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仿佛是被某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撑到了,巨型人面咒灵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叫声。
问题是,把在场的‘杂鱼’彻底的清理干净并吞噬掉其他咒灵的巨型人脸咒灵不再发出各种嘈杂的声音,而是从水果刀上发出了单一而清晰的男童音。
声音落下,人面组成的水果刀消散在空中,瞬间不见。
藤原夜一眸中红光闪过,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还有些发愣的钉崎野蔷薇,任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凝重的看着自己眼前凭空浮现的人面水果刀,看着水果刀直直地斩向自己。
右手扶刀,咒力涌动。
【居合术式一】「乱流·拔刀」
淡红色的太刀出鞘的一刹那与化为残影的人面水果刀相撞,藤原夜一被巨力击飞的同时,险而又险的挡下了来无影去无踪的人面水果刀。
孩童的哀嚎声响起,有数张孩童人脸彻底消失在了水果刀的表面。
“哥哥~”
刀柄上的一张有着男孩面容的人脸扭动着,嘴巴微微张开,男童的怪异声音再次响起。
人面水果刀再次凭空消失,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巨型人面咒灵的右手里。
“嘻嘻嘻嘻~~”
巨型咒灵扭过头的同时,嘴巴张开,咒力迅速凝聚,一道足有大腿粗的橙黄色的咒力光柱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射向了刚刚站起来的钉崎野蔷薇。
“蔷薇!”
藤原夜一目呲欲裂的想要飞奔过去,可惜因为被击飞太远,即使是以【狐化】后的身体素质,也无法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回到钉崎野蔷薇的身边挡下这次的攻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狐狸,你有办法吗?’
‘……’
‘求求你了,告诉我怎么做,我欠你的!’
‘别忘了,你已经欠我一个不过分的要求了,而且,你知道后果的……’
‘……’
‘对不起……’
‘……’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死亡气息,钉崎野蔷薇的瞳孔微微一缩,看着焦急地向着自己这里移动的藤原夜一,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弧度,有些留恋的看了少年一眼。
然后,握紧了手里的爱心小锤。
“果然,我一直都是你的累赘啊……”
“我说,夜一,能让我风风光光的死一回吗?”
~~~~
第一次见面,是刚刚离开乡下,坐着新干线期盼的看着窗外的明媚阳光。
心怀憧憬的来到东京,离开原宿站不久,单纯的自己主动找上了一个心怀恶意的‘星探’,然后在自己被彻底拐跑之前,他带着温和的笑容,站到了自己与骗子之间。
“呐,我有个姿色不错的妹妹也想当模特,你能给我一下你的名片吗?”
用着此刻想起来颇有些令人啼笑皆非的语气,眼前的声纳怪为自己隔离开了不为自己所知的恶意,保全了一个乡下女孩对东京与人性残留的美好。
那时的他,就像是一道阳光,就像沙织姐姐一样,光是待在自己的身边,就能够让自己感觉到磬人心脾的温暖。
然而,自己还没跟他说几句话,他就带着某种决意离开了,仿佛即将死去。
虽然不太认识对方,不过心里的骄傲让自己无法接受坐以待毙的行为,他是因为自己去战斗,去贯彻自己的意志,那至少,自己要站在他的身边。
带着这样的决意,刚来东京的第一天,自己就违背了五条老师的命令,没有选择回校,而是拿着从骗子手里抢来的名片,踏上了另一条未知的道路……
走进自己等待已久,发生了骚乱的大楼内,自己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他居然有妹妹,还被骗到了事务所里。
正当自己怀疑他真实的动机的时候,却听前台说,他的妹妹叫‘伏黑惠’……
原来,一切都是一个借口,一个有趣的误会。
无法抑制的笑意涌上心头,他去别人的地盘找茬,还用这样的借口去戏耍对方,看着前台小姐一脸认真且疑惑的样子,这真的是……
太有趣了!!!
那一瞬间,虽然没有见面,自己却与对方产生了另一种‘共鸣’。
原来,对方与自己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冷酷潇洒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颗孩童般的纯真玩心。
(藤原夜一撇嘴:‘才不是逗比……’)
就这样,带着对那个人产生的些许好奇,心中暗暗期待着自己与他的再一次见面。
还未走上楼梯,血腥味就飘散了下来。
看着走廊里血流成河,残尸遍地的场景,想来自诩为勇敢无畏的自己,第一次,品尝到了恐惧的滋味。
原来,人类之间的斗争与战斗并不比与咒灵的战斗轻松多少,倒不如说反而是更加惨烈。
他怎么样了?会不会受了很重的伤?
