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园,武馆。
一记记重拳砸向沙袋有规律的撞进耳里,覃则休赤裸着上身,汗液浸湿了整个身子,额上用毛巾包裹住了头发,所以脸上的汗比起身上要少一些。
“西早,继续——”
覃则休改变了出拳方向,直接冲蹲在一旁短暂休息的西早动手。
西早当陪练也汗流不止,好不容易停下来歇会儿,没想到小爷都不给机会。
覃则休的身材健硕肌肉紧实,但西早的块头绝对够得上重量级格斗选手,有他当陪练确实事半功倍。
“出拳!”
覃则休的命令西早不敢违抗,接收指令挥拳砸向覃则休的腹部。覃则休反应迅速躲过,两人你来我往交战了几个回合,“西早,出拳是我的命令。”
西早开始认真,不再因为身份关系不敢下重手。
两人都还是动真格,对于西早的暴发力和伤害性覃则休并不是对手,但他胜在反应快,会找准时机击中西早的视觉盲区,又或者在西早出手前先撤退。
又是几个来回,二人的体力开始消退。
覃则休撕掉拳击手套,西早领会了意思也脱下手套。由西早先发动攻击,利用擅长的格斗术撂倒覃则休,覃则休趁倒地快速变换姿势双脚勾住西早的脖子,西早吃痛的同时头部被迫朝下呼吸困难,额头和手臂上的青筋因使力而暴起。
僵持了几分钟,西早发力从地面站起来,连带着覃则休也被带了起来,头部朝下倒挂在西早身上面部胀红,他不得不松开脚从西早身上翻下来。不过,翻身落地时他侧腿一扫,踢中西早的小腿,可惜西早没任何反应,他又迅速起身抱住西早的腰逼得后者连连倒退。
信一从外面进来,看到西早已经被覃则休逼到擂台一脚,但在他看来这局他们小爷的胜算却不足三成。
此时,覃则休也松开了西早,调整呼吸的同时拍了拍西早的肩头。
信一见状走过去,给覃则休递了瓶水,又给西早丢了一瓶。
覃则休接过水灌下半瓶,他扯掉头上的毛巾擦汗,“什么事?”
信一告知,“慕止衡去崐城见了九小姐。”
覃则休将脏毛巾丢在一边,拿起一件背心套上身,“幺儿引了这条蛇出来。”
信一还有顾虑,“慕止衡把九小姐带去了誉壆。”
闻言覃则休的眸色微变,略有思量,“慕子桉有行动了吗?”
信一为难地摇头,“最近他都守在片场陪莫小姐拍戏,看不出有什么动静。”
覃则休眼眸微转,稍许后问道:“慕镜祯那边呢?”
信一直接说:“去找了华政齐,但没有后续。”
“急糊涂了。”覃则休轻哼。
信一能想明白,“先前慕培城的意思就很明显,慕华两家的联姻无望,华政齐的手想伸进商道碗里,慕镜祯在这个时候还去找华政齐,怕是慕亦帆真要变成弃子了。”
“不会。”覃则休否定,“她还有两个选择。”
信一不太确定,“小爷是指慕止衡?还有一人是谁?”
覃则休缓缓吐出几个字,“慕镜霖。”
信一一愣,“慕子桉把慕亦帆弄进去,慕镜祯应该很恨他才对,怎么还会去求他的父亲?”
覃则休拧开水瓶,“你想想看慕家现在得势的是谁?”
“慕止衡?”信一恍悟,但又抓了抓头发,“不对啊,他不是不受宠吗?”
“不受宠跟有能力是两回事。”覃则休点到即止。
信一明了,看向坐在一边安静休息的西早,“九小姐有吩咐吗?”
西早这才想起来,“啊,九小姐说她晚几天回来。”
“也好。”覃则休说。
***
霥城国际机场。
林昭在出关口等候,见到慕止衡走出来赶忙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外套。慕止衡将外套转手给林昭,二人一并走出机场。
林昭早已把车停在机场门口,等慕止衡上车他才开口汇报这两天的工作,“慕总,宁聆的股价一直在跌,但老爷子根本没提及此事,对慕亦帆也不闻不问。慕艺抒一直在想办法稳住股市,但宁聆恐怕要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局面。”
慕止衡衣着宽松真丝衬衫,领口的纽扣有几颗没系,小麦色的肌肤也裸露在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慵懒,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疏散了,“三姑去找二叔了吗?”
林昭驾着车,“我正想跟您说这事,早在您落地前半小时他们见面了。”[R1]
慕止衡抬手搭在额头,闭目道:“先送我回家。”
林昭刚下问出口的问题,听到这句话又给憋回去了,“是,慕总。”
上空乌云稠密,山间的公路于海天之间。林昭双手紧握方向盘,这天气压得他心慌慌的,深怕一道雷电击下,搞得他心情如同天气那般阴沉压抑。他瞄了眼后视镜中的慕止衡还闭着眼睛,暗自舒了口气。
车子安全的停在别墅前,六层高的玻璃别墅此时像面镜子,所有密布的乌云犹如走马灯放映在玻璃上,呈现出电影特效般的视觉效果,如果第一次见肯定会感到震撼。
当然,林昭来过不少回,次次见次次是不同的风景,次次震撼直击人心,他也会发自内心的赞叹,同时还会忍不住惊叹他家慕总的品味真好。
慕止衡去崐城没带行李,他下车进门前吩咐林昭,“你也早点回去,下雨天注意山路。”
林昭站在台阶下,看着慕止衡独自一人走进别墅,他觉得今天慕总回来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原因,毕竟平日里慕总也都以工作为主,甚少有私人时间。
关门声落下,声控灯亮起,慕止衡把外套丢到沙发上,开始动手解衬衣。他一边脱衬衣一边走向浴室,镜子前出现一具完美如雕刻的男性身体,他盯着镜中的自己,视线从腹部扫向胸口,忽然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刺进了腹部,紧接着是胸口。
下一秒,慕止衡弯腰双手抻在洗手台上,他眉头紧锁,呼吸也变得困难,保持这样的姿势过了许久,他才缓过劲来慢慢站直身子。
亲情在你心里分文不值,对吗?
喻染质问的话在耳边盘旋。
亲情,他从未感受过,又何尝会懂…
等从浴室洗完澡出来,慕止衡关闭了所有灯光,整座别墅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