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初九,晋阳城中小雪已经下了一夜,但这依旧挡不住萧府的热闹。
天色刚微微亮,萧府中的一众主人与仆人皆已经开始忙活起来,开始准备今日过寿需准备之事。
不过与这些各有忙活之人不同的,则是暂住萧府计鸣一行人了。
他们并没有因为府中的人来人往而被影响到,计鸣依旧搂着黄蓉躺在被窝中。
突然计鸣伸手刮了刮怀中黄蓉的俏鼻询问道:“蓉儿你还不起床吗?”
“不嘛,人家要再睡一会!”
被计鸣骚扰的黄蓉扭了扭身体,而后在计鸣怀中换了一个舒适的身位继续睡觉。
望着怀中赖床不想起的黄蓉,计鸣只能无奈地笑了笑。
他们两人早在黄蓉到达萧府后就睡到一起了,说来也不知是因为与计鸣离开太久还是,睡一起的要求竟然是黄蓉先提来的。
而在睡一起后,接下的一切就顺其自然了,黄蓉在那晚便完成了少女到妇女的转变。
计鸣尤记得第二天萧中慧以及其他几个人看黄蓉眼神,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打趣。
她们都知道黄蓉在那一晚经历了什么,知道黄蓉在那一晚摆脱了哪种束缚,也是从那晚后,她身上开始出现一缕与苏荃骆冰相似的韵味,只不过这种韵味比之她们还十分浅薄。
就在计鸣对黄蓉赖床这一行为无可奈何时,房门处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苏荃的声音便从屋外传来:
“少爷少夫人你们起来了么?有人想见见少爷你。”
“有人想见我?苏荃你先去让那人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到!”
计鸣虽然不解有谁会来找自己,但还是回答自己等会就到。
而后计鸣看了看怀中还在深睡的黄蓉,并没有吵醒她,毕竟她昨晚可是承受了她一人承受不了的火力,现在就让她多睡一会吧。
计鸣小心地将垫在黄蓉头下的手臂抽出,之后麻溜地将衣物穿好走出房屋。
计鸣住的这儿虽是客房,但这儿也算是萧府的内院了,在这儿基本不可能有什么外人能跑进来。
况且黄蓉自己也是一个准先天,就算真的有不开眼的来到这儿,黄蓉自己也能感受到有个陌生人来到这儿,因而计鸣还是很放心黄蓉在这儿的。
一出房间,屋外的苏荃骆冰早已等候多时:“走吧,带我去看看谁要见我。”
计鸣对于谁要见自己还是很好奇的,自己虽然在江湖之中已经闯荡了快一年,但好像也没真的认识多少人吧?
而既然如此,那又有谁会来到这儿见自己呢?
难道是郭靖?不,应该不是他,他现在应该在终南山一带,而且他也不认识萧半和啊。
难道是狄云他们?也应该不是,虽然自己有跟他们说自己要来这儿,可他们要办的那些事可不是这么快能办完的。
念此,计鸣是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会来到这儿来找自己了,在他的印象中,自己认识的人此时好像都有事情要干吧?
带着疑惑,在苏荃骆冰两女的带领下,计鸣穿过热闹的萧府前院最后到达一处会客厅中。
因为此时萧府的寿宴还没开始,因而会客厅中还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仆人在这儿打扫卫生。
不过在这些仆人中,一群素衣之人显得格外突出。
“嗯?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
看着熟悉的人影,计鸣直接便叫出了她的名号。
“阿弥陀佛,计少侠许久不见了。”定逸师太笑着回答道。
看着这些熟悉之人,计鸣好奇地问道:“定逸师太你们不是在恒山修行吗?怎么今天会来这儿找小子呢?”
要知道计鸣与定逸师太在衡阳刘府分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虽然计鸣知道此时岳不群已经统合了五岳派,并且与五岳派在光明顶也见过面。
但他也没有在那次见到她们恒山派之人,就算有也只是一些恒山派中的小鱼小虾。
“阿弥陀佛,贫尼这次是带着一众弟子来参加萧施主的寿宴了,而在我们刚到萧府时,便从萧府仆人中听到计少侠你们也在萧府,故我们才能再次相见。”
“你们认识萧伯父?”
