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便到了目的地,才看见这处地方正是山上的溪流汇聚处,形成小河,顾若飞之前无意间曾来过此地,而当下,此地正是大家伙儿玩乐的好地方。
萧辑和魏止到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前面的人除了苍凛卫们还是高冷的模样,其余的人,包括顾若飞都已经一个一个下饺子似的在河中了。
忽然声音传来,顾若飞只脱了鞋子,正站在河中,对着萧辑和魏止道:“喂!快过来啊!”
萧辑和魏止自然是要听从顾若飞的话的,他二人慢悠悠的走着,一直等着走到顾若飞的身边,顾若飞线下已经在河里了,然后看萧辑和魏止二人到来,本来是双手叉腰,然后又忽然笑盈盈的看着二人,一只手抬起,食指伸出,指着萧辑,说:“你,岸上站着,不许下来。”
然后,顾若飞又转头看魏止,说:“阿止,你要不要下来?河水好凉啊。”
魏止微怔,然后说,“不了。”
顾若飞听闻回答,然后点头,点点头的眼神间流光溢彩,分明是明了些什么的。
也是,毕竟想魏止这般的人物,怎么会脱了鞋子和袜子,下到河里面踩水花儿玩?
顾若飞想着想着,又对着蠢蠢欲动的萧辑说:“你,站好。”
萧辑:“......”
然后,顾若飞转头,看向姗姗来迟的水果儿们说,“你们过来啊,别在那边儿和那群大老爷们在一处!那群糙老爷们都是些不会怜香惜玉的!”
水果儿们听见,一一应声,然后过来。
不一会儿,踩着水花,玩得开心,笑得愉悦。
直至午后。
顾若飞光着脚丫在一边儿的树上坐着,不时甩甩玉腿,晃晃脚丫,然后看着底下河里的那群大老爷们,包括奶茶十二卫和苍凛卫从刚开始的“河中水花大战”,到现在大家一起好兄弟似的一起坐着,晒晒太阳,晾着衣服,好不惬意。
顾若飞的身上衣服没有打湿,都是衣摆被打湿了,坐在树上晃悠着也可以将衣服晾干。
不久后,顾若飞感觉身上的衣服都不潮湿了,顾若飞转了身,背靠在树干上,然后准备穿鞋袜,但是忽然一个身影闪过来,吓了顾若飞一跳。
不遑多说,顾若飞真的觉得自己差点掉下树去,得亏来人还扶了扶自己。
顾若飞有点气急,直接抬头,劈头盖脸的就问:“干什么啊?突然过来,吓我一跳!”
来人是萧辑,他一笑,然后拿过晾干的鞋袜,说:“不干什么。”然后,萧辑执起顾若飞的玉足,为她穿好鞋袜。
顾若飞,有片刻恍惚。
直到鞋袜穿好,顾若飞才恍然看进去萧辑的眼睛。
顾若飞闪躲一下,然后下了树。
萧辑跟着顾若飞下来,顾若飞回头,对萧辑说:“谢了啊。”
然后又忽然想起什么,笑嘻嘻的,说:“抓鱼去?”
萧辑当然点头,可是下一刻,萧辑忽然又不开心了,只看顾若飞抬头,冲着魏止的方向,大声喊,“师兄!过来啊!咱们抓鱼去啊!”
萧辑看顾若飞直接忽视自己,朝着魏止那边大声喊,自然心里的是郁闷的,脸色是不好的,态度也是不允许的,所以,萧辑直接站起,也同着顾若飞向魏止那边喊道:“走,你与我比试比试。”
魏止听了,来了兴趣,施施然的站起身,大袖一摆,分明就是应了这个邀请。
看得顾若飞真是气急,明明是自己想要玩耍,想要比试的,怎的偏偏到头来没有自己的事儿了呢?
