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你的注意。”喻染笑得不怀好意。
慕止衡不愠不怒,俯身靠近喻染。
西早一下警觉起来,作势要随时动手。
喻染双手交叉护在胸前作防御状,“这可是大白天,动手可不是好汉…”
慕止衡抽走一张餐巾纸直起身子,然后伸手到喻染嘴边,细心的替她擦掉嘴角食物的残渣,又一路向下拉起她的手,对着她刚刚吮过的手指擦拭。
喻染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了,盯着慕止衡好看的下颚线愣神,但还是乖乖站着不动由他做一系列暧昧不清的举动。
慕止衡冲喻染示意了下脏了的餐巾纸。
喻染回以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慕止衡丢掉餐巾纸,垂眸看她,“出去吧。”说话间已经在收拾她带进来的食物。
喻染激烈地摇头,得瑟道:“我不,要不你求求我。”
慕止衡气笑了,忍着充斥在鼻腔的怪味,伸手把喻染从座位上拉站起来,“不许胡闹,大家都在工作。”
喻染被慕止衡教育小朋友的口吻给唬住了,乖乖被他牵着走出咖啡厅。
西早赶忙把东西收走跟着出去。
慕止衡牵着喻染走出一段路,找了一处可供他们落座的长椅。
喻染低头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看了一会儿,“大哥,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手,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慕止衡停下步伐,回头好笑地看她,“误会什么?”
喻染没一点不好意思,厚脸皮地说:“误会你喜欢我啊。”
“礼物送过了,手也牵过了,亲也亲过了。”慕止衡数着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有意逗弄。
“谁跟你亲过!”喻染打断他的胡言乱语,不自在地想甩开他的手。
慕止衡非但没然让她得逞,还作势拉高她的手到唇边,同时低头吻落向手背。
喻染明白他说的“亲过了”是什么意思了,一下抽回手,别扭地揉着手腕,将脸转向另一边不去看他。
慕止衡被逗笑,“真没看出里面那些人在嫌弃你?”
喻染不认同,“他们看我漂亮自然要多看几眼。”
“就不懂谦虚?”慕止衡惩罚性地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
“疼。”喻染反射性后退两步,捂住额头上下揉搓了几下,斜眼仇视他,理直气壮道:“我知道我全身上下都好看,干嘛要谦虚。”
慕止衡无奈,“还知道疼,再不出来里面的人估计都想用眼神杀你了。”
喻染努努嘴,学着他的语气在嘴里说了一遍。
慕止衡侧头看着她,却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只是有点好奇这姑娘是如何练就这副厚脸皮的技能。
有缕碎发戳得眼睛有点不舒服,喻染抬手胡乱拂了一把,才注意到慕止衡一直在看她。
她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你不是在见客户吗,这样把他晾在里面不怕合作谈崩了?”
慕止衡故作遗憾,“没办法,某人太招人,注意力无法集中,谈不成合作就只好找罪魁祸首讨点东西弥补了。”
喻染还在一边尴尬,不自然地说:“那…那确实是我打扰了你谈生意,你要追究我吗?”
慕止衡嘴角挂着笑,俯身靠近她,“你很希望我追究下去?”
喻染右脚一个撤步,姿势有点难受,但她还是强撑着,挤出一丝尬笑,“这就不用了吧,好歹我也给你占了便宜不是嘛。”
慕止衡伸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把将她捞到怀里。
喻染稳了稳身体,顾不上姿势不便一心想着谈判,厚脸皮道:“一笔勾销。”
西早老远就看见这两人举止老亲密了,气势冲冲就摆臂过来,把他那有喻染腰粗的强壮胳膊往慕止衡面前一亮,气势高昂的用鼻孔视人。
慕止衡无奈摇了摇头,对喻染说:“咱俩的账留着下次慢慢算。”
他边说边朝后伸出长臂,西早看着眼前的手似乎明白他的意图,下一刻就把从咖啡厅带出来装有食物的袋子交到他手里。
喻染瞪了一眼不成器的西早,怪他倒戈慕止衡。
慕止衡触碰到塑料袋,提过袋子搂着喻染的腰轻轻一带,调转了她的站姿一同走向长椅。
喻染不明所以,防备道:“你要干嘛?”
慕止衡把她摁坐到长椅上,把袋子里还未开封的臭豆腐端了出来,甚是无言,“临阳区还有这种东西?”
“你少瞧不起路边摊了。”喻染把臭豆腐夺过来护住,“平价美食懂不懂?”
慕止衡把一次性筷子来回拾掇干净不带刺才交给她,稍后才坐到她身旁,“没有歧视路边摊的意思,歧视路边摊味道还不错。”
喻染接来筷子,诧异地看着他,“你这种人还吃过路边摊?”
慕止衡扭头好笑地看着她,问:“我是哪种人?”
喻染将沾满料的臭豆腐整块塞进嘴里,丝毫不在意吃相,“豪门贵公子啊!你们不应该从小有专车接送,然后每天满汉全席,等着灰姑娘带你们体验生活的那种人嘛。”
慕止衡换了个姿势坐,反问:“你也每天有专车接送,出门还有保镖保护,理论上你比我更在享受生活。”
“比你享受生活我同意,至于保镖嘛,你该反思反思这是拜谁所赐,”喻染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慕止衡但笑不语,从胸前的西装口袋里取出手帕,漫不经心地将其叠整齐。
接下来他们都没说话,喻染则自顾自地大快朵颐。
慕止衡安静地注视着喻染整晚臭豆腐下肚,唇边有连自己都不易察觉的笑,难得静下来透了会儿懒,但这种时候不会太长。
临走前,慕止衡把手帕放到自己坐过的位置,还深深看了眼保持健美比赛姿势不动的西早轻摇了下头。
喻染盯着慕止衡的背影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不知怎的,看到他一人走在望不到路尽头的青石板路上,她觉得他其实孤立无援。
也不知哪来的冲动,喻染喊住了他。
“慕止衡——”
慕止衡第一次听她叫他的名字,回身看着她,等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喻染站在原地,问他,“你需要什么?”
从未有人问过他需要什么,从未有人认为他还需要什么。
慕止衡回望着喻染,良久后才开口,缓缓吐出两个字,这也是他第一次将真心吐露给他人,“权力。”
他只回答了她两个字,而这两个足以告诉喻染他的目标和野心。
喻染说不出半个字,眼瞧着他再次转身离去,那道孤寂又坚决的背影令她再也无法把他归类为敌人。
这一眼,道尽了他们往后所有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