听到这儿计鸣有些惊讶,不过他也马上反应过来,恒山派在山西一带还算有名,因而她们认识萧半和也算正常。
况且萧半和在自宫之前不也有晋阳大侠的名号吗?因而他们要是不相识才有些奇怪吧。
“萧施主吗?”
与计鸣很快反应过来不同,在听到计鸣询问她们与萧半和的关系时,定逸师太一时有些哀伤。
见此,计鸣说道:“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么?若是如此小子在这给师太道歉。”
看着定逸师太这个悲伤的样子,计鸣只要不傻,就知道不是恒山派与萧半和有旧,而是定逸师太个人与萧半和有旧。
闻言,定逸师太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贫尼其实与萧施主早就相识,并且算起来的话我们还算青梅竹马且带有婚约。”
定逸师太说到这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好似此时的她又回想起小时候与萧半和的快乐生活。
“我与萧施主的故事要从我们小时候说起,那时····”
当定逸师太将她与萧半和的故事一一说出后,整个会客厅陷入了一阵沉默。
“唉~”
听完定逸师太与萧半和的故事,计鸣长叹一口气,他感觉他们的故事的一切都是因为宋国与清国的原因。
至于他们的故事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因为萧半和的父亲被杀,萧半和为了复仇忍辱负重自宫进宫复仇。
而定逸师太因为年纪小,受不了与自己青梅竹马之人的离开而黯然出家。
不过有几点是计鸣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定逸师太只知道萧半和去了汴京,至于他是去干什么,她什么也不清楚。
并且定逸师太虽然一开始是因为萧半和抛弃之故狠心出家,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将这个心收起来,不再痛恨萧半和抛弃自己,不然她也不会参加今日萧半和的寿宴。
“负心汉!天下怎么有如此的负心汉!师父你可是与他有婚约的!他怎么能抛弃与你!”
“是啊,是啊!那个萧半和怎么能抛弃师父你呢?难道师父你与他的十几年感情都是他假装出来的吗?”
“他就是个十足的负心汉!师姐师妹们,你们刚刚没看见那个人身边有两个夫人吗?我看他就是想要借变故摆脱与师父的婚约!”
就在计鸣思考着这事的来龙去脉时,定逸师太身边的一众弟子听完这个故事后,皆是义愤填膺,十分不平萧半和的所作所为。
“没事的,这些事都过去了,若是他不做出这事,我也不能成为你们的师父啊。”看着心疼自己的徒弟们,定逸师太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感动。
看着恒山派一众,计鸣一时不知要不要把萧半和的事情告知于定逸师太,毕竟萧半和也是为了大义。
“少爷,这事是有什么隐情吗?”
就在计鸣不知说还是不说时,计鸣身边的骆冰发现了计鸣的异样,她来到计鸣身边,在计鸣耳边轻声询问道。
计鸣看向身边的骆冰,在她一脸求解的目光中,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骆冰询问时,计鸣已经决定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告知定逸师太,毕竟虽然有些事已经过去,但却遗留下来一堆问题。
这些问题不能因为随着某些人死了就自然解决,因为这样对那些默默付出之人将毫无公平可言。
计鸣来到定逸师太身边:“师太有些关于萧伯父之事,我需要告知与你,不知能不能与我到一处安静之处?”
