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王山颤颤巍巍的接起电话，他到这会脑子都是麻的，这个什么林鱼，也太小肚鸡肠，小题大做了吧？
哪有人这么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讲，在网上撕破脸皮的？
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不是应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吗？？
以后在这个圈子里，你真不怕被人孤立啊！
王山满头大汗，以他可怜的阅历来看，这辈子都没经历过这种事，一个做事完全不讲基本法的人。
电话里，传出一个女投资人语气冰冷到了极点的声音，“网上那些破事你都自己看到了吧？”
“我不想听你解释，也不想听伱废话，这个负面影响那你解决不了，你要是管不住你的裤裆，我就叫人一剪刀，给你剪了！”
“陆总啊，我……”
“嘟嘟。。”
电话里，全部都是忙音，王山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彻底满头大汗，他抬头看向这个院子里，剧组里那些人，一个个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王山咬了咬牙，“不要脸，给我等着，等着！”
他翻看了一遍论坛上的热帖，发现那个林鱼好在没有晒什么强有力的证据，就是口嗨，抨击了他两句。
他想了想去，想到一个最笨，也是最直接有效的应对办法。
……一键，卸载浪网。
。。。
“跟大家说简单说一些大家的角色。”飞机上，林鱼颇有一些精神抖擞，看着自己的这个班底，看着飞机上几个人转过头来，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
这是去国外，还是最人迹罕至缅因州的飞机，飞机上足足四分之一三的位置都是空的，只有几个空姐在那走来走去。
在这聊电影，林鱼也不怕扰民了，毕竟附近的座位除了自己这些人之外，全是空的。
林鱼清了清嗓子，这个感觉很是奇妙，有种第一次组局，站到导演这个位置上，刘韦强的那种感觉了。
一切的一切，全部要自己去把关。
“故事大家都看过了，我们进了医院后，一切按照剧本走，非常简单，不需要什么演技，大家自然一点就行。”
“下面是角色分配……，老二，你是摄影师，老三，你是助理，老四，你是那个坐在整个机子前，监控大屏幕的那个负责人。”
“ok，没什么问题吧？”
看所有人频频点头，林鱼清了清嗓子，“姜雯姐，你饰演剧里男一号的女朋友。”
坐在林鱼前排，身上飘着香气的姜雯笑了笑，眼神看向这边，女一号呀！
她的戏份其实很少，或者说，每个人的戏份都显得很分散，平庸。。
全剧她没高光，负责哭，惊恐就完事了。
但是她高兴啊，这可是女一号的角色！她这辈子还没出演过女一号呢！
姜雯眼神灼灼的看着面前这个男生，才大二，自己就出来组局，拍电影，虽然不知道这个电影最终拍出的成效是什么样的。
但是听说这电影最终会上映到院线里，她也算是过了一把女主演的瘾了。
就是可惜不知道这个电影票房会怎么样，以她的了解，每年上映的电影不少，其中百分之70，票房一百万都不会超过，甚至有只卖几万块的，就彻底沉掉了。
那种往往就是小制作，私人制作……，譬如林鱼这种。
她真的很担心，林鱼这个电影拍的时候热热闹闹，收尾的时候一塌糊涂。
成了他们这一群人的自娱自乐，然后林鱼平白无故赔掉了三百万。
譬如你看别的大剧组，他们开机要有开机仪式，杀青要有杀青仪式，为什么？这是宣传啊，从头到尾刷脸的宣传啊。
而林鱼呢，啥也没有，几个人一人一个行李箱，出发了。
“沈露姐，你饰演一个东方‘灵媒’，我会上唐人街找人给你打扮的，总之，你的戏份比较重，很重要。”
