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镜霖听到这个名字眸色深沉,指尖捏紧了酒杯,“他死的时候五岁,被绑匪撕票。作为当时慕家唯一的男孙,他的死亡几乎让整个慕氏陷入泥沼。比起慕止行的死,慕止辛的离世更让家族悲痛欲绝,当时还是你的曾祖父掌权,慕止辛撕票的新闻一经传出整个商圈都开始动荡,各方狙击暗地里较劲,慕氏深受其害。”
“所以等到慕止行出生,他成了慕氏家族的希望,也稳住了外界的蠢蠢欲动。”慕子桉沉声说。
慕镜霖的脸色不似刚刚那般喜色,一提到慕止辛他的脸就沉了下来,“慕止辛是慕氏的禁忌,切莫在你祖父面前提及。”
慕子桉察觉到慕镜霖的反常,深深看了一眼才转了话题,“股东大会召开在即,能不能拿到临汇区成败在此。”
慕镜霖收拾好情绪,于慕子桉对面而坐,“你近来日日在片场守着,无非想试探覃则休对莫仟好是否有那份心思,效果并不如预期该换个法子了。”
慕子桉弯唇笑道:“我以为父亲还会像先前那般责怪我,扮演好男友的角色也可以提高民众好感度。”
“我还不了解你,莫仟好在你身边十年,你们从来只有绯闻没有实质性进展,若是真想娶她早些年就该证实那些绯闻了,说明你还是以大局为重。”慕镜霖恢复如常,“莫仟好这回倒是做了件好事,助你除掉慕亦帆,也多了一个与覃则休正面打交道的理由。”
“只可惜覃则休不为美色所动。”慕子桉语气中透着惋惜。
慕镜霖持保留意见,“只要他想动弘星,那我们就可以趁乱出手拿到临汇区。再有原油生意的加持,你足以与慕止衡抗衡。”
慕子桉若有所思,在想慕镜霖所说的可能性,同时在脑中已经开始谋划后续的对策。
慕镜霖眸光深沉,“慕镜霆不一定会帮慕止衡,但我一定会帮你。”
闻言慕子桉举杯示意,两父子隔空碰杯,相视一笑。
***
宁聆集团。
“母亲,还是有人大量吞并股票。”慕艺抒对着电脑数据,她的脸上有几日未合眼的疲惫,眼睛也红红的,“是一家叫凯禾国际的海外公司。”
慕镜祯愁眉不展,问:“公司业务?”
慕艺抒从手边厚厚的一摞文件里抽出一份,交到慕镜祯手里,“公司总部在万岛,主要业务在能源方面。”
慕镜祯翻开文件,文件对凯禾国际做了详细的调查,“公司创立才七年,资金却如此雄厚,他们有什么背景,启动资金来自哪里?”
“还有一家Rosenthal集团也在跟着凯禾买入,不过买入不足凯禾的四分之一。”慕艺抒滑动鼠标的手都在抖,声音也因疲惫而沙哑,但更多的是紧张。
慕镜祯脸色骤变,确认道:“Rosenthal集团?”
慕艺抒肯定地点头,“怎么了?”
“他们回来了。”慕镜祯面色极其难看。
慕艺抒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得一头雾水,她刚开口要问,就听见慕镜祯说:“你先看好股市,我去找你祖父。”
“母亲,祖父不会帮的。”慕艺抒冲慕镜祯的背影喊道:“找他帮忙,我们日后要如何在慕家待下去?”
慕镜祯脚步顿住,咬紧牙关,换了口气道:“你不用管。”说完离开办公室。
慕艺抒没办法不管,她拿过办公桌上的手机,犹豫再三还是将电话拨了出去,“我要见你。”
***
慕止衡立于落地窗前,手持手机,简短的说了一个字,“好。”
挂断电话他望向远处,身前是山峦起伏高峰,而在几十米的身后,透过玻璃是湛蓝的大海。这幢玻璃别墅是他回到慕家之后,唯一能卸下身份安心做自己的地方,除了林昭没人来过。
他端起搁在窗台边的咖啡杯,抿了一口,回身盯着在茶几上摊开的文件上,久久的他才再次转身望向窗外。
“慕总,该出发了。”林昭早在一个小时前收到指令赶来这里,进门时看到慕止衡望着窗外发呆,看了下时间还是决定上前提醒。
慕止衡走回茶几,把咖啡杯轻轻放在上面,顺便合上展开的文件,顺带到楼上的房间。
半小时后,林昭开车到达亿瀚集团。
慕止衡换上西装,又恢复到一贯的商务装束,林昭这几日见惯了他穿睡衣的样子,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了。
林昭偷偷瞄向后视镜中的慕止衡,他突然发现他家慕总穿睡衣似乎更性感,尤其是生病的时候更多了一丝病娇感。他意识到这种想法很危险,甩了甩脑袋,又偷偷看了眼后视镜,还好慕总在低头看平板,没发现他在想七荤八素的东西。
“林昭,莫非你对我的财产感兴趣?”慕止衡划着平板说。
林昭一激灵,“慕总,我不敢有这种想法。”
慕止衡抬眼盯着他紧张的后侧脸,“那你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拉着我跟你一起上黄泉路。”
林昭收紧下巴,“慕总抱歉,我不应该在开车的时候开小差。”
慕止衡视线再次落回平板,问:“慕镜霖有行动吗?”
“没有。”林昭目视前方道路,“但是慕艺抒主动找了覃则休。”
“想利用覃则休看中弘星这点谈条件。”慕止衡一针见血。
林昭诧异,“慕总,您知道?”
慕止衡将平板锁屏放到一侧,“不难猜。”
林昭觉得慕总有点神,“覃则休应该没答应,不然慕亦帆现在早就出来了。”
慕止衡笃定道:“覃则休不可能答应,玄道跟警察打交道是大忌。”
“但鲲鹏派跟弘星相比干净多了,覃则休也不容许底下的人犯事。”林昭说。
“冠以玄道之名能有多干净,就算他干净,警察会相信他是清白的吗?”慕止衡点醒他。
林昭如梦初醒,“可是慕艺抒应该早就料到这点,为什么还要去找覃则休?”
慕止衡缓缓合上眼,“她以为手里有覃则休想要的东西。”
林昭想通了,“那不是过早暴露了筹码,这样不就没法谈了。”
慕止衡仰靠着,“覃则休根本不在乎慕亦帆得到弘星几个堂口,只要千扬和孟哲还在,只要弘星还没散,他慕亦帆得到区区几个堂口又如何。接盘弘星要民心要信服,堂口没了再开便是。”
林昭明白了,想起刚刚在别墅时看到的文件,问:“慕总,那份文件是喻小姐的dNA报告?”
慕止衡轻应了声,“嗯。”
林昭说出藏在心中已久的疑虑,“其实我一直觉得喻小姐的身份挺可疑的,覃仲的义女为何要这么多人护着,义女不就跟我们认个干妈干爹干妹妹一样简单嘛,而覃则休让最信赖的手下信一随时跟着。最重要的一点,那个顾怀成是鲲鹏派老宗主的死忠,他说的话相当于老宗主的指示,就连他都被安排在喻小姐身边当保镖。还有郦柏宁,盛世集团在崐城少说也得几十年了吧,怎么说也算豪门,先不说豪门百分之百有门第之见,但多多少少应该会忌惮玄道这个称谓。先前那份dNA报告是假的,但慕亦帆应该也没拿到真的,不然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跑去利用千扬。”
“等见到慕艺抒就有答案了。”慕止衡的声音从后座幽幽传入林昭耳边,让他不由地期待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