顾若飞无奈,气急,偏偏又不甘心,所以跟在二人身后走,一直走到河边。
不管是还在河里的,又或是正在河边玩闹够了坐着休息的,但凡事奶茶十二卫们和仓廪卫们看到萧辑和魏止过来,都纷纷让出一条路。
然后看着他二人“斗法”。
他二人,魏止身上有莫测的武功,所以自然是不怕的,眼看着翻手覆雨间,水面上已经溅起水花。
而萧辑呢,则是个胆子大的,明知自己身上有寒症,却还是足蹋河水,准备动用身上武功。
看得顾若飞直冷笑。
旁边的奶茶十二卫们一看顾若飞侧面阴森冷冷的申请,就知道,大事不好,不知道一会儿又有什么幺蛾子。
果不其然,下一刻,顾若飞转身,直冲着奶茶十二卫们坐着的地方走过来,吓得地上坐着的青羽、青坞们瞬间站了起来,向顾若飞抱拳行礼,“主子。”
谁知顾若飞根本看都不看他们,一个眼神的余光也吝啬的给他们,直接弯腰拿起他们身边的放着的鱼竿,然后转身走了。
接着,他们就听见一声,“等等。”
然后,他们就看见顾若飞叫停了那边正准备“斗法”的萧辑和魏止,下一刻便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鱼竿丢出去。
萧辑和魏止二人自然是赶忙收工,稳稳的接住,然后就听见顾若飞说,“你们二人不让我玩儿,那我就不玩儿了,我也给你们找了个好玩儿的,你们俩,坐下,钓鱼,今晚的晚膳,你们二人搞定。”
边说着,顾若飞走到萧辑和魏止两人中间,自己施施然的坐下,然后打了一个响指,抬头左右看看萧辑和魏止,皱眉,不满道:“快点儿啊,磨蹭什么?我都饿了。”
得嘞,她说饿了,他二人自当遵命,
但是就是苦了后面的奶茶十二卫们等人,因为晚膳要靠萧辑和魏止的话,哪怕是...今晚没得吃了啊!
众人哭脸,唯独萧辑和魏止周围的气氛像是变了变,一股竞争的力量铺面袭来。
顾若飞内心笑嘻嘻。
呵!
我自等着看看好戏。
顾若飞正在想着的时候,萧辑和魏止那边已经开始动手——钓鱼!
场面一度甚是滑稽,明明是一场竞争,火力四溅,却又偏偏安静的出奇......
这场面安静,众人都不敢出声,唯独顾若飞一个人踏着步子走到二人中间,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坐下,然后双手看着前方平静的河面,静静的感受着二人的争夺。
刚不到一会儿,顾若飞忽然一笑——
有了。
果然,下一刻,萧辑和魏止二人竟然是同时从水面将鱼竿拉出来,钓上来的鱼远远的掉着、挣扎着,竟然看着这两条鱼的肥硕也是别无差异的。
顾若飞拍手,笑道:“你俩行啊!”
说着,顾若飞看向周围的其他人,笑嘻嘻的对着奶茶十二卫和水果儿们说,“得嘞,今晚吃鱼!”
顾若飞笑得欢快,可是其他人也就只是表面上笑笑而已,内心并没有多么的欢乐,毕竟两条鱼要给这么多人吃...
那要怎么吃?
就算是一人咬一口,都好不够塞牙缝的呢。
众人遂脸上笑嘻嘻,内心却悲愤不已。
同时,也只希望主子们能够一会儿给他们一丢丢的时间,好让他们自给自足、自力更生。
吃不到主子们抓得鱼,自己抓不就行了么?
谁知道,忽然,下一刻,一句人声传来,“啧,我瞧着这有点少啊,”接着,那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又道:“就这两条鱼不够大家吃,你们两个继续钓鱼啊!”
奶茶十二卫等众人听闻此言,纷纷郁卒......
得嘞,看来今晚得饿着了。
奶茶十二卫们想动不敢动,只能默默的站在一旁守候主子们。
而那边的顾若飞也就是在萧辑和魏止第一次钓鱼的时候保持着默不作声,静静等候。
可是此时,顾若飞就像是放开了精神,一会伸出一个手指头指向水面,“阿止,你看那边有鱼!快钓快钓!”
一会儿又伸出另外一个手的手指头指向另一边,对着萧辑喊说,“阿白!你看那边那么多鱼,你怎么不钓啊!?”
结果,此话一出,身后众人纷纷跌倒。
什...什么?
阿白?
好吧......
这名字...倒是别致。
直至深夜。
虽说今天玩闹了一天,但该收拾的东西还是要收拾东西的,毕竟...下山的日期越来越近。
夜晚间,大家伙儿在小破院儿里面打了一个篝火堆,众人围着火堆儿吃晚膳,外加...烤鱼......
