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刚进来就看到蔺观,对方苦笑一下,双方点头示意。
“蔺大人不必担心,此事跟你无关。”陈述想了想,还是告知,皇上把他叫来,想必也查到蔺家的头上。
“多谢陈尚书,皇上明察秋毫,不会冤枉臣。”蔺观叹口气,哭笑不得,陈述也是好意,就当自己欠了个人情。
“陈尚书,皇上叫您进去。”太监的话打断二人,侧身领路。
陈述只好跟他道别,抬脚跟上去,突然又走出来一个太监,面对蔺观:“也请蔺大人。”
这是要把二人都叫到一起,只好起身走进屋内。
宋钰桐已经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墨宇宸本想让她坐在身边,她觉得羞耻,断然拒绝,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在大臣面前,像什么样子,要是让那几个御史老头子知道,一顶魅惑圣上的帽子扣都扣不下来。
所以陈蔺二人进来就看到向来恩爱的帝后距离甚远,皇上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陈述,将你调查的所有全部说出来吧。”墨宇宸烦躁指尖有规律点在桌面,明晃晃写着他此时此刻心情不好。
“启禀皇上,京郊高价税一事,与前户部参事蔺瑟有关,他现在已是地方一霸,私自设立和抬高高价税,借用京城蔺家的名头为祸一方。”
陈述顿了顿,节奏分明继续说:“百姓们害怕蔺家,敢怒不敢言,而在调查中,蔺家跟此事无太大关系。”
宋钰桐在旁边听的津津有味,也听出了大概,蔺瑟借用蔺家的虎皮,又仗着距离京城遥远,真正的蔺家不会知晓,舒舒服服当起了土皇帝。
她看了墨宇宸计算出来的数字,一想到那些都是民脂民膏,怒火中烧。
“他还压着百姓不准售卖粮食,你可层知晓?”宋钰桐插嘴道,这也是一件大事。
陈述回答道:“已经查明,蔺瑟想要压低百姓手中的粮食价格,最后再高价抛售给百姓,从而继续谋得利润。”
这样跟大发国难财没有任何区别,蔺瑟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够只手遮天,好处养大了他的胃口,越发的不要命。
而沉默不言的墨宇宸敛下眼底的情绪,抬眸扫视底下的两个人。
“那你对蔺瑟可有印象?”墨宇宸问,宋钰桐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到陈述身上。
本以为他会摇头,毕竟是个小小的参事,六部里的参事没有上百也有八十,还不一定全部都能见到,谁会放在心上。
谁知陈述重重点头,还称印象深刻。
“此人乃进士九十六名进入户部,此后借着是蔺家人玩忽职守,滥用职权,还排挤同僚,臣按律法处置,罢免官职。”他的话掷地有声,蔺观瞪大眼睛,显然并不知情。
陈述也是个有胆量的人,不去过问蔺观,直接把人罢免,人走了之后,根本无事发生,才明白蔺瑟就是个纸老虎。
墨宇宸重重拍了拍桌子,二人瞬间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宋钰桐反应过来,进士九十六名,根本不够格成为京官,最多发配到某个偏远的小县城做个县令。
既然都能进入户部,那么肯定也借了蔺家的光,这扯虎皮的事也不是首次干,不过也证明着朝廷内有人以权谋私,也难怪墨宇宸会如此生气。
想必在朝廷里尝到了甜头,被赶出去后,依旧重操旧业,甚至比以前的日子过的更加滋润。
“皇上明察,臣绝对没有插手半分。”蔺观真的慌了,私自征税已经是重罪,若是再加个卖官鬻爵,抄家诛九族也不为过,不得不引起重视。
“此事稍后再议,朕自会让人去查,朕都要看看是哪些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代替朕来安排官职之事。”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这次之后,朝中肯定又是要换一批人了。
宋钰桐啧啧称奇,开口让他们两个人先起来,一直跪着,她看的别扭。
“这个蔺瑟也是个人才,明明蔺家不承认跟他的关系,还能骗得了这么多人为他铺路,估计口才了得,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他?”
“先把人抓住再说,然后再好好审问。”墨宇宸理所应当回答,还不知道他背后有没有其他主谋,更何况朝中一些跟他有过合作的人都要连根拔起。
这些官员绝对留不得,可能是他最近太过和善,才会让这些人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宋钰桐闻言眼睛都亮了,凝望他,墨宇宸突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到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她堵了回去。
“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我也想会一会这个蔺瑟。”她商量着说,好不容易有一件有趣的事情,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可惜墨宇宸一口回绝:“不行,你老师在宫中待着,等我把人抓到后带回宫中,你好好审问也行。”
他的态度不容置喙,在抓人的过程中能够发生很多意外。他不可能让宋钰桐置身于危险当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待在宫里,等一切平息之后才行。
宋钰桐不满切了一声,说:“我们这么多人过去,难道还怕他吗,不会有危险的。我保证会好好保护自己,绝对不会让你担心,好不好?”
她企图用撒娇的方式让他心软,可是这种招在她的安全面前,根本没有任何优势。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墨宇宸拍板,直接断了她最后的念想。
宋钰桐跟他吵架也罢,但就是不能跟他去涉险,当初发生过那么多意外,他现在做梦都有时会被吓醒,那种差点失去她的心悸,再也不想体会到。
陈述和蔺观纷纷低头假装自己不存在,帝后争吵,最可能阎王殿的是他们这种城池之鱼,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这样就不会心惊胆战。
“陈尚书,蔺大人你们说,这件事本宫能去还是去不得?”
宋钰桐直接点名两个人,谁都没逃过。
陈述装聋作哑,他是个老实人,该装听不见就是听不见,蔺观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是与不是都会得罪一方,两个人还都是不能得罪的主。
好在墨宇宸出声解难:“你别问他们两个,朕说的算,不行就是不行。”
连朕都说出来了,可见是真的动了怒,铁了心。
宋钰桐郁闷瞪眼,表达自己的不满,而墨宇宸直接当作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