟秦余的所有恩怨,如今来到异乡,能见到同乡的,那是格外亲切。
他把秦余韩溪一起迎进门,会馆里的鹿山学子们看到秦余二人,都露出了惊异的目光,特别是天字班的几位,大家可是一起读过书的。
一番叙旧过后,方夫子提议大家一起去京城最有名的太白楼一趟,他还跟秦余说:“你和韩溪在京城待了那么久,都快成本地人了,这里的一切肯定比我们熟悉,而今天的这顿饭,你们俩是请啊,还是不请?”
“当然是请了,那还用说吗。”
秦余笑了笑,韩溪也跟着点头,“请,请,夫子,还有诸位,也别待着了,一会儿我怕太白楼都没位置给大家了。”
方夫子和鹿山学子们都笑了出来,整个会馆充满着快活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