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卖酒不学习,现在酒卖完了,人们该回去的也都回去了,如夏年等人,早已经回到太医府。
但李凝并没有回去,他依旧待在夏青家中。此刻正在客堂内看着一笔一划,模仿夏青书写,认真学习的铁柱,不免有些好笑。
微微摇头,李凝起身在客堂中来回踱步。
这阴沉的天气下,人心仿佛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沉闷。
尤其是夏年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中,一语不发,一直沉默,更是让气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迟疑片刻,李凝来到夏青的房门前,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此时,夏青正静静的安坐在床榻上,背靠着墙面,手中拿着一个早已破烂的荷包凝望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刻这荷包洗的发白,但有些脏的地方,终究难以洗净。
李凝一怔,奇怪的看着夏青。
他在干嘛呢?
回来大半天了,一直待在屋里,就看着这荷包?
一个荷包有什么好看的?
莫非是定情信物?
他不是和王家姑娘定亲了吗,这要是定情信物,又是谁给的定情信物?
李凝一脸奇怪,无数念头不断在脑海中闪过。
夏青看着那荷包,表情很认真,目光有些呆滞,仿佛睁着眼睛睡着了一般。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李凝的到来,眼中一道道记忆不断浮现。
当年他初来乍到,身上唯一能摸出来的便是这个荷包!
荷包在这个时代,可是极具代表性的东西。
像剑之类的东西,对于很多人而言,就跟玉佩没什么两样,都是装饰,意义不大。
但荷包不同,一般年轻人的定情之物,或者亲人之间的祝福信物,基本上都是荷包一类。
夏青穿越过来,根本不知道自身的任何信息,身上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或许就这一个荷包。
所以这些年来,夏青一直贴身保管。
直到他被秦大哥带出绝望之地,居家落户,他才把这荷包藏起来,免得再被弄丢或者弄坏。
但今天胡思乱想夏年和他的关系,却让他想到这个荷包。
记忆中,这荷包上有一个字。
以前他当然不认识这种小篆文字,可是近几天学的文字多了,尤其是学会自己的名字,这上面的字他也认识。
那荷包上的字,正是一个夏字。
当时还在酒铺中,想到这个夏字,他心中顿时骇然。
莫非真是缘分,自己名字叫夏青,这原身也姓夏?
那这原身和夏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系?
夏年做的有些事,终究有点太过了,想不引起夏青的怀疑都难。
毕竟一个刚和你认识的人,不图利益,不图钱财,就是一心一意的愿意帮你,谁敢相信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至少夏青不敢相信,所以,他心中对夏青难免怀疑,而这个荷包,刚好加深怀疑。
可是要说他们有什么关系,为何夏年却不给他一个准确的答案?
还有夏家那老爷子,当初第一次登门拜访,就把他打的跟死狗一样,这哪是有关系的样子?
就算是有关系,怕也是仇敌关系。
太古怪了,这里面处处透露着古怪。
有些事情不想还好,越想,夏青越是难以抑制自己的天马行空。
例如这夏年可疑,这秦大哥难道就不可疑吗?
他为什么也对自己这么好?
好好的给自己安排王贲这样的大靠山,还让李斯亲自来考验自己,这里面的种种,那可都是人情啊!
能消耗这些人的人情,自己配吗?
自己和秦大哥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值得他这么做?
还有,当初骊山皇陵,秦大哥看到自己时说出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不对,一定认识,秦大哥一定认识自己,夏年也一定和自己脱不了关系。
说的准确一点,自己这具原身,一定和他们这些人脱离不了关系。
也只有这样才能说的清楚,为什么秦大哥要帮助自己,为什么夏年也要帮助自己。
同样,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说得清楚,为什么他当初会被楚国绑架当做人质。
想必原身的身份在秦国一定很高很高,至少高到就连秦大哥,李斯王贲这些人物都得照拂一二。
可还是那个问题,既然他们认出了自己,为何不给自己一个身份解惑?
“夏青……夏青……”
正想的入迷,脑子一团浆糊。
突然间,一道道呼唤声传来,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
夏青浑身一紧,猛地惊醒过来。
转头看去,夏青不禁眉头微皱,只见一旁,李凝不知何时来到他的房间,正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李小姐,你还没回去?”
夏青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也不知道这双眼睛多久没眨动了,酸涩中还带着一丝刺痛。
“怎么,你就巴不得我赶紧离开呢?”
李凝撇撇嘴,有些不满。
“没有没有,这不闲来无事嘛,我还以为小姐已经回家了。毕竟一直呆我这里呆着不回家,李大人难免担心!”
夏青揉出一手眼泪,苦笑道。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哪儿都好,就是说话,总是夹枪带棒的。本身没什么恶意,但说话总是给人一种针对人的感觉。
也好在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否则还真难以忍受。
“我说夏青,你一回来就抱着这个荷包看,有这么好看吗?”
“不会是哪个姑娘给你的定情信物吧?”
“来我看看!”
突然,李凝眼珠子一转,猛地一把夺过夏青手中荷包,一脸怪笑道。
夏青心中一惊,急忙叫道:“李小姐,还我!”
见他如此紧张这个荷包,李凝更加确定,这一定是定情荷包。
女人天生就好奇心重,尤其是这种儿女情长之事,更是喜欢探索。
明知道这里面有秘密,哪会说还就还?
“不行,你先告诉我,这荷包是哪家姑娘的定情信物,不说我就不给!”
李凝赶忙退后一步,把荷包藏到身后,背着双手,笑眯眯的看着夏青。
夏青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满。
这可是关乎着原身身世的东西,岂能用来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