“所有的人员分配就只是这样了。”
“郭浩，你是导演，周野是摄影师。”
郭浩和周野都点了点头，没什么话说，没办法，这个墓地邂逅虽然也是“手持dv”，但是和鬼影实录系列有非常本质上的区别。
鬼影实录系列是全程，没有一分一秒的镜头是在dv机外的，除了监控。
但《墓地邂逅》完全不是，它只是主人公手持dv，纪录了部分镜头。
绝大多数镜头，还是暴露在最纯正的机位下的。
那这样，林鱼本身又要参演，就没法监控屏幕前每一个人的反应了。
周野当摄影师就更简单了，这个电影不考虑运镜问题，主打一个随意，外行都能干。
“行，那就这样，大家背一背自己的台词，到了之后我们休息一天，就去实地考察，然后就要开始拍摄了。”
“大家要熟记台词。”
“恩。”众人齐齐点头答应，转开头去了，有些人开始翻出剧本，此刻就开始读一读自己的台词，林鱼也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打开剧本，开始读了起来。
整个《墓地邂逅》，就属自己的台词最罗里吧嗦，长篇累牍了。
没办法，自己是“主持人”嘛。
早上六点，缅因州的天色还没完全亮，在飞机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的剧组成员们，迷迷瞪瞪的醒了，然后下了飞机。
一群浅黄色皮肤的亚洲人，站在一片完全不属于自己的陌生土地上，仰望着这片空气新鲜的陌生大地。
“这就是米国呀？”姜雯东张西望着。
“我这算不算是公费旅游？”沈露笑嘻嘻，拿出手机，给自己来了个自拍。
“阿鱼，拍完电影能不能在这玩几天？”
一群男生无精打采，突出一个熬夜打游戏的样子。
“行是行。”林鱼点点头，“但缅因州治安非常不太好，晚上尽量不要出门，拍完电影要玩几天，可以去纽约。”
姜雯和沈露立马脸色不变，不敢再提这茬了，开始紧张的看着四周。
走出这个破落的机场，寻了机场附近一个酒店，好在一群学渣里还混了个英语不错的老四，简单沟通了一下，开了四间双人间。
休息了一夜后，林鱼包了辆车，去了缅因镇，在镇子上，先包下了一个常租的酒店，房费也不贵。
这个缅因州上游客不多，像是林鱼这种，一来就先包三个月的客人完全就是大手笔了。
安顿好剧组的人，千叮万嘱，尤其是姜雯和沈露，晚上千万不要出门，留下老二看家，林鱼就带上几个人，直奔市办公厅去。
林鱼先请了一位翻译，然后见到了上次那个黑人男子，跟对方聊了一下，要求租赁缅因州一所大学其中一个宿舍。
并且要求有拍摄对方学校的拍摄权。
这件事情的解决用了大概半天的时间，詹姆斯就给林鱼敲定了缅因大学的事，缅因大学肯腾出一间宿舍来，供给林鱼等人拍摄。
而且只要不过分，就可以拥有在缅因大学一定的拍摄权。
办完这个事，林鱼就带上秘书和郭浩、周野，抓紧去看了看这次的目的地，那座改建的精神病院。
很快，一位带着安全帽，风尘仆仆的白人男子就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汗衫，大冬天的，汗衫上全是汗，体味很重，胸口的毛都溢出两侧了，身子宽大又肥硕，正拿着一块毛巾，擦着脖子上的汗。
这人跟翻译一顿叽里咕噜后，林鱼终于听到了这家医院目前改建的情况。
需要罕见铁条的房间已经焊接好了，整体的医院清洁和收拾好了，但是几个重点房间还远远没完工。
“尤其是你要求的那个地下室。”翻译耸了耸肩，“他说还没开工，而且很麻烦，需要你全程指导，提出你的要求。”
“一些上了年代的器物不好找，他是那么说的。”
“行，跟他说辛苦了。”
林鱼带上郭浩和周野，径直进了自己的拍摄场地去考察了一番，擦干净灰尘，扫去蜘蛛网的大门，用油漆喷上了自己想要的“死亡之地”四个字的英语涂鸦。
恩，主打一个国内观众大概看不懂就行。
