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身后事之后,年九九在小草不舍的目光中,头也不回地跟着赵弘光上了岸。
她发现,同行的除了赵弘光之外,还有李副官和另外两名军官,他们全都穿上了便装,看起来就不太对劲。
如果光是为了把年九九送去司令府,肯定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
而且……
几人鬼鬼祟祟地上了一辆小车,专往没什么灯光的小路开。
年九九被颠得快吐了,才看到车子停在一座巨大的庄园面前。
庄园里倒是灯火通明,里面还停了不少车子,不少穿着军装的人在进进出出。
因为他们比较低调,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一辆平平无奇的小车。
“下车。”
赵弘光沉着声说道,年九九忙乖顺地跟在他身后下了车。
走到最前面的一栋房子时,借着灯光,年九九才发现,上面赫然挂着的是一朵硕大的白花!
如果这里是司令府的话,那这……
赵弘光在门口停下了脚步,年九九听见大厅里传来了呜呜咽咽的压抑哭声,像是一群女人在哭。
她忍不住偷偷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大厅正中,果然摆着一副巨大的棺木。
而一旁跪着一排披麻戴孝的女人,没有十几个也有二十个。
棺木的另一侧,站着的却是一排面容冷厉的军官,手臂上也缠上了白色的绸带。
这样的场景看起来着实有些怪诞。
不过,能让这么多军官为他戴孝,年九九心中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棺材里躺着的人,恐怕就是那位素未谋面的赵司令,赵弘光的养父!
天色这么晚,大概已经有不少人来致祭了。
赵弘光那天接到的电报,难道就是说的这个?
他是赶回来奔丧了?
那为什么又站在门口不进去呢?
一时间,年九九心中有千百个念头闪过。
而里面的军官对视了几眼,站在最前面那个一看就是位高权重的中年男子,站出来,干咳了几声:
“诸位,既然赵司令已经不幸身亡,这么大的东北区,应该由谁来掌管?”
他倒是直奔主题,年九九撇了撇嘴。
这个时候,赵弘光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
“你在嘀咕什么?”
“……我只是觉得,一般说这种话的人,就是自己有那个意思。”
年九九没想到他还有心思问自己,也就老实回答了。
赵弘光倒没不高兴,反倒勾起嘴唇:
“你说得不错。”
年九九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其他军官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问:
“韦厅长是有什么好主意?”
“韦厅长追随司令几十年,如今又掌握着警备厅,如果说是韦厅长,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刘兄这话是不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
没说几句,几个军官就吵成了一锅粥,看来,他们内部本来就存在很大的矛盾,分成了若干派别?
年九九看着还在地上低声哭啼的女人们,突然好奇:
“你……的养父,这么多女人,怎么就没后代?”
“咳。”
李副官差点想捂住年九九的嘴,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砰!”
厅中一声巨响,他们全都朝里看去,只见刚才那个质疑让韦厅长上位不妥的人,现在已经栽倒在了地上,太阳穴汩汩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