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君楼出了名的上菜快,为了让客人尽快品尝到食材的最佳口感,服务员很快将菜上齐。
莫仟好摘下口罩,夹了口菜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溢满整个口腔,可没吃两口她便放下筷子,盯着那道凤尾虾发呆。
“尝尝,招牌菜。”
莫仟好抬头看向对面,覃则休正将剥好的虾仁放到她碗里。见她看过来,扯笑问:“怎么,不吃海鲜?”
“你终于肯理我了吗?”莫仟好眼眶一下红了。
覃则休继续剥着虾,笑着问:“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莫仟好抬手压着唇咽下委屈,“你有。”
覃则休更换了她面前的盘子,全是剥好的虾仁,“不能吃太多,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莫仟好伸手挡开覃则休的手,就当他们碰上的那一刻,那双手突然就消失不见了。她猛然抬头,对面的位子空无一人。
莫仟好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情绪,一滴滴泪滑落脸颊,原来都是幻觉。
没了食欲莫仟好也坐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带好口罩起身到柜台结账。
“小爷,慢走。”
声音很近,却可以听出十分敬畏。
莫仟好听到熟悉的称谓,她下意识背过身压低帽檐。
“车就停在外面,小爷您是现在就去吗?”这道声音莫仟好也认识,是信一。
几人匆匆走出宴君楼,莫仟好赶紧拿起东西跟出去。他们没走远,站在车前跟人说话,远远看着那道身影就足以让她沉迷,但他似乎并未像她这般失魂落魄。
有个穿着服务员制服的女生在跟信一讲话,他们交谈了几句信一便回到覃则休身边,附耳讲了几句话就看到信一再次走向女生,最后那个女生上了覃则休的车随他们一同离开了。
莫仟好捂住胸口愣在原地,屏住呼吸强忍下想哭的冲动。她踉踉跄跄费了好大劲才掏出车钥匙回到车上。
她呆坐在驾驶座,眼泪不听话地流个不停,她努力告诫自己不要太难过,“莫仟好没事的,你们本来就什么都不是,他也从来没有承诺过你什么,所以不要难过了。”
“别哭了,别哭了…”莫仟好一边不停地念叨一边不停地擦拭泪水,可她每擦一下眼泪还是像断了线的珍珠一直往下掉。
另一边,黑色轿车在驶出一段路后停下,一直等到莫仟好的车子往相反的方向行驶,信一才命令司机掉头开回宴君楼附近。
随他们上车的女服务员下了车,站在车旁躬身对车里的覃则休说:“小爷,我先回去做事了。”
信一看着人走远才回头问覃则休,“小爷,您为什么非要让莫小姐误会?”
覃则休的眼如夜色般黑曜,似有似无的光影投进他的眸中,“她不属于这里,以后她若再来就拒了吧。”
信一针对近日的新闻说:“关于您和莫小姐的照片还在网上疯传,讯悦的公关似乎并未起到作用,我听说莫小姐也因此停工了,许多代言貌似还要解约,事情闹得挺大的。”
覃则休不动声色的敛眸继续看手机,就势分析,“以讯悦在业内的实力,如果事发到现在还未停止事情发酵只有两种可能。”
信一很快明白覃则休的意思,“小爷您是说慕子桉故意拖延公关时间任由绯闻发酵,可是这对讯悦和莫小姐都没好处。”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是在针对您,他想比您现身吗?”
覃则休抬眼看着信一,肯定地说:“他没有针对我,他只不过想测试莫仟好的忠诚度。”
信一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覃则休再次低头看手机,是一条讯悦最新发布的澄清声明,他鹰凖的眼眸里缓缓露出一丝笑意。
信一看着覃则休的笑别有深意,可又猜不透到底是什么。
这已经是几日来的第三则声明,两则发在公司官博上,还有一则出自莫仟好本人的微博。
讯悦发布的第三则声明内容:莫仟好女士与覃则休先生毫无关系,请不要妄自揣测,否则将采取法律手段。
三则声明的内容相差无几,无非就是与玄道撇清关系,其中有一则更是有意诋毁鲲鹏派之意。更有不怕事的媒体成日堵在聚馨坊和杯莫庭门口,虽说覃则休下令不得让任何一家媒体进场,但还是会有人混进来。
信一想起一件事,禀报道:“小爷,您与莫小姐新闻出来那日,慕子桉和九小姐在一起,不知是他有意为之还是碰巧遇到。”
覃则休眸色微暗,收起手机抬头,“千扬最近有什么动静?”
信一据实汇报,“上回您让我查是谁保释他出来,查到了,是慕子桉。他也算养了个白眼狼,如今被孟哲压制得难受,正想方设法拉人结盟。至于孟哲跟慕亦帆也闹得不可开交,两个人野心都写在脸上更不会退让一分,所以您给孟哲的条件估计有难度。”
覃则休眼里稍有思量,“就算有合作慕子桉也不可能放过千扬。”
信一了然地点点头,“小爷您的意思是慕子桉表面帮了千扬,实则准备对付千扬。”
“他对付的不止千扬,接下来会是慕亦帆。”覃则休停了几秒,接下去,“还有我。”
信一有疑问,“慕亦帆怎么说也是他的堂弟,就算慕家斗争不停歇,他应该也不会与慕镜祯一方撕破脸。”
“现在慕家三足鼎立,这三足并不包含慕镜祯。”覃则休看事透彻,“慕培城四个子女,小女儿慕镜偲嫁给汪洋集团董事长汪青理常年定居海外,目前看来在家族纷争之外。慕镜霆看似一家独大,但慕镜霖野心勃勃也足以牵制,而未婚生子的慕镜祯在整个家族里最构不成威胁。”
信一不解,“小爷,照您这么说也只有两方抗衡,您说的三足鼎立指谁?”
覃则休轻嗤,“慕培城迟迟不肯放权,你认为是谁?”
信一恍然大悟,“慕培城还想继续坐着高位!”
覃则休缓缓道:“或许再过不久将重新洗牌。”
信一似懂非懂,但识相的没继续追问下去。
车内安静了片刻,覃则休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幺儿到崐城了吗?”
信一回,“今早阿成已经陪着九小姐顺利抵达老宗主府邸,估计这儿缠着宁少爷呢。”
覃则休发话,“幺儿在崐城的日子保护不能松懈,但一切由她定夺。”
信一点头,“明白。”
说完这番话车内再次陷入寂静,覃则休也陷入沉思。信一回头看了眼覃则休的神色,在心里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