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1月6日22点18分,由伍城开往阿拉斯加的货轮发生爆炸,此货轮隶属霥城亿瀚集团旗下,本次货轮总载重56万吨,容积为159万立方米,商船船长及其他工作人员共16名人员均无生还……”
窗外的天际翻了鱼肚白,高大俊毅的男人站在窗前,他身后的电视机里播报着最新新闻。他的手中一直握着手机,长时间的使用已经开始发烫,他就这样紧紧攥在手心,不肯有一刻松懈。
男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再次触碰屏幕,屏幕倏然亮起,显示界面还停留在通话记录。他很想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可又怕一次又一次得不到回应。
不该是这样的,一切本不该是这样的。
他在心底一次次否定现在的局面。
房门被人直接推开,那人行色匆匆,已经顾不得平日里的礼节,于男人身侧站立,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些:“董事长,我们派出去的人已经在那片海域寻找,目前没有任何发现。”
“找,继续找。”男人的声音沉静且压抑。
此时电话响了,两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
男人没有片刻犹豫,立即接通。
“慕止衡,你究竟把喻染怎么了?”
电话里的男人几乎是咆哮地责骂,“慕止衡,喻染要是不能活着回来,我郦柏宁绝对会用尽一切手段搞垮你。”
末了,郦柏宁又补了句更具威胁性的话,“不惜任何代价!”
结束通话,慕止衡的眼底愈发深邃,似一潭沼泽深不见底。
与此同时,一旁的林昭也通完电话,神色略显焦虑,“董事长,其他船员的尸体都在附近的海域找到,只不过依旧没有找到夫人的…”
林昭顿了顿,换了语气,“距离事发已经超过24小时…”
慕止衡打断他的话,“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不够就雇人,我要见她。”
“是。”
“林昭!”慕止衡叫住他。
林昭回到原来的位置,等候他发话,却迟迟没有得到命令。
房间内陷入沉默,带着绝望的安静,不知过了多久慕止衡才开口,“安排飞机吧。”
林昭一愕,几乎是毫不思索地脱口而出:“您不能。”
“我要去找她。”慕止衡转过身看着林昭的眼睛,笃定且不容拒绝地说:“我需要看见她平安无事。”
林昭横跨一步,挡在慕止衡身前,用实际行动表示不赞同他的做法,“您现在离开,哪怕是短短一分钟,局势都可能对您不利。”
慕止衡怎会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可他突然就想放纵一次,就想不管不顾一次。
他的嗓音沙哑,不知是彻夜未眠还是其他,透着疲惫,却又坚定不移,“喻染只有一个!”
林昭低头不再说话,但依旧没有挪步。
那个叫喻染的女人,那个带着争议来到慕止衡身边的女人,从出现开始就让慕止衡变得不像慕止衡,却也是唯独一个能让慕止衡变成真正慕止衡的女人。
***
前往机场的路上,车内安静地诡异,除了副驾驶座上林昭的手机时不时响起外,就是林昭通话结束后向慕止衡汇报的声音。
“董事长,货轮爆炸的原因可能是被人安装了定时炸药。”林昭面露难色,但还是据实汇报。
此时慕止衡的手机进入一条短信,发件人号码被隐藏。
他瞄了眼内容,随后就将手机直接关机,挑眼问林昭,“你认为谁最有可能做这种事?”
“慕二爷、慕子桉、慕艺抒、慕亦帆都有可能。”林昭快速低头看平板,屏幕显示的股市不断跳动,“现在吞亿瀚最多的或许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林昭的电话又响了。
不到一分钟他便结束了通话,然后神色担忧的对慕止衡说:“找到夫人了,搁浅在距离货轮爆炸点2公里外的礁石上。”
慕止衡下意识地咬紧牙根,太阳穴也随之一跳,开口时的声音极其平静,却渗着嗜血的岑冷,“不管是谁,一起陪葬!”
司机被这道声音吓得脚一抖,车子紧跟着一晃。他偷偷瞄向后视镜,瞥见镜中的慕止衡,只稍偷瞄的一眼变心有余悸。那个眼神覆着寒霜,带着阴鸷和愤恨,周身散发的气场比嗜血还要可怕,他下意识的握紧方向盘,努力平复惊骇,加重了踩油门的力道。
林昭也从未见过慕止衡这般神情,在心里默默祈祷。
喻染你最好不要出事!
可这句话仅仅只是自我欺骗,但却很想抱着一丝不可能的希望。
慕止衡的拳头紧攥,血液不通的双手从泛紫到发白,始终不能松开,像是隐忍着的悲伤被紧紧攒在掌心。
为什么?
为什么让他遇见她,又要失去她?
那个人,他既已爱得狼狈不堪,又为何还要让他手足无措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