医院四层，主要要用到的楼层不多，并且主体会放在走廊，很多房间大概捣鼓了一下，不影响拍摄。
林鱼转了转，没吭声，这个环境跟自己脑袋里想的差别很大，但是怎么说呢，好像又不影响拍摄。
“这些房间，全部得加上绝光窗帘。”郭浩手一指，提出了质疑。
林鱼还在一愣，周野已经反驳了，“为啥，电影里用不到吧，多违和？”
林鱼想了一下，马上就明白郭浩的意思了。
“我们大部分的时间，电影里呈现出的环境得是压抑，绝对漆黑，密闭，异次元空间这些感觉。”郭浩道，讲的非常的冷静，“但是实际上晚上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
周野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晚上再怎么黑，有月光，有星星，压抑感没那么重的。
只有人为把外界的光彻底绝了，屋子里才能体现出那种漆黑一片的感觉来。
周野一片汗颜，忍不住看了郭浩一眼，这个东西正常人到实景拍摄的时候就会发现了，但有人就算发现了，一时半会也还想不明白问题在哪呢。
这个郭浩还没开拍，想的就那么深远了。明明他才是中戏里导演系的风云人物。
但是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大一新生碰撞了一下，他才发现对方的主角，强的可怕。
‘林鱼是从哪找来这个人的？’
周野心里直犯嘀咕，这个人在学校里一点名气也没有，按道理应该不显山不漏水才对啊。
“不需要那么麻烦。”林鱼道，“成本太大了，直接糊报纸就完事了。”
“回头我跟工人们说一下。”
“第一层不糊，拍摄的时候白天来，显得亮堂堂的，第二和第三次糊起来，到了晚上，就把阴暗的感觉拍出来。”
在精神病院里转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林鱼和郭浩才在天黑的时候回到了旅店。
姜雯和沈露还在酒店里百无聊赖的抄着饭碗里的意面。
看样子是没动几口。
沈露气色都憔悴了一点。
“我突然就不想玩了。”沈露有点委屈，“我发现我吃不惯这里的东西。”
“中午点了中式快餐了。”老二耸了耸肩，“除了名字是中式的，吃的跟中式没半毛钱关系，全是外国人自己理解的中式快餐。”
“那家店我去看了，是一对白人夫妇开的店。”
林鱼一阵好大的无语，“三个月。。在这吃这个也不是个事，明儿，叫人跑一趟唐人街吧。”
“太远了，六十几公里呢。”老二吐槽道。
“去请个厨师回来。”林鱼面不改色的道，“让他们照顾我们这三个月的饮食。”
林鱼顿了顿，“不要怕花钱，起码现在还不缺钱，钱是用来享受生活的，不是用来苦着自己的。”
“哇，老大你真万岁！”老二奋力的举起双手。
林鱼笑了笑，“好了，办完这个事，第三天，我们就去缅因大学，正式拍我们的电影，不要拖下去了。”
“精神病院那还没装修好，但是没关系，咱们边装修，边拍！”
……
学校戏是不需要姜雯和沈露的，她们两个呆在这个酒店里就行，留周野在这里陪她们，缅因大学那，拍摄一天时间就够了。
而且跟这里也不在一个地方。
第二天，老二就带上郭浩和一个翻译，去六十里外的唐人街挖人了，林鱼就窝在酒店里，继续修修补补自己的大纲。
林鱼发现开头还有一定值得推敲的地方。
譬如这个《墓地邂逅》，本质上是一个米国风的年轻人，在组织一个米国风的实况‘实拍’节目，原电影的一些风格和节目吐槽，完全不符合国内的审美的。
这一点，林鱼要做一次完整的本土化。
“老大。”到了晚上，正在刷手机的老四走了进来，“你看，《神枪手》剧组开机了。”
老四拿过来一个手机，手机上是一个饭否上的新闻，诺大的照片上，拍着神枪手剧组全部的成员，面带笑容，看向镜头。
背后，是《神枪手》开机大吉，七个字。
“哦。”林鱼点了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