“关于萧施主的事情?”定逸师太有些不解,但却并没有拒绝,她伸了伸手,示意计鸣带路。
计鸣也不多废话,直接领着定逸师太来到一处僻静之地。
望着满脸不解的定逸师太,计鸣话还说到:“师太关于你与萧伯父之事,有些地方你可能不了解····”
当听完计鸣的解释后,定逸师太脸上从一开始的平静到不解再到愤怒,最后情绪全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唉~半和他,贫尼错怪他了。”
听完计鸣的话语,定逸师太连对萧半和的称呼都变了。
此时的定逸师太双目有些无神,她自己现在都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
说是解脱吧,确实有着对以前所有事情的解脱,说是不满吧,她也确实有对萧半和隐瞒一切的不满。
再有就是心疼了,心疼萧半和这几十年来的一切,心疼他这一路走来受到的苦难。
望着面色复杂的定逸师太,计鸣出声道:“师太,这一切都已经过去,我们都要向前看啊。”
“是啊,人都要向前看啊。”定逸师太说完转身向着会客厅走去,只是这次她的背影显得有些苍老无力。
望着定逸师太那苍老的背影:“希望师太能走出这心中的困境吧。”
言罢计鸣摇了摇头,也跟了上去,他可没忘苏荃与骆冰此时也在会客厅呢。
而在计鸣与定逸师太回到会客厅后,此时厅中已经多了许多人了。
并且萧府的主人萧半和此时也在其中,只是他此刻的面色有些不好。
看样子在会客厅中,他可定受到定逸师太那些弟子的阴阳怪气,不过他此时的面色绝对不会如此之差。
“半和,你···唉···”
当定逸师太见到萧半和时,她想要出声骂他,想要出声询问他,可最终也只化为一声长叹,她此刻是真的不知要怎么说萧半和才好。
“这?”
萧半和见定逸师太面色复杂地看着自己,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做什么事才会让定逸师太露出这个表情?
但定逸师太没有说,他自然也不会过问。
“师太多有抱歉,我刚刚因为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因而有些迟到,我想师太你不会怪罪于我吧?”
定逸师太的俗世之名为吕小慧,但因为定逸师太已经出家,故萧半和也没有早叫定逸师太的俗世之名。
“呵呵,有些事没处理完?我看是不想见我家师父吧?”
在萧半和话语刚出时,定逸师太的弟子中立马有人呛声与他,说得萧半和此时是尴尬不已。
这些人是怎么我与小慧的关系的?难道是小慧告诉这些弟子的?难道是小慧要她们这般说自己的?
尽管萧半和此时心中满是疑惑,但他并没有马上发声反驳,他只是尴尬地看着定逸师太。
“仪质,不可妄语!”
就在萧半和尴尬不已时,定逸师太先帮他解了围。
仪质看着一脸严肃的定逸师太,立马不敢再说什么,只是害怕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见此定逸师太朝萧半和说道:“半和我多少年没见了?”
听到定逸师太对自己称呼,萧半和一时有些发愣。
他不禁回想起以前的美好,可惜都不在了啊,不在了···
“小慧你还是愿意叫我半和么?呵呵,我们有将近四十年没见了吧?”萧半和略带嘲讽地说道。
虽是带着嘲讽,但萧半和与定逸师太都知道这个嘲讽不是对定逸师太,而是对萧半和。
此时计鸣见他们两人又要聊以前的事,立马招呼其他无关之人离开这儿,虽然有人不愿意离开,像是定逸师太的弟子们。
但因为定逸师太没有出声制止,她们也马上清楚师父与萧半和秘密要聊,她们也只能顺从地与计鸣等人离开会客厅,在外厅外静静等待着师父出来。
“将近四十年了么?真快啊。”定逸师太语气也是略带嘲讽:“半和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来龙去脉呢?”
闻言,萧半和立马意识到定逸师太说的是什么,在苦笑几声而后萧半和也不继续站着,而是来到主位之上,示意定逸师太坐在旁边:
“小慧啊,这事我告诉你又帮我什么?而且若是你帮我了,那不就连累了你们一家么?”
听到这话,定逸师太想要出声反驳,但却发现自己并不能反驳萧半和什么,当时自己家虽然在晋阳城中是与萧家齐名的家族,但面对一个国家,自己家又能帮到萧半和什么呢?
想到这,定逸师太也只能与萧半和一般,苦笑几声以倾泻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