能烤的鱼统共也就两条,因为萧辑和魏止统共就掉了两条鱼。
不知怎么,好像湖底的那些鱼儿说好了似的,都在也不肯上萧辑和魏止的鱼钩,这情况那可是让顾若飞直乐。
众人玩闹了一日一夜,直至第二日,众人该下山了。
*
翌日。
天一亮。
顾若飞伸着手臂,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眨着眼睛留着眼泪水平视前方。
嗬!
吓一跳!
这个小院儿里都是大包小包的。
顾若飞再抬眼看过去,就看见青羽露着两颗大门牙,对着自己龇牙咧嘴的笑说:“主子,您起了?您用完早膳后,咱们随时可以出发。”
顾若飞看着大包小包,内心忽然有一股难以明说的情绪,但还是平静着的点点头,应一声,“嗯。”
青羽听见应答,则拱手一礼,然后自行退下。
顾若飞坐在早膳桌前,看着水果儿们端上来早膳,四处瞧一眼,随口一问,“那老头呢?”
草莓回道:“回小姐,奴婢不知,奴婢今儿一早起也没见到老前辈。”
顾若飞忽然眸光暗了暗,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然后在水果儿们下去后,顾若飞忽然笑了笑,对着一同坐下的魏止说,“师父那般的人物竟然也会难分舍离。”
这句话像极了自言自语,而魏止本身,也并无可回复。
这一顿早膳,时间极长,几乎直到了中午,顾若飞才懒洋洋的起身对众人说:“早走晚走都是走,现在就走吧!”
说着顾若飞起身先行,而她的身后则是浩浩汤汤。
*
夜晚时,武道人自外边回来看到的就是小院儿里黑漆漆、静悄悄的,武道人嘴里嘀咕一声,似乎是在感叹那些个烦人的终于走了。
可是感叹完后,忽然一手捂了梧肚子——饿了。
顺势推开小厨房的门,却有一瞬间定住了,因为小厨房里,满满当当,尤其是锅中还有的热汤,此时竟然也还在冒着丝丝的热气。
武道人又是低声咕哝一声。
——这群小兔崽子,还一个个的算是有良心的。
*
夜半时分。
顾若飞一行人下山虽然时间不久,但是到现在,也是夜晚了。
这处地界本就是荒凉不已,没有客栈,没有荒野人家,顾若飞一行人就只能自行在夜晚寻找、搭设住处。
毫不意外,顾若飞是一行人中最清闲的一个,现下正坐在一颗大树上晃晃悠悠的甩着靴子。
萧辑和魏止都在各自寻找的地儿,众人也不去扰他们。
等到水果儿们来寻顾若飞时,是晚膳好了。
顾若飞看到,心中不禁暗叹,不愧是有萧辑和魏止在,因为哪怕这般风餐露宿,就也是支起来了长长的席面,而席面上,各种佳肴果蔬应有尽有,甚至比小破院儿中的一日三餐更加丰富几分。
顾若飞施施然的坐下,盛汤,动筷。
魏止坐下后,问说:“此行可想好要去哪儿?”
顾若飞顿了顿筷子,抬着筷子指向路的尽头,虽然是漆黑一片,但顾若飞还是漫不经心地问说:“那边儿,是去哪儿啊?”
魏止顺着顾若飞指着的视线看过去,也是只见漆黑,便下意识的转头去寻找苍轶,可是,忽然的,有一道声音过来,说:“那边是赵国边塞的塬城。”
“行,”顾若飞听了,也不细问,也没别的话,直接说:“那就去那儿!”
一锤定音。
*
翌日。
因为昨晚风餐露宿,所以现下虽然是不过刚能瞧见天边要渐渐升起太阳,但是这帮子人儿都一个一个的转醒。
顾若飞醒得早,起身,悄悄的自己寻着地方。
直到一处溪水边停下。
昨晚水果儿们洗菜蔬时告诉顾若飞此处有涓涓细流,现下正好是能用的时候。
顾若飞从怀中掏出来帕子,沾着冰冰凉凉的溪水,擦拭额头和脖颈,忽觉溪水真是清凉,索性便将拧干的帕子放在至一边被溪水流淌过的干干净净的石头上,自己则用上首捧起一汪水,看水顺着自己的指缝流下,然后将剩余不多的水全部拍到自己的脸颊上,霎时,尤其是眼睛处,忽然冰凉、明朗。
再将手从眼睛处移开时,忽然就看见眼前的人,那人冲着自己说,“我没有帕子,你的,借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