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俊这里顺利进了翰林院,每日里也忙得焦头烂额,一方面是准备婚事,另一方面则是翰林院虽是小官,却要负责圣旨拟定,奏折查阅等事宜,相当于天子秘书。
活儿虽小,职责很大,他初来乍到,丝毫不敢怠慢。
再则他是准驸马爷,又是陛下的大舅子,陛下还和他一同登过文来山,这份关系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众多官员都对他很热情。
惠子俊更是胆战心惊,他虽然初入官场,可看的明白,众人的交好不说都是利欲熏心,但肯定也觉得有利可图才如此,若他真的无门无路无关系,又有谁会如此看中一个新人。
想明白了这点,为了不给老子抹黑,不给妹妹惹麻烦,他硬生生改掉了自己浮躁的毛病,每日循规蹈矩,不敢行差踏错。
明媚对他的改变看在眼中,并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该成长的年纪,自然而然的就成长了。
很快,便到了惠子俊大婚的日子,那一场婚仪很是盛大。
月雅的面容像花儿一样娇艳,惠子俊再次变成了一个傻子,抱着新娘子进门的时候,差点儿摔了一跤。
幸好,不知道什么东西挡了一下,他才没有当众出丑,月雅心有余悸,却笑出了声。“你怎么还是毛毛躁躁的。”
惠子俊心很热,“大概你在身边的缘故,你不在我身边,我就稳重的很,你身上一定有什么机关,我的心在你这里都乱了。”
月雅心里很甜,她嗔道:“你胡说什么,我不理你了。”
惠子俊:“不行,大喜的日子,你不理我,你想理谁?”
两个人进了洞房,四目相对,惠子俊再也没忍住,化身饿狼扑了上去。
粉团子悄悄捂住眼睛,却又留了一个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里竟然有狼人欺负小姑娘……
我擦,放帘子干什么?
粉团子正努力想离得近一点儿,感觉自己的毛被人揪住了,然后,它一路倒着飞回了明媚的宅院。
明媚凉凉道:“你不怕长针眼?”
粉团子眼睛左转转,右转转。
不怕啊!
反正系统可以刷新数据。
明媚呵呵,将它塞进了一团草中,指佞草干脆利索的将粉团子打包。
傻子啊!
该看的看,不该看的瞎看什么,不过,这货究竟看了什么?
……
月雅大婚之后,霍钦章很羡慕。
他问了钦天监好几个成婚的好日子,最快的也在年底,一个是皇帝大婚需要筹备的太多,还要通知周边小国前来朝贺,要给路上留下时间。
另一个则是皇帝大婚太急切的话,未免授人以柄,对帝后的影响都不好。
霍钦章也只能忍耐下来,每日里看奏折出气。
也有人打起了霍钦章后宫空虚的主意,只不过,这个念头刚转了几转,还没有付诸行动,就被惠御史风闻而奏,将那人告到了御前,告的是那人贪赃枉法。
霍钦章命人一查,竟然是真的,便将人交给京兆尹查办。
这案子一出,众人瞬间消停了,再也不敢找不自在。
惠庭山也松了一口气,他的女儿还没入宫,这些人就急吼吼的往皇宫塞人,这是打他女儿的脸面,他怎么能允许?
那可是他倾国倾城的女儿啊!
自此后,惠庭山和霍钦章形成了默契,两个人一个告状,一个查案,竟然隐隐约约找到了当年在吏部一起做事的感觉。
君臣齐心,羡煞旁人。
而在等待的过程中,度过了诸多节日,京城也越来越热闹了,周边小国前来朝贺的络绎不绝,甚至有从前没有听过的番邦都跨越山水前来朝贺。
万国来朝,这是大国才有的气度。
大街上,各样人种都能看到,异国面孔屡见不鲜,京城的街道上越来越热闹,等到了大婚那一日,那热闹便达到了顶峰。
整个街道披红着绿,长长的地毯从宫门前铺到了惠宅,上千抬聘礼从皇宫络绎不绝的抬进惠府。
若非明媚当初买的庭院足够大,恐怕这些礼物都不能放下。
明媚身穿皇后黄衫,内里红色鞠衣红的耀眼夺目,头上戴着九龙九凤珠冠,上面镶嵌着无数红色宝石,以及三千多颗珍珠,璀璨耀目到令人头晕目眩,长长的珠帘垂下,遮住了她倾世容颜,可形容气度透过衣衫依然让人感受深刻。
霍钦章并没有如古礼那般在皇宫中等候皇后到来,而是骑着青骢宝驹,踏过天街御路朝着惠府缓缓而来。
他身上明黄衣衫镶着红边,头戴珠冠,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煜煜光彩,整个人华贵非凡,庄重又肃穆,恍若天神下凡,俊美面容上喜气难掩。
他的举动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所以,惠家人结结巴巴惊慌失措的跑来禀告明媚时,明媚却平静的笑了,仿佛早就知道。
杨夫人笑中带泪的牵着明媚的手,将她带出门去,惠子俊躬下身去背她,被明媚拒绝了。
她缓缓走过脚下柔软的地毯,平静安宁的朝着霍钦章走去,四目相对,两人粲然一笑。
霍钦章喜色难掩,目中是深深的眷恋。“我带你回家!”
明媚伸出手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道:“好!”
两人并肩朝着外面走去。
周围是热闹的欢呼声,彩花在空中飘荡飞舞,各种纸鸢上写着诸多贺喜的话,明媚看看前方璀璨皇宫,看看身后幽静竹林,从容不迫的走向深宫后位。
霍钦章手心出了汗,一如初见。
可他的心却很甜,宛若新生。
……
两人大婚的第二日,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出了城。
马车里做的是平文正。
他到底没有选择去翰林院,想到要时常接触到霍钦章,他便觉得难以接受,倒不是不情愿,而是,一时间还不能管住自己,害怕给自己和家人带来杀身之祸。
平家人也没有反对,惠家小姐嫁的是旁人,他们还可以去争一争,嫁的是皇帝,他们哪里敢争,恨不能把从前的自己一巴掌扇回去,哪里还敢再留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