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曼看着那个体格高大,除了光辉下的样貌,其他完全和阿曼达不一样的身体走来。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躁,挣扎着想要做起来,甚至要去摸到自己早已经被打空子弹的枪。
“请安静下来,格尔曼镇长。”
阿曼达语气尽量和蔼一些,这个时候先安抚情绪,止住伤口的血是首要目的。
要是这位镇长一气之下来了个大出血,自己可就回天乏术了。
也许是奥特曼的形象和身上散发的柔和的光,被人类天然地亲近,格尔曼的力气也不足以做出什么更大的动作,张开嘴支吾几句,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阿曼达伸出手,放在了镇长受伤的部位,寒冷开始蔓延,封堵住了伤口的出血。
他虽然还没有学会治疗的能力,但是暂且保住格尔曼的性命不是问题。
随着止血,格尔曼的气色恢复了些,脸上有了血色,努力说道:
“放、放开我!”
阿曼达有些疑惑,道:“我不知道你对我有什么偏见?但是我现在是在救你,至少为了镇子的稳定,你现在还不能死。”
格尔曼脸色又变得奇怪了,身体不自觉地收缩着,道:
“冷、太冷了...“
阿曼达急忙看向伤口,血液是止住了,但是其他身体部位在人苏醒的时候受到这些寒冷的侵袭,还是有些忍受不住的。
当初普莱斯是彻底晕了过去,不必顾及感受。
阿曼达也就按照上次的力度来释放能力,倒是没考虑周到。
借助欧米伽的感知确认伤口无异之后,阿曼达慢慢回收了能力。
他顺便把那把没有子弹的枪也拿走扔到了一边,这才解除了形态覆盖,身高变回了正常的姿态。
“我去确认布莱克警长,随后会找人来带你回去彻底治疗。相信我,先生,布莱克警长是好人,他绝不会做出任何背叛自己职责的事情。”
阿曼达眼神真挚,艾琳娜在格尔曼面前变化为佐加,足够让格尔曼明白艾琳娜所说的一切都不可信了。
格尔曼有些闷闷不乐,低沉着嗓子,挣扎着要站起来离开,道:
“我和布莱克之间的事,和你这个外乡人没有关系。”
阿曼达倒是有些无奈道:“外乡人?我可是路易安娜小镇土生土长的人,我能理解你失去家人的痛苦,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信任布莱克警长。”
阿曼达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电梯井传来一声厚重的碰撞声,还有几声人类因为疼痛的呻吟。
一个臃肿的,挥舞着几条疑似章鱼触手一般的人形躯干从阴影中走出,身后跟着阿布提思教授。
来者就是布莱克。
如果忽略他尚且正常的脸色,只关注那些可憎的触手的挥舞,不断分泌的腥臭的黏液,但凡是个理智的人,都会本能地觉得这个家伙是个怪物,而且极具攻击性,是需要首先被消灭的敌人。
阿曼达前脚刚说完要信任布莱克,后脚布莱克警长就以一副不能再像邪神眷属的姿态登场。
这、打脸打得稍微有些快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差最后一步就能全部切下来了,结果这个莽撞的秃子听见这里有枪声,还有镇长先生的呼喊,就急忙跑了下来。结果我们为了搬用来挡路的箱子花了些时间。看来,问题已经解决了?”
“别闹,马上就把你切下来。”
阿布提思教授率先站在布莱克面前解释道,一边不断用手把那些无意识地朝着自己的身体缠绕的触手一遍又一遍扯开。
这位教授的脸上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仿佛一切都理所当然,即便那些触手的吸盘都已经在他嘴里撮了好几次,一些细微的触手尖端都要伸进他的鼻孔里去。
其他几个较为粗壮的触手则一直在试图缠绕阿布提思教授的身体,把白衬衫搞得湿漉漉地,被教授不厌其烦地扯下来,又缠绕上去。
这幅情景,更像是为了单纯的缠绕而非猎食。
布莱克一脸尴尬地站在后面,尽可能地拉开着和阿布提思教授的距离。
此时,这个曾经可以手刃鲨鱼的光头壮汉,脸色可怜,别扭,无助得像个一百八十斤的孩子。
即便是格尔曼,也在这个时候忍不住有几分被压抑的古怪的笑意:
“噗——呜,你这是什么鬼样子,布莱克。还有,这位教授叫你秃子,你居然还能忍得住不揍人!你出息了啊,布莱克!”
布莱克闷闷不乐道:“别说了,镇长。要不是你们找到了这里,我身上的异常早就被处理了。”
阿布提思教授终于挣脱了所有的触手,从自己的工具包里掏出手术刀一般的刀具。
“好了好了,既然镇长没有遇到生命危险,咦,你的伤口好像?算了,先把布莱克身上的异常解决了。那个、那个谁?阿曼达是吧,齐文之前回来的时候提到过你,过来帮我把这些触手摁住。”
教授自顾自说着,让布莱克站在原地不动。
阿曼达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些章鱼触手,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触手颜色鲜美,特别适合被串成串串,放在高温的木炭上烘烤。
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的喉咙咽了几分口水,费力气拉住那条最大的触手。
嗯,很筋道。
教授这才上前靠近,挥刀切下了这条触手。
断掉的触手另外一端疯狂地卷动着,还有着强大的生命力,甚至要朝着阿曼达自己卷来。
不过被阿曼达很快绕了一圈扔到了远处,让那玩意自己最后蹦跶去。
屠宰海鲜的过程花了些时间,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巨大的触手都被处理了,但是从布莱克的头部和下巴处,又开始生长出来更多的细小的触手。
于是,十几年没有享受过理发师服务的布莱克,面色古怪地看着阿布提思在自己的头上动刀,享受着刀片划过头皮的舒爽感觉,嗖嗖凉,切下来众多章鱼腿干。
“不错,只是最简单的寄生,没有涉及太多的邪恶力量,其实不用我切下来,过个几年,这些东西也就自己脱落了。说真的,布莱克警长,我在想要不要给你把最后的一些触手保留下来,你可以把它们染成黑色,有吸盘的一面固定在皮肤上。这样,看起来就像是有了头发一样。”
阿布提思教授调笑着,在布莱克越来越涨红的脸色,和握得吱吱作响的拳头面前,还是清除了所有的附生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