带着这样的疑问,忍着生理上的不适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把早上吃的一些东西统统还了出来,可笑的是,尽是一些奶茶。
然后,就在昏暗走廊的尽头再次遇到了他。
呕吐后的恍惚间,一把刀斩向自己的喉部,然后险之又险的停了下来。
冰冷的眼眸,凌冽的刀光,凌乱残破的衣着,无情的面容。
自己的大腿一紧,瞬间并拢,尿意顿时涌上心头。
奇怪的是,自己的胸口反而是一热,感觉整个身体燥热了起来,似乎是想摩擦一些东西,这是自己从未有过的生理反应。
眼前的猎手,是一个与之前那个宛若阳光一般的家伙完全不同的少年。
就像是逃出了动物园铁笼的猛兽,再次回到了大自然中,开始无情的猎杀和捕食猎物,而自己,就是他的猎物。
他扑倒了自己,已经把他的尖牙抵在了自己的喉管处。
粗壮有力的下肢抵在自己身体的要害部位,让柔弱的自己无法挣扎逃脱。
他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贪婪的舔舐着自己白皙的肌肤,并且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撕碎。
自己还没有被撕裂,只是因为他需要审视自己俘获的猎物。
脖子上架着的太刀仿佛是来自于西伯利亚的冰风,让自己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冰冷刺骨的杀意。
自己的身体一度认为,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他认出了自己。
他笑了,就像是冰雪消融后温暖的初阳。
然后,春天来了。
“哦,是你啊,你怎么来了?”
他略显疲惫的靠在墙上,随手扔下太刀,颇有些倔强的掏出一条毛巾,笨拙的给自己打着绷带。
自然,是徒劳无功。
然后,自己认真的为他包扎完毕,看着他那满足(扭曲)的面孔,想必对于自己的帮助也是很满意吧?
“喂,我去上个厕所,不介意吧?”
“???”
“我的意思是,在哪?指一下!”
红脸着扭过脑袋,在对方呆呆的目光中逃向厕所。
这样奇怪的邂逅,是自己与他的第二次相见。
不过寥寥两次,自己似乎已经对眼前的秀气少年有了不少的了解。
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更多的好奇心……
时光回溯,空间扭曲,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被封禁的真实战场。
眼前上窜下跳的灵活‘忍者’们与自己在乡下所祓除的呆呆咒灵完全不同。
自己直来直去的咒力长钉根本无法命中对方,只能被动的躲避着飞镰与苦无,想要贴近作战,却依然会被拉开距离。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用完所剩不多的长钉,不停的被苦无命中,与其说是战斗,不如说对方在戏耍自己。
他们似乎很喜欢慢慢撕裂自己衣服的感觉。
这也是自己没有很快的死在飞镰与苦无的攻击之下的唯一原因。
自己没有被马上杀死,只是因为自己是一个漂亮女人。
真实而又可笑,还很可悲。
女性,因为体质原因,天生就是弱势地位。
可是,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真的不能强大起来吗?
真正的强大,应该体现在能力上,体现在坚强的内心当中,而不应该整天挂在嘴边。
有许多嘴上叫嚣着女性地位不如男性的女人,与其说是为了平等,不如说是为了更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弱者权利的同时,避开应该履行的义务。
只想着享受,却不想付出,这不是自己所追求的强大。
自己虽然身为女性,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很多现代女性看不到的这一点。
在网络上叫嚣的那些人,真正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了突发事件,依然会在尖叫声中一边躲在男人的身后,一边指责着自己身前的男人。
为什么男人的薪水比女人多一点?为什么军队里的男性远比女人多?
因为双方地位的不公平?
因为歧视?
不。
因为在船破时,是男人留在沉船上,用别离与怀念的目光看着女人与小孩坐着小船安然离开,自己带着对生的渴望,甘愿永远的沉入海底安眠。
因为在战争来临的时刻,是男人冲在最前方,死在最前方,用自己的尸骨与生命守卫着国家。
而大多数的女人,只需要躲在最安全的地方,看着新闻报道上的一串串数之不及的阵亡名单,不需要扣下扳机打爆敌人的脑袋,不需要掏出刺刀捅入敌人的胸膛,不需要让自己的血洒在自己热爱的土地上。
这不叫歧视,这叫更多的责任。
如果有女人真正的能做到一视同仁的承担这样的责任的话,那才是一个真正的为提升女性地位而奋斗的强者。
那才是真正的平等。