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馨坊位于荷宿区的中心位置,是霥城有名的高端会所,专供有钱的富豪富婆享受,从规模上可以与临阳区的商业广场相媲美。
聚馨坊的经营模式似乎是得到了政府的默许,又或者他们碍于覃家鲲鹏派这层关系不敢轻易干预。总之,只要不犯法,就不会有机关单位踏足这里。
生意好了自然有人跟风,多少年间陆陆续续有投资商在周边开会所,但没过多久就销声匿迹了,唯独只有聚馨坊经久不衰,生意越做越大。
聚馨坊最出名的就是人美,女人美男人也美,吸引各地的有钱人一睹真容。富豪是冲着美女来的,富婆自然是为了美男子而来。
雪舞,人如其名,当之无愧的聚馨坊头牌女花魁。她不光有着清丽脱俗的外表,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
池暝,聚馨坊的头牌男花魁,他容貌俊美,气质清隽,是男人见了也爱的样貌。
喻染和西早到聚馨坊的时候门口停了两排黑色轿车,从车型看应该是两派人马,而且来头都不小。
车子刚停稳,喻染就迫不及待下了车,但被门口的几名保安拦下。
“现在不是营业时间,不对外人开放。”
外人?
笑话,她怎么就成外人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这种无名小卒不认识她也属正常。
喻染差点爆粗口,好在西早停好车跑过来,“我朋友,带她来见小爷的。”
“早哥好!”保安们一见到西早就没了刚刚的嚣张。
领头的保安赶忙替他们推开门,“原来是来见小爷的,请进请进。”
喻染进门时多看了那几名保安一眼,走在西早前头进了聚馨坊。
“行啊覃西早,我不在的日子你都成早哥了。”刚一进门,喻染就很故意一拳捶在西早胸口。
西早一口气没憋住,又有点委屈,“九小姐,你怎么还打我呢?”
喻染没理他,环顾起许久未来的聚馨坊,在她看来没有太大变化,但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不足为过。
聚馨坊的营业时间是晚上七点至次日凌晨四点,现在不到十点,正是员工休息时间。大厅里空荡荡的,有点动静都能听见回声。
喻染有目的的直奔某处,在某个包间拐角正巧撞见出来的信一。
信一一愣,随即朝紧闭的包间门看了一眼,把喻染带离包厢。
“九小姐,您怎么来了?”
***
喻染察觉出异样,朝刚刚来的方向努努嘴,“里面的是什么人?”
信一有些为难,但他了解他们这位九公主,既然来了那势必会追问到底,早晚都得知道,他不如少讨点罪直接告诉她,“是千扬那帮人,还带了个大老板。“
“千扬?”
喻染认识这人,也是混道上的,平日里就处处针对鲲鹏派,背地里没少对付鲲鹏派底下的兄弟。
她想了想又问:“大老板是谁?什么来头?”
“是慕家人。”信一压低声音说。
喻染微微蹙眉,然后说:“带我去。”
信一带着喻染到隔壁的包间,进入包间又打开里面的一扇暗门,原来暗门与旁边的包间是相通的。
西早为了不发出扯椅子的声音,抬高椅子再小心翼翼摆放好。
喻染随意往椅子上一坐,一手搭着桌沿,抬高一条腿支撑着手臂,甩甩手示意信一可以出去了。
信一不便出来太久,久了怕是对方察觉。他见这里隐蔽,他们的位子被屏风墙遮得严严实实,屏风对面的人是瞧不出后面有人的,才敢放心回到原来的包间。
屏风另一边的包间里又是一番情景,几人交谈的声音清晰地落入喻染的耳中。
覃则休双腿叠交慵懒地靠在皮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喻染新送他的仿文玩核桃,大小只有钢珠一般大,细节却十分精细,要费不少耐心和功夫。
他似笑非笑地打量面前的两人,一个流里流气,一个气质不凡,一看便知不是一个路子。
弘星的当家人千扬,覃仲没接手鲲鹏派之前他曾呆过几年,离开后凡是都与鲲鹏派对着干。
千扬一身花衬衣,骨瘦如柴,整个人斜倚在沙发上坐没坐相,完全没有在别人地盘的自觉,“覃小爷,今个儿我可是把生意给你送上门了,不接可是你的损失。”
“小钢珠”在覃则休指骨分明的指尖转来转去,他肩膀抖动了几下,低笑道:“哦?有这么好的生意千爷怎么不留着自己做,非要大早上来我聚馨坊。”
千扬也算是老江湖了,年纪也比覃则休大了十多岁,话里有话他不会听不出来,大笑两声说:“大生意当然要分享,我一个人没那么大胃,吃撑了可不好。”
“生意嘛,自然要有酒有美人才尽兴,千爷和您的这位朋友来的可不是时候。”覃则休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只是面上不宜撕破脸。
千扬笑呵呵起身,枯瘦的身躯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他走到覃则休面前,居高临下,“小爷这就不给我面子了,好歹咱们也算出身同门。虽然我离开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十几岁大的孩子,我如今称你声小爷,但论辈分你还得喊我声叔。”
叔?
笑话!
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喻染隔着屏风冷笑。
覃则休没因千扬靠近就有所动作,依旧保持姿势没动半分,他的视线也专注在指间的“小钢珠”上,微垂着头,“千扬——”
千扬许是没料到他会直呼其名,下意识瞥了眼一直坐着没出声的慕亦帆,愤怒顿时染红了眼。
只是千扬刚想伸手揪住覃则休,慕亦帆就开口了。
“千扬,原来你是这么谈生意的。”
接连两次被人叫全名,还是比自己小上许多岁的小辈。
千扬虽恨得牙痒痒,但慕亦帆他不好得罪,毕竟来这儿的目的还没达到,只好忍气作罢。
慕亦帆一身商务西装,左腿叠放在右腿上,又十指相扣放在膝盖上,从进门到现在他都在细细琢磨覃则休,只可惜对方藏得深,看不出究竟心底里如何盘算。
覃则休不给千扬面子,但却给足了慕亦帆面子,他命信一亲自为慕亦帆上茶,“慕副总是吗?”
慕亦帆微微颔首,目光盯着信一将青瓷盖碗放置身侧的桌几上,殊不知一系列的行为落入覃则休眼里。
覃则休微微勾唇,“慕副总尝尝,是藏雅轩今年的新茶。”
品茶之人都知道藏雅轩的茶是出了名的好喝,清香满溢,清和鲜甜,回味无穷。
慕亦帆端起茶托,掀起茶盖在鼻尖轻嗅茶香。
覃则休淡笑开口,“说来也巧,前些日子另一位慕副总也曾来藏雅轩喝过此茶。”
慕亦帆喝茶的动作顿住,停在嘴边好几秒才继续喝了第一口,随后放回桌几,“覃小爷和那位慕副总谈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