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不知为何,感觉是第二种。
遣去请人的下人回来禀:“城主,那院中二位贵客还没起,下属想去拍门,却被一个黑衣人拦住了。”
“黑衣人?漠北影军?”一侧的谋士惊声问了一句。
漠北影军!
传闻中这影军是裴寂的影子,他在何处,影军就在何处!
莫非这个传闻是真的。
影军也来了西南,甚至已经来了申城?
众人不由得脊背发麻,面面相觑。
“如真是如此,就能想明白裴寂为何敢单枪匹马的入申城了。”
有人嘀咕了一句,现场气氛顿时陷入冷凝中,有人甚至大气都不敢出。
“不可能,我们的人半点都没察觉,此次进城的人,分明只有三个人......”
“再去请!务必把裴寂给我请来。”安阳一想到她的府邸里多另一股不可控的力量,忐忑油然而生,她手掌重重拍在书案上,怒气冲冲。
此刻辰时还没到,院子内一片死寂,却隐隐能闻见一股剑拔弩张的气味。
裴寂察觉院子内多了一个熟悉的声响时,不由得睁开眼睛。
眼前是小殿下酣睡的侧颜。
小脸睡得红扑扑的,贝齿轻咬着下唇,额间的碎发被汗湿了,黏在脸颊上。
裴寂轻手轻脚地拨开那几缕碎发,十分不舍地将怀里的人放进锦被里,起身穿上外袍出了门了。
一开门,就见到了长廊下站着的黑色的身影。
他神色当即冷了下来:“冷策?怎么是你,出了什么事?”
裴寂快步下了台阶,脸色阴沉得吓人。
“将军还记得漠北军啊?我还以为你沉浸在温柔乡中,早就忘了......”黑衣男人冷着一张脸,眉头紧紧皱着,双手抱着长剑立在原地睨着裴寂,可一开口却是个娃娃音。
饶是裴寂早就见怪不怪,剑眉禁不住抿了下,心头稍稍生出几分心虚来,他缓下了语气:“漠北军中有你们在,我自然放心。”
“所以我也不管了,将军再不回漠北,栾越那小子一定会将漠北的一切砸了。”冷策惨白的脸颊气呼呼的,声音也下意识拔高了。
半点也不在乎被人听了去。
再次来请人的下人刚好听到了这一句。
暗暗记下了黑衣男子的名字,再次上前请人。
裴寂依旧瞪着冷策,可语气却还是缓了些:“知道了,你守好这里,房中人出了什么意外,我要你好看。”
冷策愣住,他来是为了劝将军早日回漠北的,不是给人当守卫的。
可对上裴寂犀利的目光,只得梗着脖子应了声“是”。
*
昨日生了一通气,又大哭了一场,最后还被男人折腾得够呛。
全然忘了这里是危机四伏的申城,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等醒来的时候已是巳时。
青叶边伺候她洗漱、用膳,边压低声音劝道:“殿下,奴婢之前错了,那驸马也非好的,奴婢会想办法联系上禹王的人,让殿下早日自由。”
宝嫣闻言,筷子上的糕点掉了下去,她搁下筷子,咬着唇瓣,神色有些奇怪。
青叶还以为她还因为昨夜的事伤心而心头恍惚,又道:“既然驸马不会疼人,我们就换一个,等到了禹州,太妃娘娘定会为殿下挑个更好的。”
青叶想起昨夜小殿下大哭的样子,心头就苦涩难受极了。
想来昨夜,小殿下和那人同床共枕,心头定是恼得几近呕血。
“奴婢知道殿下昨夜难受极了,可殿下还得多忍着,要不了多久了......”
宝嫣揪着袖口,时不时点下头。
可听着听着,却渐渐出神。
昨夜确实是难受极了。
再加上那张一贯不会说好话的嘴......
比起昨夜那般,她宁愿听那张狗嘴吐出来的浑话,也不想再被那般折腾。
耳边听到青叶的叹气声,宝嫣神游太空的思绪这才稍稍拉了回来。
“不过有一点,奴婢还是有些意外的,昨夜我一直守在房外,还以为驸马怎么也会为了那手镯对公主您发难......”
听到青叶昨夜一直守在门外,宝嫣整张小脸顿时红透了,手足无措,羞得险些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